「動作快點!麻利點!再快點!快!」張方站在山腳下,大聲呵斥著。因為他哥哥在一次戰斗中,不幸受傷過世,所以為了補償他,這份看守「犯人」的清閑工作就落到了他的頭上。
不遠處,滿身沙土的兩個男子佝僂著背,呼哧呼哧喘著氣,艱難推著身前裝滿石頭的小推車前行。
在山腳下那人不住地喝罵聲中,兩人終于抵達終點,可是這並沒有結束,他們高高抬起車把,將車中石頭卸載。之後,兩人才松了口氣,癱坐在地。
「媽的,又被這倆犢子連累,只能吃冷飯冷菜了。」張方記錄好數目,沒管累癱的倆人,罵咧咧小跑向事務中心。
張方走遠後,躺在地上的倆人起身,互相對視了下,齊齊冷哼一聲扭過頭,接著各自爬起來,一人在大路最右,一人最左,就這樣向家里走去。行走間,哪里還有剛剛疲憊不堪的影子。
原來這兩人就是陳大壯和王鐵根。陳大壯當日一心在洪河邊求死,結果睡了好幾天,餓到沒有力氣了,人也沒事。最後被張銘給救回村中。人找到之後,自然要對兩家加以處罰。陳大壯私自販賣含病毒的魚蝦,並致人死亡,考慮到他並不知道魚蝦有毒,且現在屬于用人之際,對陳大壯作出服役一年的處罰。王鐵根對老人不孝,且老人死後惡意尋釁滋事,性質惡劣,判服役半年。若有不服,逐出張村。
現在張村在進行第二輪防御工事,張村正沿著山腳建設圍牆,張錦等人的打算,是沿山將張村分為內外兩部分,山溝內住著村民,外來人以後就安置在村中。磚頭築成的牆很不牢固,所以牆體均為石頭。這就有了事務中心發布的新任務︰村民可自洪河挖掘搬運石頭到山腳下換取報酬。
而被判服役的兩人,純義務勞動不說,且有數目規定,他們每人必須每天運送10推車石頭。過了一段時間,兩人適應了10推車這個強度之後,張銘便將數目加到15車,到現在,他倆每人必須每天運送30車石頭!所以這才有了剛才那一幕,即使有余力,他們也必須裝作已經身疲力盡。
「你們好。請問有幾人?是路過還是在村中停留?」北部崗哨值班人員例行詢問過往車輛,他已經習慣性在路過那里打勾,卻听得車內傳出聲音︰
「6人,在張村停留。」
接著又听到熟悉的當地方言︰「振雷!是我,我回來了!」
「紅星?紅星!這,真的是你?哎喲,簡直不敢相信,你怎麼回來了?是已經到基地了嗎?外面好嗎?看我問的這什麼問題,肯定很好,要不不能開這麼好的車回來。要有好事,別忘了兄弟我啊。」張振雷看到張紅星,一連串的問題拋出。
張紅星苦澀一笑︰「以後細說,我們先進村吧。」
「哦,對,對。我現在就放你們進村,白天我要上班,走不開,等晚上我去找你。」張振雷升起升降桿,示意張紅星通過。
「對了,後面那車跟我們一起的,但是該怎麼登記就怎麼登記吧。」張紅星在陳安平的提醒下,才想起後面跟著的白姣姣等人。
「這不用你說,絕對公事公辦。」張振雷拍胸保證。
張紅星進村第一站自然是自家。他家就在村北側,轉瞬就到了。他看著緊閉的大門,整齊鎖好的卷閘,一切看不出有人動過的痕跡,如同他們離開時的樣子。他沒有下車,痛苦地閉眼揉著額頭,再睜眼後,繼續開著車,向南溝走去。
「哇,好熱鬧啊!」申維平看著人來人往的路口,不由驚嘆。
「恩,發展不錯,上次離開的時候,這里還空蕩蕩的。」楊少宇一副驕傲的樣子,點頭說道。
有人拍打著車窗。他們降下玻璃。
「你們好,幾位是來貿易市場交易嗎?車子停在這邊,請跟我來。」來人很禮貌地說。
「不是,」還是紅星用方言接話,「我就張村人,找張錦。」
來人顯得有點不知所措,他第一次接待到張口就要找張錦的。所以他四下看了看,接著眼楮一亮,跑開了。
他跑到一人前面比劃著不知說些什麼,很快,此人隨著他走向車子。
「張銘,張錦堂哥。」紅星向車內人介紹,接著不待張銘走近,他便探出頭打招呼︰
「張銘,吃飯了嗎?」
紅星?怎麼是他?張銘皺著眉頭走過來,卻在听到張紅星這句再平常不過的話語之後,有些失態。這句口頭招呼語,他有多久沒有听見了?
