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今天,因為你們;走向未來,期待你們。
所以,感謝每一個收藏實體的讀者,你們的選擇,對我真的很重要。
女帝的出版,大家應該看得出不大順利。大家不知道的是,這其間我經歷了很多磨折,欺騙、背離、糾結、無奈、憤怒、退讓、屈辱……真真女帝上市時,我百感交集——出版四年,千萬字都已付梓,居然還會遭遇那麼坑爹的一切,出版市場的艱難和水深,可想而知。也許在不久的將來,隨著電子書的普及,售書越來越難,我及所有實體作者遇見的磨折,會越來越多,如今,不過是個建設心理的過程罷了。
有件事差點忘記說了。《女帝本色1女人花》上市了,當當京東有售,搜女帝本色便行。沒有買到簽名本而又有心收藏的親,選擇網購會比較上算,相對于書店購買,價格便宜三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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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
淺紅錦緞上,淡香隱隱,迤邐不散,是她的香氣。
他垂下眼,緩緩抱起膝上薄被。
誰給的?什麼時候?怎麼給的?
體內不會無緣無故多出什麼東西,也不是隨便什麼東西,都能化掉他的陳年舊疾。
未及探查完畢,反擊的洶涌毒力便令他不得不再次撤回真力,然而這一周天的調息,他仿佛知道了什麼。
仿佛光,仿佛玉石,仿佛空隙,是黑暗中的一點白,一處豁然開朗。
他催動真氣,翼翼往那處毒瘤進發,還沒進入多少,就被反彈的毒力逼開,然而逼開的那一瞬,他感覺到那團黑氣中,似乎有了點別的什麼東西。
高手可以內視,但所謂的內視,也不過是一種感知,那種變化極其輕微,他也不能確定。
那處內視能感覺到的黑色流動一團,那處他用盡辦法也不能減小消失,只能越來越緊實縮成一團的毒瘤,似乎小了一點。
體內真氣橫沖直撞,觸及了他自我禁錮在丹田深處的遺毒,他正要翼翼引力拔除,忽覺不對。
而且宮胤自己這一嚷,怒火涌動,真氣被激,忽然走岔,他不得不收斂心神,先行調息。
喊出那一嗓子後,宮胤也沒有追出去,一方面是衣服還沒穿好,另一方面景橫波提褲子走人,這天下沒有誰能追得上。
不得不說,睿智的龍家長輩,保全了宮胤顏面的同時,也保全了子弟們的安危……
子弟們蜂擁而出,卻被老成的龍翟在門口一個個拉了回去——一听就知道家主安全無虞,只是遇上了非常丟面子的事,這時候跑,是要觸霉頭嗎?
這一聲著實嚇著了所有龍應世家的人——這是宮胤的聲音嗎?他居然會這樣嚷?
宮胤的怒吼聲,回蕩在客棧院子中。
……
哪怕因此,生命截短,半途崩折。
然後,我想重新活一次。
我們這一生,都是先這麼渾渾噩噩過來的,然後在某一日某一時某一刻,忽然遇見了那個人。
是的。
耶律祁和姬玟,凝視著他的背影,久久不語。
他的背影消失在山路上。
他道︰「我在雪山多年,看見的是雪、是冰、是永遠沒有表情的同門,是比山石還嚴峻的門規。很多年後,我再次遇見了她。在她身上看見叛逆、不羈、無畏和坦然。我前半生為家族和天門所活,後半生,我忽然想試驗另一種活法。」
耶律曇久久望著那方向,片刻,眉宇間茫然陰霾之色漸去,換了眼底閃耀的光芒。
可他們才離開多久?
難道是被耶律詢如刺激的?
這位冰雪之心的宗主,怎麼會發出這樣失態的聲音?
