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斯,我就說你應該小心一點的!」亨利.德.富瓦先生在瞪著那幾只老鼠幾秒鐘後這樣吼道。
「我只是不知道那些人現在已經完全被利益蒙蔽了雙眼,以至于做出這麼魯莽的事情來!」路易斯公爵黑著臉說道。
「他們只是在鑽空子,賭你自大的覺得自己家里是安全的。」亨利.德.富瓦先生說道。
「這次我確實有點過于大意了,不過這樣的死相可真是讓人反感。」路易斯公爵說道,然後他走出了那間房間,站在走廊里大聲呼喊著管家的名字。
「查理,查理,我想這有件事你需要解決一下。」
正在廚房里做短暫休息的查理管家立刻跑了出來,當他看到路易斯公爵站的位置的時候整張臉都慘白了,他立馬跑進那間小房間,看到那幾只慘死的老鼠的時候已經是面無人色了,不過他還是面前鎮定的說道︰「殿下,我保證廚房里的所有的東西都是干淨的,我保證每樣送出去的食物我都有仔細檢查過,也給這些老鼠吃過。」
「你的細心程度我知道。」路易斯公爵說道,他把手里一直拿著的那只酒杯塞到查理管家的手里,「去把給我送酒的那個男僕帶過來,我想他一定知道倒底是怎麼回事。」
舞廳里依舊一派歌舞升平的模樣,而舞廳後面的廚房里氣氛則不怎麼好,之前給楊逸他們送酒的男僕很快就被悄悄的帶到了他們面前,他告訴了他們在送酒的中途遇到了夏爾的事情。
「所以你就把酒放在那里離開了?」查理管家嚴厲的質問道,「我是怎麼對你們說的,我有告訴過你們不要讓任何人有機會接觸送給公爵的食用的食物嗎?」
那個男僕害怕的瑟瑟發抖,什麼都不敢辯解,畢竟由于他的疏忽差點害死了公爵,這可是大罪。
「殿下,要我派人把那個夏爾.葛朗台抓過來嗎?」查理管家問道。
「不用,你只要派人跟著他就好了,我相信他不過是顆棋子罷了!我倒要看看他背後站的倒底是誰,雖然我已經基本猜到了,不過我們畢竟需要確切的證據不是嗎。」路易斯公爵說道,然後他看向楊逸,問道︰「你覺得你的那位堂兄為什麼要對我們下手呢?」
「或許是有人能夠給他改變一下未來吧。」
「什麼意思?」亨利.德.富瓦先生問道。
「他的父親前些日子破產自殺了,給他留下了一大筆的債務要還,並且在遺書里求我的父親把他送到印度讓他自己尋找前途。顯然他非常不願意離開法國,也不想接受自己背負上巨額債務這件事情。事實上昨天他還請求我幫忙讓我父親同意他來舞會呢,他說他認識這里的一個人,可以幫他在路易斯面前說說好話求個好職位什麼的。」楊逸說道。
「好了,我們找到原因了,很明顯他是在說謊,我的僕人們都是忠實的家臣,他們不會認識一個無名無姓的商人的。」
「但是我想不明白為什麼會選中他,他看起來可不是很聰明,隨隨便便就留下了證據,而且現在還待在舞廳里。」亨利.德.富瓦先生說道。
「很明顯這只是一次試探,給我找找麻煩的試探。如果有用,那麼我死了對他們來說自然是件大好事,如果我沒死對他們來說也完全沒有關系,橫豎倒霉的只有,西德尼你親愛的堂兄這個蠢貨而已。」路易斯公爵拍拍楊逸的肩膀,仿佛為他有這樣一個沒有腦子的堂兄而感到可惜。
「殿下,殿下,夏爾.葛朗台離開舞廳了。」一個男僕跑了過來說道。
「讓湯姆和斯蒂爾跟著他,快去。」查理管家命令道。
夏爾一直在舞廳里等待著樓上的情況被發現,可是他等了半個多小時卻一直沒有動靜,這讓他更加緊張了,而且當他看到葛朗台一家的時候他的心里倍感煎熬,因為他竟然給自己的堂弟下毒了,甚至在昨天之前他還想要和楊逸發展一段友誼。
葛朗台先生和幾個索漠城的商人聊完了天,轉頭卻看到歐也妮和夏爾一起坐在一張長沙發上,歐也妮正挨著夏爾笑著不知道在說什麼。葛朗台先生不悅的用鼻子噴了口氣,然後走過去粗魯的擠到了兩人中間,他對夏爾說道︰「夏爾,既然你求著過來,那麼好好的享受這個夜晚,今晚回家你就可以開始收拾行李了。」
「爸爸,在這種只應該出現歡笑的地方你為什麼要說這種傷感的話題呢!」歐也妮不滿的說道。
「隨便是什麼話題,它總是要被人說起的。好了,你們看到西德尼了嗎,我整個晚上都沒有看到他跳舞?」葛朗台先生問道。
听到西德尼這個名字,夏爾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夏爾不是什麼好人,但也沒有做過什麼大的壞事,他只是一個被父母嬌慣的失去了男子氣概的公子哥而已。為了過好日子他說服自己給楊逸下了藥,一直安慰自己說最後只要路易斯公爵松口歸還屬于波旁家的土地,楊逸也會得到解藥,但是他心里很清楚自己是在傷害自己的血緣親人。
歐也妮現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楊逸,她巴不得這麼快樂的夜晚不要看到楊逸的身影呢,所以她諷刺的說道︰「沒有,他難道不是和什麼公爵在一起嗎!」
