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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事耽誤,更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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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橫波順著他的指示向台下看去,忽然目光一凝。
正在好奇,忽然底下一陣騷動,似乎有人正在過來,落雲官員下台去問,過了一會滿面春風上來,附在她耳邊道︰「最後兩位參選者,終于趕到了。」
不,不可能。她可以確定,這樣的雕刻技法,絕對無人超越。
景橫波挑起眉——不會吧?他真的也要來雕刻一回?什麼樣的技藝能超過這種雕法?難道他還藏了什麼她不知道的絕技?
她轉目看向宮胤,宮胤還是那平靜從容模樣,只看了寶石一眼,隨即道︰「稍候。」便也進了帷幕。
至于][].[].[]宮胤贏……她真的不認為還有什麼雕功,比這個更美更神奇。
這才是這種雕功最為精妙絕倫之處,連景橫波都平生僅見,一時間她竟然希望宮胤輸,好把這個蔣,連同他的絕技,一同納入她的後宮,可以想象,商場首飾的生意,從此多了高端品牌。
一色霞光般的艷紅之中,這寶石無論轉動到哪一面,都是一副最為精致的畫。
蔣滿面驕傲地遞上寶石,景橫波仔細查看,看見寶石果然三面都進行了雕刻,三面都刻著她,三種姿態惟妙惟肖也罷了,更妙的是,左面背景浮雲,右面背景碧樹,後面背景盆花,分成上中下三個位置安排,最後卻在正面光滑面上投射,又合成一副完整的浮雲碧樹鮮花浮雕。
景橫波走到近前,眾人驚嘆更甚——那帷幕上的女王像,竟然和女王本人,身形幾乎一樣,遠遠看去,就像女王身影投射在帷幕上。
「三面浮雕!」眾人驚嘆。
雖然投影稍模糊,但寶石上的雕刻經過投影還能如此逼真,可見雕工妙絕人間。
而此時日光下,那塊紅色碧璽,光芒流轉,粉彩熠熠,蔣轉動寶石,寶石上雕刻的投影,便在帷幕上慢慢變化,站立的女王、斜坐的女王、起舞的女王。
淡紅色,縴細玲瓏,曲線鮮明,看那衣裳身形,分明便是女王。
用來遮擋擂台後側的帷幕,應那蔣的要求,是雪白的。此時蔣站在雪白帷幕前,高舉寶石,寶石小,雕刻自然看不清,眾人看的也不是寶石,而是那帷幕上,忽然映射出一幀朦朧人像。
「女王像!」
底下百姓們也發出抽氣般的驚呼。
景橫波目光下意識一轉,隨即眼楮一眯。
忽然帷幕一掀,打斷了她的思考,先前那進去雕刻的蔣,興奮地奔出來,將手高舉,大聲道︰「成了!陛下和諸位請看!」
她深深吸一口氣——他身上,到底有多少她無法探知清楚的毛病?
是什麼東西?必然堅硬,凍僵肌骨,以至于竟然有了橫練的效果。
景橫波皺起眉——他那只腿,是還不能動的腿,明顯和另外的手腳不一樣,而那不一樣,正是導致他不能行動的原因?
景橫波卻盯著宮胤的袍子,他正慢慢收回左腿,卻很快地將袍子蓋好,景橫波眼尖地發現,他伸出的位置,是左腿腳踝關節處,那里的褲子靴子都已經被砍壞,卻真的沒有傷口沒有血,驚鴻一瞥里,只看見分外蒼白無血色的肌膚。
這回眾人連叫好聲都忘了,對橫練高手看看,對台上看看,都沒搞明白,怎麼一眨眼,人又滾下來了?
一道雪光飛起,「呼」地在空中打了個轉,直擦橫練高手面門,那家伙大驚,下意識一個鐵板橋,刀險險擦他鼻尖而過,他剛松一口氣,刀忽然在他面門上方碎成三段,一段砸在他臉上,砸得他鼻血長流,兩段落在地上,橫練高手此時一個鐵板橋堪堪起身,一腳踏上一段斷刀,腳底一滑,他另一只腳急忙向後一撐,誰知好巧不巧,那里就是第二塊刀片,這一腳再次踩中,橫練高手這回再也支撐不住身子,砰然倒地,一路滑了出去,在擂台台階上砰砰乓乓幾聲,栽落塵埃。
「鏗。」一聲響。
橫練高手冷笑著過來,刀光直劈而下,準確、凌厲、風聲凜冽,赫然也是個內功高手。
景橫波看他身形,知道他有一條腿已經能動,所以最近不用小拐杖了,但那條能動的腿,似乎是右腿?
