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依萬依斯的生活軌跡全部呈現在bau組員的面前。
他的年紀,住址,家庭成員,教育情況,從小受過多少獎勵多少懲罰,是不是吸過大麻,是不是偷喝過酒,什麼時候用信用卡買過什麼,每一筆交易記錄甚至他在攝像頭下的每一個動作神情都被扒皮扒得干干淨淨。
有了這些資料卻也不能真的吧依萬依斯完全弄懂,而bau參與到案子中來主要是為了弄明白他身後是不是有什麼組織。
如果有幕後主使人,那麼這將如同恐怖分子一樣可怕,或者說,就是恐怖活動。
依萬依斯做過什麼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做過的這些事情里,是不是帶有那恐怖分子的特殊特征。
恐怖分子的特征比較明顯。
書中的描述非常簡單︰年齡在30歲以下,大都未婚,仇恨心理、冷酷心理、狂熱心理這三大心理起到主導因素。
但是如果細致分析的話,會發現他們之中有一部分是被強制洗腦制造出來的。
而有一部分則是對自己的「信仰」抱有一種強烈的堅定態度以至于要為之死去也心甘情願,這一類被稱為是責任感幻想主義者,他們認為自己對全世界都負有責任,所有人都該對他們的意識觀點持順從態度,否則就是違背真理,而這種則是最可怕的。
還有強烈的復仇心理驅使的人,他們能感知到被他們殺死的人有多可憐,那些人的親人有多痛苦,而這卻能滿足他們的復仇感。
而這些人大都冷漠。他們有的人甚至感知不到別人的痛苦,因為那些痛苦與他們的堅定信念不成正比。
但要找出這樣的人來並不容易。bau的所有人都很清楚,恐怖分子幾乎與常人無異,除非他們動作,否則……他們並不會被發覺。
但是自從911之後,整個米國政府對于這種事情真的是如臨大敵,因而原本已經抓住了罪犯的案子也要再交給bau分析之後才能定論。可這也正中了bau眾人的下懷。
難得的,今天格爾西亞也坐在了圓桌旁邊,她是給bau調查資料的人,而今天她則是第一個上場對這個依萬依斯進行分析的人——她不是側寫師,但在一定情況下,她必須坐到側寫師的位置上。
「各位,喬治亞-依萬依斯,全名喬治亞-約翰-依萬依斯,他曾用名是喬治-墨菲-依萬依斯,他在三年前改了名字,信仰也從天主教改成了新教,加入新教的時候,他剛剛二十歲,大學尚未畢業,但是加入教會之後,他就從大學里退學了,改成了去經商——如各位所見,他經商小有所成。」格爾西亞展示了幾張屬于喬治亞-依萬依斯的圖片,「雖然不是什麼大型公司,但是他的工廠基本可以滿足他的所有開銷——可是通過我的調查發現,他的工廠偷稅嚴重,有一大筆資金去向不明。」
這是個值得調查的地方。
霍奇在下面標注了一下。
「但這也不能說明他信的新教跟他的行為有關。」瑞文卻提出了異議,「那個新教,格爾西亞,有什麼問題嗎?」
「就等你問了小帥哥!」格爾西亞拿著筆點了他一下,「這個新教我查了一下,它居然跟其他新教不是一個教會的。」她又播放了另外一組圖片,「實際上在國內信仰新教的人不計其數,可是……這個不一樣,它雖然打著新教的旗號,但是它的所謂‘修行方式’完全不同,他們還有個教主,而教主相信,每個人都能成為神的左膀右臂,只要你信仰虔誠。」
「這的確可疑。」瑞德點頭,開始對宗教相關的洗腦控制的案例進行描述,「上一次我們在阿帕契部落遇到的事情……」他看了一眼瑞文,「還有,之前東京地鐵爆炸案也是這樣,以一個宗教為基礎,在其中進行衍生,之後給予信徒一個美夢一樣的未來,這是洗腦的一貫模式。」
對于瑞德的說法,大家幾乎一致贊同,但是格爾西亞卻又調出了一張圖片來︰「可是你們不會想到的,這個就是傳說中的那位教主。」
教主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說起話來很溫和,而且並不帶有多少煽動性。格爾西亞放了關于教主的視頻,而視頻之中,教主正在親自照料一個改信他這個宗教的艾滋病教徒。
「只要你相信,你的病就不會成為困擾。」教主的手放到信徒的頭頂,「我會帶走你的痛苦,相信我,我們一起努力。」說著,教主就像是抽筋了一樣開始渾身抽搐,然而,過一會兒,他就再次變得正常,而飽受痛苦的教徒卻像是好了一樣,整張臉上都洋溢著健康與快樂。
