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錦此時可沒心思關注這些,她滿心只剩兩字︰難受。頭暈,惡心,四肢無力,每走一步都覺得要栽倒。她現在只想著回屋睡覺,因為睡著了就沒感覺了,就不會這麼難受了。
待張錦躺下後,楊少宇擔憂地看看她,然後輕手輕腳離開屋子。出屋後,他又向陳安平確認了一遍︰「她這樣,沒問題嗎?」
「高燒自然要多休息,這樣很正常的。」陳安平回答。
「那就好。」楊少宇確認後,又回到張錦身邊守著她了。直到深夜,張家人都要睡覺了,他才被申維和拽著走人。
當晚,依舊在南溝居住的申維華也知道了這個消息。本來決定除非必要,不再見張錦的他,連猶豫都不曾,便對幾人說道︰「明天我跟你們一塊兒過去,看看張錦。」
不過,當第二天早上,他們全員到達張錦家時,張錦已經打著點滴了。藺蘭正守在一旁。
藺蘭看到這麼多人進屋,但她打招呼卻十分明確的只對著一人︰「學長,我姐她高燒不退。早上5點多,舅媽醒來後,發現我姐額頭還是很燙,就把我叫來,給她打了點滴。現在燒已經退了,我姐意識也清醒了許多,好轉不少。」
而就在藺蘭跟陳安平打招呼的時候,楊少宇已經很自覺地月兌鞋上炕,坐到了張錦旁邊,先模了下她的額頭,接著又問︰「現在感覺好些了嗎?還有哪里不舒服嗎?早飯有沒有吃?」
自進屋後,視線便集中在張錦身上的申維華自然發現了楊少宇的動作,他垂下眼楮,暫時只當自己看不到那礙眼的一幕。
「好挺多了,謝謝。」張錦朝著楊少宇勉強露出一個笑容,很快又閉上了眼楮。
申維華最終也沒有開口,只是默默地又隨著申維和幾人離開了。
張錦這一病,可真是應了那句話,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她在家里足足歇息了一周,才幾乎恢復了正常。
這一周,楊少宇可以說除了睡覺時間,其他時間都牢牢守在張錦身邊。在張錦略微好轉後。楊少宇便不再只是一心照顧張錦,而是同時逼迫張錦給他一個名分!要知道,雖然他倆是男女朋友這一點,連張錦家人都承認了,可張錦自己卻從來沒承認過!
這些天,楊少宇的行動張錦自然是看在眼里的,她也很感動,可楊少宇逼著讓她親口承認,楊少宇是她男朋友這點,她還是難得矯情了一把。楊少宇每次提起這個,她便對著楊少宇笑,一直笑到楊少宇俯身親親她的額頭,便算過去了。
張錦大病初愈後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惦記著吃!生病期間。什麼都吃不下,簡直太難受了有沒有!于是病愈後的她,在胃口大開,連著喝完兩碗疙瘩湯之後,居然想著再次上山去摘水果吃!
當然,她這一想法遭到了眾人的強烈反對,大家都認為。她這次生病就是因為吹了山風著涼導致的。
所以,張錦只得一人蹲坐在院子里無聊地畫著圈圈,順便等著山上的那幾人回來。
「頭兒,你找我?」蘇葵花意思敲了門,便直接推門進屋。
「我打算派你回太明一趟,有意見沒?」申維華說道。
「回太明?怎麼這麼突然?」蘇葵花驚訝地問。他記得申維華說過的,這邊沒有一切妥當之前,絕不回去的。
「現在發現一個新情況,野生的水果可以食用。我前兩天已經找張錦重新劃分過我們的勢力範圍了,包括張村山上北溝以北也屬于我們了。所以你今天帶一些可靠的人山上摘水果吧。搞定後。最好明天便帶著一車水果出發回太明。」申維華說明。
「這有點多此一舉吧。太明附近也有野果吧?用得著大老遠的,從這里帶回去嗎?」蘇葵花皺著眉說。
「太明附近沒有山。先把這些帶回去再說吧。到時候,再讓他們去注意周邊的野生植物。」申維華又說起另一件事,「對了,你到了順便問問我爸,木剛這些人怎麼處理,是留在這里,還是帶回去讓他們看管。還有,走之前,你去找找維和他們,問問他們有什麼需要帶的東西或者話沒有,也給他們捎帶上。」
「行,知道了。還有別的吩咐沒?如果沒有,那我走了?」蘇葵花應下,說道。
「你去吧。」