他心情不好,隨隨便便扔一把刀,示意那橫練高手,「你自己過來砍。」說完伸出左腿。
宮胤默然,低頭看看自己,忽然想以前那兩次,都黑燈瞎火的,以至于這女人,對著那種三流身材,也一臉口水,實在是丟他的人。
幾聲刀砍聲音響亮,竟如砍在金屬上,八塊月復肌完好無損,女王大力鼓掌,「好!好橫練,好身材!好肌肉……」
砍的人掄起膀子,青筋畢露,被砍的面帶微笑,肌肉半luo,看砍的人目光發亮,喃喃自語,「人魚線……八塊月復肌……小鮮肉……」
橫練高手展示特長的方法,簡單粗暴——拿把刀驗過,請個人上台,像現代綜藝節目互動活動一樣,讓人用力砍,狠狠砍。
不過宮胤既然說要讓阿貓阿狗都滾下台,就一定不會是走下去的,這一點,她信。
景橫波知道宮胤沒有外家橫練功夫,別說什麼刀槍不入,她記得他根本就不能受傷。
最後只剩下那個橫練高手,這位還留在台上,是因為覺得宮胤,武功智慧雖然卓絕,但外家橫練功夫卻是不同,這是一門需要毅力的笨功夫,真正聰明的人不練,而且也需要天賦異稟,他就不信,宮胤連橫練都練過。
想必就是那個輕功高手了,倒挺識時務,景橫波對裴樞使個眼色,裴樞暗中下令屬下跟著那人,有機會還是要好好招攬下。
接連失利兩個,還都敗在自己拿手好戲上,敗得極為難堪,其余兩人看著,對望一眼,其中一人拱拱手,一言不發轉身離去,身形當真如一陣風,轉眼就飄出了人群,景橫波竟然沒看清楚他的臉。
天棄捧著羞紅的臉罵著「死相,怎麼好叫人家做這個啊……」跑下台去了,那被拉出陣中的家伙,還抱著一堆衣服呆呆站著,好半晌「啊!」一聲大叫,衣服往頭上一罩,狂奔而去。
如果不是景橫波見勢不妙,又嫌棄這家伙身材不好月兌了不好看,命天棄上去破了陣法將他拉開,這位今天大概要在全城百姓面前luo奔了。
百姓正覺得莫名其妙,忽然大聲笑起來,對著台上指指點點——被土坷垃圍住的那個布陣高手,也不知道看見了什麼,渾身大汗,滿面通紅,竟然開始月兌衣服,月兌了上衣月兌褲子,月兌了外衣月兌里衣……
底下百姓原本看不明白,只看見幾塊土坷垃先是圍住了宮胤,然後不知怎的土坷垃就換了方向,現在台上兩個人,都在很無聊地站著。
陷人者人恆陷之。
景橫波一瞧,那幾塊土坷垃,不知何時已經換了位置,現在零散在那人周圍。
宮胤還是好端端站在那里,在他的對面,那個剛才上來布陣的人也在,卻縮在擂台一角,正滿頭大汗,拳打腳踢。
「砰。」一聲響,眼前景物一陣劇烈動蕩,湛清雲海絲絲裂開,現出擂台土黃色的木板。
忽然一陣大風從身邊過,鼓蕩得山林擺舞,她一怔,隨即明白,設陣法的人,趁這一刻,對宮胤出手了!