三人面面相覷,都听出這聲音竟然是許平然的。
忽然一道怒吼,穿越山野,刺入眾人耳膜。
耶律曇眼底掠過一絲茫然又冷峭的神情,沒有,回身看了看山背後蒸騰的嵐氣。
耶律祁盯著那紙卷,眼神波動,半晌道︰「你在背叛宗門。」
那白衣少年臉色越發的白,容顏頗有些憔悴,扔出一個紙卷,道︰「練的功法,我知道其中一小部分步驟……你們拿去瞧瞧,或許有辦法。」
白影落地,耶律祁認出竟然是三。
眼前白影一閃,姬玟警惕地向後一退,首先便護住了身上的耶律祁。
她背上,耶律祁微微閉著眼楮,服藥之後臉上黑氣稍稍去了些,但眉宇間青氣不散。他想著的是見到景橫波,可以將得到的許平然的信息和她分享,雪山宗主如今越強大,離瘋狂和滅亡時日,便越不遠了。
她想著翻過這座山頭,找回自己的護衛,就可以護送耶律祁,去找女王陛下。
姬玟靠一根拐杖支撐,背著耶律祁,一步步向前挪移。
山路上蜿蜒著艱難的身影。
……
「誰若挑釁,殺誰!」
「我一定要得回你。」
無人知道,她心中此刻也回蕩著殺氣騰騰的誓言。
那邊,許平然一直背手仰頭,看也不看他們,只手上畢露的青筋,顯示了她內心並不如表面平靜。
耶律詢如笑著,慢慢地,一根根地,毫不猶豫地,掰開了弟弟的手指,卻又忽然搔了搔他的掌心,格格一笑,轉身便走。
耶律祁卻似乎沒听,只緊緊抓著的手,用力,每根手指的力度,都充滿不舍。
最後一句帶笑說,眼楮里閃著光,聲音極輕,一邊的姬玟都听不見,卻忽然覺得渾身一冷,汗毛倒豎,激靈靈打個顫。
耶律祁緊緊握著她的手,雖然說不出話,但眼神滿是勸阻,耶律詢如呵呵一笑,附在他耳邊悄聲道︰「去找景橫波,十有八九她和宮胤在一起,宮胤和雪山有關系又多年為敵,他保不準有辦法……你放心。」她笑容忽轉猙獰,笑出白森森的牙齒,「我跟著許平然,可不是為了爭風吃醋。留著她,對老不死,對你,對景橫波,終歸是個禍害……等著,等我把她搞死。」
耶律詢如不解釋,一生掙扎在生死邊緣的人,要她還能如何看重生死?
姬玟怔怔地看著她,倒沒有太受打擊的神情,只是訝異這女子,為何不哭不鬧不糾纏紫微爭取救弟弟的辦法,為何對生死之事,如此淡漠。
「帶他去找景橫波吧。」耶律詢如蕭索地道,「我知道難為你了,但是如果他真的要死,我希望他死在想見的那個人身邊。」
姬玟對她十分客氣,眼神甚至有幾分崇敬,道︰「您說。」
她發一陣怔,拍拍姬玟,道︰「好姑娘,拜托你件事。」
耶律詢如拿起藥丸,盯著她,確認這驕傲的女人沒有撒謊,又看看紫微,紫微難得皺起了眉。
她順勢又看了耶律祁一眼,耶律祁裂開的衣裳內,一片黑色,根本沒有紅色痕跡,她暗笑自己果然心神浮動,居然會眼花。
許平然不看她,看她就怕自己會出手,冷然道︰「尸身之毒是肉毒,無藥可解。」順手拋出一顆藥丸,道︰「可以多活幾日。」
耶律詢如也對他笑笑,問許平然,「喂,我夫妻在你這做客,也算有交情了,我弟弟的毒,給解了?」
一抖手甩開耶律詢如。耶律詢如也不生氣,笑眯眯扶耶律祁,姬玟也一瘸一拐地繞著許平然過來了,耶律祁眉宇之間青黑一片,勉力睜開眼,對兩個女人笑笑。
往事洶涌,人間寂寞,她心如此空曠,浩蕩著山河的風,此刻只希望久別重逢的人入住,不願再撕裂傷口。
許平然的手定在胸口,微微顫抖,她倒是可以一掌殺了這賤人,可紫微絕對不會允許,她此刻胸間氣血翻騰,煩悶欲嘔,很明顯先前耶律祁做的手腳已經起作用,她沒有把握戰勝紫微,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和他大打出手。
手還沒抬起來,耶律詢如已經笑道︰「只要我不主動出手,你就不傷害我,宗主,一言九鼎。你要在昔日師兄面前自食其言嗎?」。