「這不是真的吧!」摩根坐在椅子上大笑了出來,這樣的伎倆他見得多了,可以說,這種作假也實在是太假了一些,他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騙得死心塌地的那些所謂「信徒」。
「到底是真是假倒是不太容易判斷,」格爾西亞看了他一眼,「這樣的視頻我有好幾段,你要看嗎?」
然而真正的問題不在于視頻,而在于視頻錄制的時候旁邊有很多不明真相的群眾,他們對這樣的「神跡」親眼所見,因而他們相信這個,最終相信了那個教主。
「格爾西亞,教主本人的資料你知道嗎?」霍奇翻了翻下面的資料,卻沒發現關于那個教主的任何信息。
「bingo!就是根本找不到他的資料——沒有駕駛證,沒有體檢報告沒有牙醫記錄甚至連任何一點點的記錄都沒有!他就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把遙控器遞給珍妮弗,格爾西亞回到位置上坐下。
緊接著,是珍妮弗對這件事的掌握——所有相關的事宜她都需要讓大家知道。
「依萬依斯的女友三年前跟他分手,他們之間有一個女兒,今年兩歲半。」珍妮弗又調出了這個畫面,「不過在半個月前,依萬依斯的前女友收到了一筆錢,還有來自依萬依斯的一封信,那封信走的不是快遞,而是平郵。」
「哇哦!」艾爾叫了一聲。
要知道,現在用平郵的信件——人對人的,可以說幾乎不多了,大家要麼發短信要麼發電郵,如果是必須手寫,也有可能是送快遞,平郵這種老派做法,大概也就是在郵遞賀卡以及公司派送那些dm直投跟一些公務性的函電還有可能了。
但是平郵還有一個好處——不會被發現。
「所以他不希望有人發現他的做法。」高登找到了癥結所在,「那筆錢跟他工廠里的錢能對上帳嗎?」
「肯定不如工廠里偷稅的數目多,但也足夠一個小姑娘從現在開始到大學的生活費跟學費了。」格爾西亞這樣一說就足以讓所有人確定那家工廠是用來洗錢的了。
瘋狂的殺人犯,洗錢的工廠,會治病的教主——三年這個時間節點。
一切堆積起來之後,大概目標就該在那個教主身上?
「瑞文,你跟瑞德去看看那個教主到底有什麼本事,記住,不要打草驚蛇。」霍奇下了命令,「格爾西亞,嚴密監控那個新教教會的事情,一切,千萬不要疏忽。」
「好的先生。」格爾西亞抱起她的那些資料就快步回了辦公室。
「摩根,你跟艾爾去現場做個調查。」
「*,你跟我去找依萬依斯的前女友。」
交代了這些,高登對霍奇的安排表示很滿意,而他則需要對整件事做個整合處理,還有那些「病患」,他覺得他有必要知道他們的病情到底如何了。
于是眾人分開行動。
上了suv,瑞德今天則強烈要求自己開車,這讓瑞文有些莫名其妙,但卻還是同意了他的要求。
車開動起來,很快就上了高速。
這也是瑞德等了很久的機會,他認為,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跟瑞文-懷特沃夫攤牌——尤其是車上為了保留一定的*,除非他們開啟通話系統,否則這里的一切都不會傳出去。
瑞德不知道為什麼他不想讓這個事情傳出去,但是他還是選擇相信了自己的直覺而不是去用他完美的邏輯性去分析這個。
車在高速上行駛了十分鐘,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了,瑞德這才找了個岔路開上去。
「瑞德?」瑞文不知道他打算做什麼,「怎麼了?」
「沒什麼,給我十分鐘,我們談談,瑞文……懷特沃夫。」
「好吧,看在你這麼鄭重其事的情況下。」瑞文聳了聳肩,「你要談什麼,博士?」
「我……」瑞德抿緊了嘴唇,他似乎看到瑞文張開狼嘴來咬他了,但是……一想到是只有巴掌大的狼崽兒……他又覺得自己會用繩子捆住瑞文然後賣給動物園!這可真不太妙!
「有什麼事盡管說!」瑞文倒是沒覺得會有什麼大事跟他商量,要知道,他們倆其實在bau里也只是兩個小孩兒呢!
「好吧,我說!」下定了決心,瑞德終于開口了。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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