托這次要辦事情的福,蘇葵花總算第一次走進了南溝,來到了楊少宇他們居住的地方。他站在地上,四處打量著屋內擺設布置,隨後訝異地問︰「你們就住這麼破的地方?還有,這地方破成這樣,頭兒居然還每天堅持過來睡?」
「不懂了吧。這地方自然有這地方的好處。」申維平雙手抱著手臂跟在蘇葵花身後,听蘇葵花這樣說,立即得意地回道。
「什麼好處?說來听听。」蘇葵花不以為意。
「現在可才6月,你晚上熱得已經連床單都蓋不住了吧。嘿嘿,我們這里,依舊得蓋著棉被睡覺!」申維平揭曉答案。
「這麼神奇?」從小也在城市長大的蘇葵花也是第一次見識窯洞,不由問道。
「當然!不信你再往里走幾步,越往里,溫度越低。」申維平回答。
蘇葵花立即向前邁出幾大步。果然,溫度明顯又降了許多。
「那等我回來,我就去跟頭兒提換宿舍,換到北溝去。」蘇葵花快速地下了決定。
「楊少宇人呢?怎麼不見他?」蘇葵花參觀完窯洞後,又問道。
「別提他了,重色輕友的家伙,不對,是重色輕親的家伙,就知道團團圍著張錦轉。」申維平抱怨道。
「張錦?這名字怎麼這麼熟悉?」蘇葵花回想著問。
「當然熟悉,就是這地方原來的頭兒。」申維平又及時為他解惑。
蘇葵花眼楮登時亮了幾分,說道︰「現在他倆在哪兒?帶我去看看。」
沒想到申維平干脆地拒絕道︰「這我可不敢。你還是在這里等著吧,我去把楊少宇叫回來。」
「別,維平弟弟,通融下好不,你就直接帶我過去得了。」蘇葵花返身拽住要離開的申維平,討好地說道。
申維平享受著蘇葵花的討好,很快又干脆地拋棄了原則說道︰「那好吧,看著你這麼誠心的份上,就帶你過去吧。」
「嘿嘿,謝了。」說完後,蘇葵花立即勾著申維平的肩,一同向前走著。
「少宇哥,有人找你。」申維平人尚在張錦家門外,嘴里已經喊道。
楊少宇正忙著將隻果一塊塊切好,喂著張錦,听到這話,動作也沒見緩下,直接問道︰「誰呀?」
「我,」蘇葵花說著,便已經推開門進屋了。
「你好。」進屋後,蘇葵花先點頭向張錦打了聲招呼。
「你怎麼來了?」不待張錦出聲,楊少宇當先問道。
「當然是有事。不過你確定在這里說嗎?不出來說?」蘇葵花笑笑,問楊少宇。
楊少宇定定地看著蘇葵花,很快,他下炕拖著蘇葵花出了屋。直到兩人走出張家院子,楊少宇才甩開蘇葵花︰「說吧,什麼事?」
蘇葵花揚起一抹八卦兮兮的賤笑︰「喂,你不會是認真的吧?那麼多美女放著你不去追,就看上這麼個清粥小菜?兄弟,真不是我說你,你找的這個也太普通了。」
「你就要說這個?說完了,那你可以滾了。」楊少宇也不分辨,只是冷著聲音說道。
蘇葵花听出楊少宇生氣了,只得收起玩笑的態度,認真說道︰「好吧,你的私事不說了。我明天要回太明,你有什麼要捎帶去的東西嗎?或者有什麼想捎帶來的東西也可以。」
楊少宇考慮了下︰「沒有。你記得給我家人帶句話就行,告訴他們,我一切都好,不用掛念,讓他們都保重身體。」
「沒了?」
「沒了。」
「那行,不打擾你和你女朋友約會了,我撤了。」蘇葵花揮揮手,便轉身下山了。
「那人是誰啊?」張錦好奇地詢問回屋的楊少宇。
「他叫蘇葵花,外號蘇公公,一個死貧的鳥人,你以後見了也不用理他。」楊少宇輕描淡寫地將蘇葵花此人帶了過去。
張錦見此也沒多問,但是卻暗地打定主意,等晚上張睿回來後,再向張睿打听。
「對了,你們去山上摘果子,果子還多不多?」張錦又問道。
「還行,還有些吧。怎麼了?」楊少宇隨口答道。
「前幾天發現野果可以食用後,我記得張銘做主,給每個村民派發了兩個水果,我以為山上已經光了呢。」
「這個誰告訴你的?我記得這幾天不讓你勞心勞力的,你怎麼會知道呢?」楊少宇覺得奇怪。
「我想知道什麼還不簡單,這一院子可住了好幾家人呢,我隨便在兩三家串個門回來,該知道的也就知道了。」張錦帶點小得意地說著。
楊少宇默,頓了片刻,他抬手模模張錦的頭,說道︰「你病剛好,還是少費點心吧。」
「只是知道某些事而已,用不著費心思的。我這人本來就懶。」張錦伸手將楊少宇的手拽下來,但並沒有撒手,就這樣笑著說道。
ps︰
燒終于退到38度了,可惜開始上吐下瀉,比昨天還難受,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