「歐也妮,不要用這種口氣說話。去,去,到你媽媽那里去!」葛朗台先生推著歐也妮的背說道。
葛朗台先生的動作讓歐也妮不得不站起來,否則她就有可能被推倒在地上。歐也妮不想跟葛朗台先生說話,她看著夏爾問道︰「堂弟,你要和我一起去我母親那里嗎?」
夏爾的身體又抖了一下,他捂著額頭擋住自己又開始冒冷汗的額頭,說道︰「不,我想我需要先回家了,我有些不舒服。」
「不舒服,是不是受涼了,你今天穿的衣服太少了。」歐也妮關切的問道。
「是的,所以我想回去休息了。」夏爾說道,一邊站起來要往外走。
歐也妮快跑了兩步追上了他,說道︰「堂弟,我陪你一起回去。」
「歐也妮,夏爾只是受涼而已,他又不是失去了行動能力,他不需要你陪著。走開,去你媽媽那里,他會自己回去的!」葛朗台先生表情嚴厲的瞪著歐也妮說道。
歐也妮被葛朗台先生帶著怒火的眼神看的縮了下脖子,然後她又看了看夏爾,確定他除了臉色有點蒼白以外其他的並沒有什麼,才氣呼呼的跑向了坐在另一邊和幾位夫人聊天的葛朗台太太那里。
夏爾還算鎮定的走出了公爵府,直到他確實那幾個站在門口做看守的男僕再也看不到他了之後他開始拔足狂奔,他再也不想經歷今晚這種事情了,他現在只想要得到自己應得的報酬,一個男爵的爵位,還有足夠償還債務的法郎。
原本需要走大半個小時才能到達索漠城集市那里,但是夏爾實在是跑的太快了,所以不到二十分鐘他就站在了索漠城唯一的一家旅館外面。
索漠城的人都習慣早睡早起,即使是每晚都有人喝酒的旅館也會在十點之前關閉,因此現在旅館像往常一樣已經關門了,旅館的老板老索科此刻正在進行一天里最後一次的打掃,在他快要把地掃好的時候他听到了敲門聲。
「誰在外頭,是要住店嗎?」老索科舉著掃把走到門邊問道。
「不,我是來找人的,今天早上我還來過,我來找巴希勒.貝伊先生。」夏爾站在門外說道。
老索科听了打開了門上的一個巴掌大的小洞口,借著屋子里的燈光看清夏爾的臉後他松了一口氣,「是你啊,巴黎來的葛朗台先生,你是有什麼急事嗎,我這就為你開門。」
夏爾在原地跺著腳等待,老索科一把門打開他就沖了進去,然後從樓梯間跑向了巴希勒.貝伊的房間。
「貝伊先生,您睡了沒有?」夏爾站在房間門口敲了敲門問道。
「沒有,你自己進來吧。」房間里傳來了一個男人的沙啞的聲音。
夏爾立刻推開了門,他走進房間,看到貝伊先生正坐在一把背對著壁爐的沙發上面,他急切的說道︰「先生,我已經完成了你說的事情,現在我需要得到我的報酬了,我們明天就回巴黎嗎?」
「呵呵。」貝伊先生笑了兩聲,說道︰「把門關上,親愛的夏爾,別讓外面的人听到了你的話。」
「哦,抱歉。」夏爾這才意識到他還沒有關門,他立刻轉過身去把門關上,他一邊鎖著門一邊繼續說道︰「我覺得我們還是連夜走的好,這畢竟是犯罪。」
「確實要連夜走,不過走的只有我,而你即將留下來接受懲罰!」
貝伊先生的聲音突然從夏爾的身後傳來,夏爾猛的扭過頭去,就看到貝伊先生手里拿著一把鋒利的匕首正向他襲來。夏爾立刻側身避讓,匕首從他的腦袋邊上刺過,割下了他的一縷金發。
「你做什麼?」夏爾害怕的問道。
「當然是殺了你。」貝伊先生笑了笑,繼承攻向夏爾。「你知道戒指里倒底放的是什麼嗎,那是毒藥,會讓人立刻痛苦死亡的毒藥!」
夏爾听到這句話整個人都似乎掉進了冰窖,他知道自己上當了,被迷惑犯了死罪。可是夏爾不想死,所以他奮力的開始反抗。
貝伊先生是個四十來歲相貌平庸的男人,他雖然健壯倒底年紀不小了,體力上和夏爾這個年輕人還是有一定的差距的,因此沒幾下他握著匕首的手就被夏爾給握住了,他想要把匕首插到夏爾的肚子里,夏爾則使勁的扭著他的手腕。
「噗嗤!」淬了毒藥的匕首被插進了貝伊先生自己的肚子,他驚恐的瞪大眼楮,然後還來不及呼喊一聲就一動不動的向後倒去。
夏爾嚇得愣住了,直到貝伊先生完全倒在了地上他才一個激靈驚醒了過來,他想要奪門而出,卻因為雙手顫抖不停開了好幾次門都沒有成功。屋子里開始彌漫起了血腥味,夏爾呆愣的看著地上的尸體,半響過後他突然走到床邊掀開了被子,然後抱著貝伊先生的尸體放到了床上,把被子蓋好,這讓人看起來就像是貝伊先生正在睡覺一樣。接著他有走到臉盆架那里拿了毛巾擦干了地上血跡,做完這一切之後,他才跑出了旅館。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家里竟然來了一只小刺蝟,不過我還沒有看到就被我爸爸夾出去了,真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