已經快修成冰雪之性的宗主,只覺得心間火氣,蓬一聲躥起,恨不得一掌拍死這賤人。
許平然愕然轉頭,就看見笑得甜甜蜜蜜的耶律詢如。
一雙手臂忽然親親熱熱挽住了她,一個討厭的聲音在她耳邊道︰「好,咱們夫妻一起留下來陪你。」
許平然眼底淺淺蔓延一陣笑意——但見我,便不忘。你終究舍不得離開我。
「……好。」
「咱們誰也無法輕易殺了誰。」
「不怕我殺你?」
「在我趕走你之前。」
「要我留多久?」
「只要他們不主動。」
紫微上人沉吟,「不再傷害?」
「你留下,陪我一段時日,我便放了他們。」
想到練那功法的後果,想到也許這一日後,一些最可珍貴的東西便要慢慢逝去,或許不久之後,便再無法以今日冰雪容顏見他,她忽覺心灰意冷。
他知道了……
許平然又禁不住顫了顫。
「是啊。」紫微上人瞟了瞟她的額角和眼楮手指,笑得意味深長,「最起碼昆侖宮,就絕對沒有你現在練的這樣霸道的功法。」
「自然是值得的。」許平然抬起下巴。
「打一場唄。」紫微上人不在意般微笑,「正好老夫也想知道,那雪山天門的武功,是不是真的強到值得不顧一切代價去獲得。」
「若我不放呢?」許平然冷笑。
「自然是放了他們。」紫微上人嘆息。其實他真的很想說,搞死耶律詢如吧!可煩了!
許平然的臉色隨著語聲,一同冷下去,「今天你攔著我,意欲何為?」
老不死活再久武功再高也只是個男人,男人不懂女人的死穴以及勾心斗角的奧妙,這一聲看似隨意實則親昵的「老不死」,這一句明為駁斥听來卻曖昧寵溺的「別鬧」,足夠心高氣傲的宗主心底打翻醋壺了。
耶律詢如笑得更開心,轉眼瞧許平然,果然那老女人臉色由白轉青。
紫微上人皺眉瞪她,「別鬧!」
「行啊,只要你做得到,反正我瞎慣了,不瞎還覺得累眼。」接話的還是耶律詢如,笑吟吟一指紫微上人,「老不死,你看這女人,矯揉造作影響胃口,你以前眼光真真不好。」
許平然看也不看她一眼,只冷然向著紫微,「一只眼能看也看不全,倒不如全廢了;一張嘴長著不說人話,倒不如縫起來。」
「那是。」不等紫微上人回答,耶律詢如已經接口笑道,「好歹我才不過二十許人,不需要鮮血養顏,不需要人肉遮雞皮,不需要一把年紀了還白衣飄飄當自己是仙女,全然忘記當年干的那些不是人的事兒。」
「哦?」許平然臉頰又抽搐了一下,並沒問那歌是什麼,「上人看起來果真活得很有福氣。容顏不老,還有佳人相伴,雖然佳人丑了些,又瞎了一只眼楮,但好歹也是年輕女人,上人心態,足見青春少艾。」
「當然。」紫微上人笑道,「很多事我都忘了。這麼多年,我靠一首歌活著,活得糊涂,也活得簡單,或者這就叫因禍得福。」
許平然嘴角似乎抽搐了一下,隨即還是那平穩表情,「上人瞧著也挺好,竟然似乎比本座還年輕些,想必身無拘束,雲游四海的日子,一定很是閑適自在。」
紫微上人唇角一扯,微微一躬,「可好?不過老夫覺得這句是廢話,您瞧著好得簡直不能再好。」
竟然還是許平然先打招呼,「紫微,別來無恙?」
然後他目光落在許平然眼角微帶的紅絲,雪白中微微發青的額角,閃暗藍光芒的指甲,不禁微微皺眉,似乎在思索什麼。
相比于她目光的飄忽,紫微倒一直在仔細打量她,在念念不忘的昔日戀人面前,那些嬉笑不拘都已收起,他面容顯得平靜,澹澹生光,微微上挑眼角飛出琉璃般濕潤的眸光,轉眼便將許平然上下打量了一遍。
有那麼一瞬,她想抬手,模模自己的臉,看看眼角是不是多了皺紋,看看肌膚是不是失去了光澤,在近乎光彩照人的那張臉面前,她忽然開始驚心時光,害怕自己的蒼老,再也無法和他並肩。
這麼多年,他竟沒變,他竟……沒變!
