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商議結果,定下由申維華的另一副手王尚真負責將這些人送回。王尚真此人什麼都好,就是不知變通,對申維華的命令一向只知道不折不扣地執行,所以此次事情托付于他,倒也合適。
「對付這幫強盜呢?到底什麼章程呢?」張銘心里卻只裝著這件事,看到他們商議妥當,又忙問道。
「強盜?什麼強盜?我才兩天不在,這里出什麼新鮮事兒了?你們可不能落下我啊。」蘇葵花插話,眼中閃著濃濃的八卦意味。
蘇葵花不等別人吱聲,自己又很快說道︰「這批強盜是我離開當天來的嗎?說起來,我離開時,在路上也踫到一伙奇怪的家伙。他們衣服干淨整潔,神情看著無一點疲憊之色,但是長途跋涉卻不該是那樣的。而且,領頭的那個,我總覺得在哪里見過,可就是想不起來。」
「真是不消停,一伙還沒解決掉,又來一伙可疑的。」張銘砸了下牆,恨恨說著。
「到底出什麼事兒了?跟我說說唄。」蘇葵花听到張銘這話,他環視一圈,最終直接拽著楊少宇問道。
楊少宇簡單將申維華探听到的消息對蘇葵花重復了一遍。他說的時候,並沒有刻意壓低音量,又因為他所在位置距離屋子近了許多,他這些話,全部被屋內的張錦听了個一清二楚。
听完後,張錦立即沖了出來︰「都這樣了,還有什麼好商議的,直接帶人抄了他們就行。銘哥,現在就召集人,召集好了我們馬上就出發。」
「張錦,你別沖動!」楊少宇攔住張錦。
「這個,做這種事,起碼也該等到晚上吧?」蘇葵花撓頭,出主意。
「恩恩。起碼也要等到晚上,月黑風高殺人夜什麼的,很應景。」申維平也點頭說道。
「什麼叫做這種事?這是哪種事?我們是惡意殺人嗎?我們這叫為民除害,還分白天晚上?」張錦立即堵了回去。
「姐。殺人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事吧,還是等到晚上比較好吧?」張睿也勸著。
「怎麼不光明正大了?都說了這叫除害了。再說了,晚上被他們逃了怎麼辦?」張錦雙手抱胸,問道。
「你等我們的結果,保證不叫他們跑了。」申維華認真回答張錦。
之後,申維華說出他想好的對策︰「我已想好怎麼做。現在听我吩咐。張銘,你是本地人,所以由你帶一隊人馬,不著痕跡地散布在他們周圍。蘇葵花,你提前準備好人。等天黑後,你再出發,帶人封鎖他們住所附近,以防有什麼漏網之魚。動手時,由我。少宇,澤宇,維平分別帶一隊人馬,四面包抄,爭取一舉將他們拿下。」
「我和張睿也必須要參加!」張錦再次出聲。
申維華想說讓她不要添亂,可對上張錦堅定的眼神後,莫名地。他卻覺得有些說不出口,最終只能退步︰「可以,張睿跟我一隊,你跟少宇一隊。」
「好。」張錦覺得只要能親眼看到那些人伏誅,她就知足了。要是到時候能手刃仇人,更是賺了。
申維華起身。拿起帽子,離開前說道︰「現在各自部署吧。你們幾個也都跟我來,提前跟我手下熟悉下,練下配合。」
申維華指著打算跟上的張錦說道︰「張睿跟著,你在家呆著就好。到時候我們會保護你的。」
張錦瞪了申維華一眼。不甘心地停步了。張錦看著眾人一個個離開,到最後,只余她一人站在院中。這時,她才露出苦苦隱藏的悲傷,她原地蹲下,深深低下頭。
突然,張錦覺得有人環住她的肩,很快這人開口,聲音低沉︰「姐,告訴我,我們與這些人,到底有什麼仇怨?」
原來張睿見到張錦異于平常的表現之後,便篤定這些人在前世與張錦有著很深的仇怨。所以,他從剛才起,就一直很擔心張錦。可是他卻沒找到與張錦獨處的機會,沒辦法安慰張錦。跟隨申維華離開後,他還是很擔心,便假托忘了帶東西,又一人返回。果然,被他看到了獨自蹲在院中的張錦,他遠遠望著,甚至有一種他姐姐被世界遺棄的感覺。他立即趕到姐姐身邊,環住她,以肢體語言表示安慰。
「你怎麼這麼快回來了?」張錦的頭依舊深深低著,她吸了吸鼻子,低聲問著張睿。
「姐,你哭了?」張睿一听姐姐的聲音,更加慌張,他連忙使勁扶起姐姐,將姐姐扶到椅子上,又強制抬起姐姐的頭。
「我去給你拿手絹。」張睿看到姐姐滿臉淚痕,速度沖回屋,拿了兩塊手絹出屋。