「吃過了,你呢?」張銘也這樣回了一句。
「我還沒吃,等著你請呢。」張紅星打開車門,站在張銘面前。
張紅星想如同往常那般擁抱下張銘,卻被張銘下意識推開。兩人尷尬地沉默站立。
當年,張紅星和張銘是好到可以穿一條褲子的哥們。可惜倆人去了不同的大學,每年也只有過年才能見一次。每次見面,哥倆必然先是一個勾肩搭背的擁抱。可惜命運弄人,末世降臨,意見相左的鐵哥們終歸分道揚鑣。
楊少宇看著他們就心急,他什麼時候才能看到張錦啊!他推開車門下車,接著重重關上車門。果然,他如願吸引到了張銘的注意力。
張銘詫異地指著楊少宇︰「你,你是那個楊,楊什麼,你不是回省城了嗎,怎麼返回了?車里是其他幾個人?」說完探頭看著車內。
「嘿嘿,說來話長。我們一路累壞了,先讓我們上山休息唄。老地方還給我們留著的吧?」楊少宇自來熟地對張銘說道,其實他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誰,張錦家親戚太多了,他真沒記住幾個。
「哇!這麼多美女!」領路的招待閑閑站在一旁,眼尖的他剛才就看到下一輛車了,但是看著車比較破,他便懶得上前,此時看到下車的全是女人,連忙歡快地迎了上去。
楊少宇看到趕來的白姣姣他們,快速對張銘說︰「听著,這幫女人一定把他們阻在山下,千萬別讓他們上山,都不是好東西。我們現在先上山了,等晚上再仔細跟你解釋。紅星,趕緊上車。」說完楊少宇就回到了車上。
不過他們過南溝口時,還是被阻攔了,守衛看到張銘遙遙點頭,這才放行。
白姣姣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眼看著前方的車三兩下沒了蹤影,她一路打听才算跟到了這里。可是剛剛下車,前方的車又開走了。她跺跺腳就要上車,卻被一個很煩的人左擋右擋,就是回不了車上。
「你好,請問幾位來到張村,有什麼要幫忙的嗎?是要住宿嗎?還是補充物資?」張銘本不打算理會這些人,卻在听到楊少宇的話之後,改變了注意,來到白姣姣前面。
「老大,你已經有嫂子了,可不能跟我們搶!」
張銘瞪了招待一眼,直到招待退開,他才繼續詢問。
「你好,我們和前面那輛車同行的,只要跟上他們就可以,一切行動也是跟隨他們。」白姣姣換下剛才的不耐煩,微笑著對眼前的「老大」說。
「不好意思,那輛車的人並未提到認識你們。所以現在回到我,你們來張村的目的是什麼?」張銘冷聲再次詢問。
白姣姣心中暗恨,只得說道︰「我們住宿。」
「那好,郭安剛!」
「到!」
「領他們去住宿區,按規定收費。」
「是!各位,請跟我來!」郭安剛嚴肅地領著白姣姣他們離開。
(ps︰下一章就能看到張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