許平然一眼看清紫微的臉,不禁微微顫抖。
隔著數十年歲月,隔著生死仇恨,兩人終于再次相對。
她不屑挾持任何人,更不屑在他面前挾持。她不要看見他的目光落在除她之外,任何女人身上。
轉身的同時,她將耶律詢如一把扔開。
許平然終于緩緩轉過身去。
耶律詢如轉開眼,看見地上一臉黑氣的弟弟,只覺心間泛上淡淡酸楚——只恨未生鐵心腸,世間有情便是苦。
縱然他此刻嬉笑如常,然而那些避讓和改變,同樣證明了那些往昔的位置,如狐狸歌一樣,一唱就是一生。
連素來飄飄灑灑同樣式樣不辨男女的紫色寬衣,也束了根素色腰帶,只是兩處小小改變,容顏不老的妖孽,忽然就回到了當年,依舊煙雨雲山春衫薄的翩翩少年。
對面的紫微,臉色沉在高樹的陰影里,看不出神情,只是耶律詢如敏感地注意到,紫微上人一向披散的光可鑒人的長發,今日竟然簡單地挽了起來,這一挽,便少了以往雌雄莫辨的陰柔之美,多了幾分英挺之氣。
又或許原先情意未曾如此深刻,只是年復一年的愧疚,將那段往事加深描摹,最後竟成絕版。
再冷漠的人,都有一處不可踫觸處。是風中飄搖的燭火,漫天冰雪中的花,因易幻滅而珍貴。
耶律詢如一直緊緊盯著她,此刻見她臉上雖依舊冷若冰霜,然眼底神情洶涌澎湃,竟然言語難以描述,心中也不由嘆息一聲。
不想今夜就在身後,咫尺,天涯。
她以為此生不可再听聞。
之前一直背對,和耶律詢如糾纏,不肯轉身,歸根結底,是怕見,懼見,不敢見,然而此刻听得這一聲小師妹,忽然便心頭一熱,恍惚間還是數十年前青崖白雲,山間樓宇,青蔥歲月,儷影雙雙,他自清風嵐氣中來,淡紫衣袂系一抹山雲,笑喚一聲,「小師妹。」
這一聲比剛才的「平然」更清晰,听得許平然又是一顫,呆立半晌,百轉千回。
身後有人慢慢吸一口氣,又道︰「小師妹。」
她慢慢吸一口氣,冷聲道︰「哦?難道你的鐵皮,能掛滿全身嗎?」。手指慢慢地移下去。
耶律詢如迎著她的目光,滿不在乎笑了笑,「就知道你這老妖婆,抓到人就會下手,怎麼樣,我的項圈好看嗎?」。說完還動了動脖子,那一截粗陋的鐵皮,在她脖子上歪歪斜斜地掛著,被指甲戳裂了一個豁口,看在許平然眼里,似一個譏嘲的表情,冷冷地逼在眼前。
「 嚓。」一聲脆響,一截暗藍指甲飛了出去,許平然臉色一變,愕然下視耶律詢如脖子,她脖子上,竟然套著一段鐵皮。
那還不如先激烈地結束。
或者內心深處,她自己也不願承認,她只是害怕而已——害怕面對紫微的選擇,害怕紫微最終選擇為了救這個女子,對她拔刀相向。
她听見了耶律詢如那句話,卻根本無意挾持她和紫微對峙,憑什麼她要面對紫微的選擇?這個女人有什麼資格和她平起平坐讓紫微選擇?敢說這樣的話,那就去死吧。