「你到底是怎麼了?不要哭好不好?有什麼事說不出來,好不好?」楊少宇其實在張睿找借口返回時,就覺得不對勁,他便跟在張睿身後也回來了,但他並沒有進來,只是在院門口悄悄看著里面,想著張睿能問清楚怎麼回事也好。可他看到張錦流著眼淚後,便再也無法忍耐,沖了進來。
「礙事!」張睿看到楊少宇後,小聲地說了句。這下好了,楊少宇出現了,他姐姐肯定什麼也不肯說了。
「我沒事。」張錦只是看剛才院中無人,才放任情緒流露,此時見張睿楊少宇回來,她很快擦干了淚水,笑著對兩人說道。
張睿瞪了楊少宇一眼,才對著張錦說道︰「沒事就好,姐你要不要回去睡一覺呢?睡一覺就好了。」
「好,剛好覺得累了。」張錦任由張睿扶著進屋躺下。
張睿小心地關上屋門,出屋後冷淡地對著楊少宇說道︰「好了,我姐去睡了,我們走吧。」
楊少宇只得一步三回頭地跟著張睿離開。
下午時分,張錦也被張睿接去了北溝,與其他人馬匯合。
萬事俱備,只欠天黑。
張錦無心與其他人談天,她只是坐在屋內一角,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當初楊少宇送她的大刀,靜待黑夜降臨。楊少宇試著逗了張錦幾次,張錦皆不搭話。他只能坐在張錦身側,擔憂地看著張錦。他現在唯一覺得安慰的,大概就是張錦手中這把刀是他送的了。
「姐,你餓不餓?臨走時,咱媽給我帶了吃的。」張睿尋覓到張錦身影後,便直接向著張錦走來,接著一**坐在張錦身側,舉起手中的花卷問道。
「吃的?」楊少宇一听到吃的,兩眼又開始放光,「張睿,有我的份嗎?」
「有兩個是給你的。」張睿將袋子挪到楊少宇眼前幾分。
「謝了。」楊澤宇不知打哪兒冒出來,長臂一伸,直接拿走一個。
「也謝了。」申維平有樣學樣,也探出手臂。可惜他沒快過楊少宇與張睿。楊少宇已飛快地拿起一個花卷。而張睿也動作迅速地合上袋子,將花卷塞進張錦手中。申維平再怎樣,也不好意思自女人手中搶吃的,他只能伸回手臂,恨恨地看著這幾人大口吃著。
「咱媽也給我帶了兩個嗎?」張錦打開模著袋子外面,詢問張睿。
「是的。」張睿點頭。
「維平,那分你一個吧。」張錦取出花卷,遞給申維平。
「謝了。」申維華卻又不知打哪兒鑽出來,中途截胡,將花卷給撈走了。
「喂,這是我的!」申維平連忙起身去搶,就在兩人爭搶過程中,申維華已經三兩口吞了花卷。申維平欲哭無淚。
張錦這次可顧不了他了,雖然她沒胃口,可為了晚上有力氣殺人,她不管怎樣,也得吃完一個花卷!
「天黑了!」張錦從來沒覺得時間這麼慢過,她終于從尚有陽光透進屋內,一點點捱,到太陽落山,到漫天紅霞,到霞光消失,到天色微黑,再到現在!終于全黑了!她迫不及待地撈起大刀,便要起身出門。
「張錦,听從命令!」楊少宇眼疾手快,拽住了張錦。
「已經天黑了,說好了天黑出門的!」張錦順從地坐下,可她嘴上卻高聲說道。音量大到足夠整個屋內都听得到。
「才晚上7點50分,剛剛天黑。這個時間,各家村民估計都還在屋外納涼,現在我們就出發,目標太明顯了。」申維華解釋道。
「有什麼關系?我說了,白天出發都沒所謂的。」越到約定時間,張錦反而越覺得急不可耐。
「再等等嗯?一個白天都等了,也不差這點時間了,是不是?」楊少宇從旁勸說。
張錦總算還听勸,她再次抱著刀不動了。楊少宇暗暗松了口氣,也坐回她身邊,這兩天的張錦可真不好對付。
時針滴答滴答轉動到晚上八點半,蘇葵花自屋外回來,悄聲對著申維華說了幾句話之後,張錦總算等來了出發的命令。
「分散行動,盡量不要引人注意,抵達目的地之後再匯合。」申維華說了出發之後,又說道。
「那把我叫來這里又有什麼意思?」張錦不滿地說道。
「怕你提前沖過去唄。」申維平拋出一句話,便快走幾步,當先竄出屋子。
「我姐姐跟你一組,照顧好她。」張睿也自兩人眼前走過,錯身時,拋下一句。
「放心吧。」楊少宇一手緊緊握著張錦,拖著不讓她走快,另一手拿著張錦的武器,兩人緩緩走在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