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這麼說好了?不反悔?」張錦高興地問。
「不反悔。」申維華肯定地回答。
「說好什麼?反悔什麼?」剛剛進門的張銘恰好听到沒頭沒尾的兩句話,好奇地搭話問道。
「銘哥,你回來了。怎麼樣,村里一切正常嗎?」張錦看到是張銘,笑著問。
「都正常,除了心虛的張五,他今天果然沒出門。好了,這個以後再說,先說說看,你們剛才討論什麼了?」張銘搬了張椅子,順勢也坐在了張錦家門口。
張錦聞言便將剛才與申維華商定的事情說了一遍。
「以防萬一,我們還是立個字據吧。以後白紙黑字的,也說得清。」張銘听完後,訝異有這種好事的同時,便生出幾分不信感。
「這個自然。合同我明天擬好帶來,如何?到時候覺得哪里不清楚,我們再議?」申維華本也有此意,只是最近與張錦混得比較熟,立合同這話他有點不好說。如今張銘主動提了出來,正合了他的心意。
「好的,那明天見了。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張銘說完,便起身了。
「嗯,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申維華幾人也都站起身。
「我送你們。」張銘將幾人送到了大門外。他回過頭後發現,還有一人居然沒動!
「少宇,這麼晚了,你還不回去嗎?」張銘沉聲問道。
「嘿嘿,我還不困。」楊少宇笑著擺手。
「但我們困了。」張銘回話,他見楊少宇看向張錦,更加沒好氣地說道,「張錦也困了!」
張錦笑笑,順著張銘的話點點頭,開口︰「是呀,我想睡了。」
「那好吧。晚安,做個好夢。我們只能明天再見了。」楊少宇依依不舍地對著張錦說道。
「晚安。」張錦只吐出倆字。
待楊少宇緩慢地踏出張家大門後。張銘立即便關上了大門,並重重地落了鎖。
唉,楊少宇自門外嘆了口氣,才向著自家走去。
落鎖後的張銘。卻並不像他之前所說的,回去自家。而是又坐到了張錦家門口。
「小錦,你把剛剛你們說的,完完整整的,再跟我說一遍。」張銘坐下後,立刻開口。
張錦回想了下,盡量完整地將對話復述了一遍。偶爾張睿也發言,補充下張錦忘記的地方。
「銘哥,有什麼地方不對嗎?」張錦看著張銘皺眉的樣子,小心地問道。可是她剛才又回想了一遍。沒發現有什麼陷阱啊。張睿聞言,也望著張銘。
張銘自思考中回神,看著眼前兩張凝重的面孔,不由失笑說道︰「別擔心,沒什麼不對。不過你們遺漏了一點。那些分給村民的田地收上來的糧食,算誰的?全算我們的,還是也和申維華他們平分呢?」
張錦听到後,愣了片刻,回答道︰「應當是各顧各的,當時說好了的,張村以西溝為界。西溝北部不管是山上還是山下的田地也都一並歸了申維華的。不過這麼說來,北部的田地是他們自己種也說不準,反正他們軍隊多的是人。」
張銘說道︰「嗯,這點明天要問清楚。這關系到每個村民能分多少地。」
「好的。銘哥,還有其他地方沒想到嗎?」張錦記在本子上,又問道。
「沒了。明天具體再說吧。我就先回去了,你們也記得早點睡。」張銘這次是真的離開了。
張錦姐弟收起門前的桌椅,便也洗洗睡了。
第二日,合同很順利便簽了下來。畢竟雙方都有合作的意願,且都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關于北部山下田地的歸屬。也被申維華輕飄飄一句「不與民爭利」,而歸了村民。
到晚間時分,王尚真一行人也順利歸來。
王尚真將種子與幾封信全部交接清點完畢之後,一句多余的話都沒有,便敬禮離開了。
申維華先在自己辦公室將署名寫給他的信看完之後,他才揣上幾封信,吩咐蘇葵花開車帶上種子,兩人便立刻出發前往南溝。
到達後,他們並沒有第一時間去往張家,而是在自家門口便停了車。
「這是種子?」楊澤宇像是看到什麼心愛之物一般,眼楮發亮地一遍遍模著種子口袋。
「是的。」申維華下車後,先吩咐申維平道,「維平,麻煩你去張錦家跑一趟,把少宇叫回來。我有事找他。」
「好的。」申維平應一聲,便一溜煙跑去了。
「維華哥,找我什麼事?」楊少宇進門後便不悅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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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不知道這次又因為什麼原因,來打擾他和張錦培養感情。