這念頭一閃而過,隨即一股怒氣和殺氣便從心底尖銳地刺了出來,她手指一緊,閃著暗藍光芒的指甲便勒緊了耶律詢如的脖頸,指甲立即向內一收。
這讓她有點震驚,眼前女子不夠美麗,但足夠年輕,紫微喜歡她?兩人相差該多少歲?他們看起來一點都不合適……不不不,也許在紫微眼里,所有女人,都比自己合適……
然後她想起了那句「夫君!」
她不敢抬頭也不敢轉頭,一低頭,眼前是一張不算美麗,卻滿是勃發生氣的臉,那臉上雙眼極亮,毫無懼意地打量著她,她在這樣的目光中忽然覺得自慚形穢——如此青春,如此大膽,如此恣肆,如此……沒有任何心障的坦蕩的臉……
那個聲音近在咫尺,數十年的分離,數十年的訣別,多少年來她听著他的消息,不敢走近不能走近,他似乎也在避著她,走遍天下,盤踞七峰,卻遠遠繞開雪山及其周圍百里方圓之地,留她在白雪之中的四季山谷,對一池碧水,半山青崖,滿目紫色的紫微花。
她微微顫抖起來,心血如沸,幾欲噴出。
或者那時候他已無心,只剩下她自己,在要到想要的一切後,于高處忽覺寂寞,滿目瓊樓如雪冷徹,時光到此刻恆定緩慢,只留她于其中,將往事一幕幕捕捉咀嚼,演繹成無數問題,卻永遠找不到答案。
很難說清是告別,還是挽留。
依稀見他的手,搭在坑側,蒼白的,骨節分明的,指尖向著她的方向。
最後一眼。
和慕容籌雙雙走開時,忍不住回頭看一眼。
笑她不知聰明還是愚蠢,為了權欲放棄他放棄師門,多年來山高人獨立,雪衣抵風寒?
笑結局原來是這樣?
笑自己看錯人?
多年來她一直在想,他在笑什麼,那個時候?
看見土坑里的他,面容蒼白,仰面向天,零落的泥土里,露一抹似乎還在含笑的唇角。
一語成讖,一模一樣的人,最終走在一起,那師門後山的土坑邊,她和慕容籌並肩而立,看師兄弟們的尸首,陳滿腳下。
那個散漫自由,笑起來真的比花還美的男子,琉璃般的光彩眼眸,因不涉塵世而無限通透,其實看得見這人心深處,最暗昧最陰私的隱藏。
一模一樣啊,同樣的野心和奢望。
仿佛還是慕容籌上山那日,她因為終于做了師姐而盈盈微笑,他立在她身側,看著玉樹臨風,眼眸深邃的新來的十師弟,笑得意味深長,「你倆笑起來,眼楮里的神情,一模一樣。」
仿佛還是那些空屋枯坐的練功日子,梁上窗外會忽然垂下一抹淺紫衣襟,一朵花落在她頭上,上頭有人笑,「小師妹,花和我,哪個更好看?」
仿佛還是當年,山河浩蕩,遍地花開,他摘一朵淺紫蘭英,喚一聲︰「小師妹。」
仿佛還是數十年前他笑吟吟站在山口,明明還有幾位師叔師兄,可一眼就看見他。
這聲音暌違數十年,原以為早已忘記,然而多年後再次听聞,卻仍新鮮清晰如昨日初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