「這是你的。」申維華向楊少宇扔去一個東西。楊少宇下意識伸手接住,拿到後一看,才發現是一封信,信封上寫著︰楊少宇親啟。
「嘿嘿,這是我媽的信,謝謝維華哥。」楊少宇立即收起不悅的表情,滿面笑容地向申維華道謝後,便躲到一旁去看信了。
「都各自把信拿去,記得今天晚上睡覺前,都把回信交上來。」幾人听到後,都一擁而上,將各自的信搶走。獨獨剩了一個陳安平,裝作不在意地推開屋門,打算出屋。
「安平,你要去哪兒?」申維華發現手中還剩一封信,他抬頭看了一圈,發現了打算悄悄出門的陳安平。
陳安平扭頭苦笑一聲,並未答話。
「安平,你的信還在我這兒呢,拿去!」申維平伸出手,將他手上最後一封信遞出。
「真的是安平哥的?」申維平听到後,連自己的信都不看了,連忙扒過來,探頭確認信封上的名字,「奇了怪了,我不信陳叔叔肯給安平哥寫信。」
「滾一邊去,這關你什麼事。」申維華伸出一根手指,狠狠地將申維平推開。
因為這個插曲,剛才激動得難以自持的陳安平現下已冷靜下來。是啊,他爸爸是絕對不可能給他寫信的。他帶著幾分糾結,又隱隱含著一絲期待地拆開信封。拆開後,難以抑制的失望之情,濃濃地自他臉上呈現。從剛才起,便關注著他的幾人,見此都低下頭去,心中已經明了。
可誰知,看完後的陳安平,居然紅了眼眶。眼尖的申維平第一個發現,便戳戳身旁的申維和悄聲說道︰「三哥,安平哥他……」
申維和看到後,眉頭微皺,起身走到陳安平身側,將手搭在他肩頭,無聲地安慰著好友。
「維和,你看。」陳安平卻顫抖著將信遞給了申維和。申維和抬眼看去,只見一張大大的信紙上,只零星寫著幾個字︰
安安吾兒,望一切以保重身體為要。
「這真的是陳叔叔所寫?」申維和這張萬年面癱臉都難得露出震驚的神情,帶著幾分激動地問道。
「是的,這是我爸爸的字,是他親自寫的!」陳安平也激動地回道,他確實一時半會兒難以冷靜,雖然只有寥寥幾個字,但也足夠他高興了,他爸爸果然還是掛念著他的,他真的覺得好開心。陳安平想著,淚水便愈加控制不住流了下來。
「陳叔叔寫的信?」听到後,幾人也都圍了上來,申維平甚至直接上手打算奪信。但陳安平卻快速地將信塞進了懷中。
申維平嘟囔了一句真小氣,但又很快問道︰「既然是陳叔叔的信,那剛才你為什麼露出那副失望的樣子?」
陳安平听到這個問題,反而收起了激動的神情,再度恢復平常的溫和笑容︰「這個就要謝謝申阿姨了。申阿姨怕只有我一個人收不到信會難過,于是便自己給我寫了一封,又找了我一個好友給我寫了一封,最後又去找了我爸,沒想到,我爸還真的提筆給我寫信了。」
接下來,除了申維和那個天生語言匱乏的,只說了兩個「好」字,便又不肯說話了。其他幾人都熱烈地向陳安平表達了祝賀之情。這對父子之間的問題已經存在十多年了,陳安平這些年的苦楚,他們都看在眼中,這對父子,如若關系真能修復,陳安平便也算苦盡甘來了。
「澤宇。」申維華突然點名。
「怎麼?」楊澤宇回話。
「你有沒有回太明的打算?」申維華問道。
楊澤宇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家里給我的來信上,說了太明那邊的種植實驗全部失敗的消息。也不是全失敗,無土種植成功了,可無土種植並沒有辦法大規模推廣,其實這和失敗也沒什麼差別了。而張錦那邊的實驗你也有參與,你有沒有打算回太明主持太明的種植工作呢?」申維華將理由說出。
楊澤宇沒有立時回答,他思考片刻後說道︰「你容我想想吧。論理,太明是我們的家鄉,我是必須要回去的。可我卻不想現在回去,因為現在其實很多東西都還沒有完善。我原本的打算,是將種植體系徹底完成後,再回到太明的。但是,現在不回去,卻又有些說不過去。」
「你們這個體系的東西,我不懂,我也不干預你。你做好決定,告訴我就行。」申維華並沒有勉強楊澤宇。
「那現在是不是該過去吃晚飯了?」看到眾人商討完畢,一直做布景板的蘇葵花這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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