因為太逼真,知道是幻象,她竟也不敢動,那危險近在咫尺,逼人心顫,她怕這一動,也許馬上自己會從台上栽下去,裙子走光。
她心中知道這是幻象,這人就是擅長陣法的那個,想不到真有一手,不動聲色間,陣法竟已布成,而且這一刻的懸崖,冰風呼嘯,寒氣砭骨,連擬態都很真實。
而她就站在懸崖邊緣,面前是厚厚的,向下滑去的冰層,稍稍一動,只怕便要滑下懸崖。
不再是擂台,也不見百姓官員,眼前赫然是一座懸崖,懸冰積雪,高達千仞。
眼前景物忽然變了。
底下轟然大笑,景橫波也笑,隨即覺得不對勁。
在萬眾喝彩聲中,一個人翼翼走上來,像是怕被殘冰滑倒,走兩步,還墊一塊土坷垃。
宮胤放下擂台板,還是完整一塊,連力士撬起的那一塊,都完完整整嵌了進去。
力士在呼聲中滿面羞慚地爬起,一聲不吭,從破損的擂台邊走了。
「高!」底下大喊。
女王陛下笑顏如花,手上用力,狠狠掐住宮胤腰間肉,一轉,再一轉,才心滿意足地跳下來,滿面春風地對台下揮揮手,「如何?」
宮胤手指一劃,擂台板一分兩半,正好在力士腳下裂開,那家伙站立不住往下栽,手上自然再托不住,景橫波連人帶椅向下掉,力士栽倒一邊,萬眾驚呼聲中,白影一閃,女王陛下落在了該落的懷里。
尊貴的大神,才不會親自舉著阿貓阿狗。
不過他很快就不用發愁了。
女王在力士手上笑呵呵吃瓜子,力士在宮胤手上滿臉鐵青,看著底下慢慢抬升的擂台板,不知道是該扔下女王認輸呢,還是就這麼繼續堅持。
無須再比,高下立判。
此刻,力士舉著女王,他舉著力士和女王。
眾人的驚嘆聲,帶著目眩神迷的陶醉,和剛才那力士只抬起擂台上一塊木板不同,這回宮胤一只手,輕輕巧巧抬起了整座擂台!更妙的是,擂台原本是木板合訂的,任誰抬都只能一塊一塊,他卻用冰凍裂縫隙,先起出了釘子,再用冰凝固了整座擂台板,一舉而起。
「啊……」
眾人還沒來得及驚嘆,宮胤一抬手,整個擂台都結成整冰一塊,再一抬手,整個擂台都應聲而起。
整座擂台的釘子,四濺飛起,在空中縱橫交錯,嘩啦啦下了一陣釘子雨。
隨即他輕輕一拍。
宮胤卻不是要他僅僅滑倒,手一按即松,薄冰立即被烈日曬化,手再按上去,冰層又起,又一陣 凍裂之聲,如是兩三回。
和剛才那人動作一模一樣,手按在擂台邊緣,卻沒有大喝也沒有拍下,只這麼輕輕一按,擂台上 一陣響,台面和木板之間的縫隙,忽然覆上一層薄冰,那力士腳下一滑,險些栽倒,幸虧得同伴提醒,雙腳向下猛然一踩,踩破擂台木板,死死卡住了自己。
再一瞬他出現在擂台邊。
宮胤忽然不見了。
喝彩聲進行到一半,戛然而止。
「好……嗄?」
那人瞪他一眼,舉重者不宜發聲,發聲則氣泄,只一步步沿著階梯上了台,步伐極穩,高懸空中的景橫波,身邊桌子上的茶水都不曾濺出。眾人又是一陣喝彩。
宮胤一直淡淡看著,忽然道︰「這位壯士,能上台否?」
眾人喝彩聲幾乎震翻了這條街。
「好!」
力士又是一聲大喝,如同舉重運動員一般猛然向上一舉,生生將女王連同她的桌子椅子和腳下擂台板,全部高舉過頭!
「嘿!」
擂台以厚桐木搭成,所釘的釘子都是尺長巨釘,那家伙一拍,就全部拍了出來,更不要說半丈方圓木板本身的重量、她的體重、桌子、以及抬起需要的力量,加起來幾乎是一個天文數字,景橫波回頭,看見那力士並不算強壯的臂上,肌肉突突顫動,硬生生將這一大盤女王,托過了胸、月復、肩……
景橫波來不及對他表示謝意,轉頭瞪眼罵︰「夭壽哦……」忽听那家伙吐氣開聲,又是「嘿喲!」一聲大喊,隨即便覺腳下顫動,眼前景物上移,底下百姓一陣驚呼,她低頭看看,不知何時,自己連同那八仙桌,椅子,和腳下一塊半丈方圓的厚木板,竟然一起被那力士舉了起來。
還好身邊有宮胤,永遠注意力在她身上,一只手伸過來,只輕輕一拍,便解救她免于被零食噎死的不光彩下場,順手還抽出一塊雪白的布巾,蓋在那些零食上,以免被灰塵弄髒。
此時四周釘子亂飛,煙塵彌漫,眾人還在看那個舉動驚人的大力士,竟然無人注意到女王快被一塊薄餅噎死了。
這一拍轟然巨響,厚木板搭成的台面巨震,釘子四處亂跳,景橫波給嚇得一驚,一口茯苓餅噎在咽喉里,上不去下不來,她吭吭地咳著,滿面漲得通紅。
最先上場的是那個天生神力的高手,人看起來很平常,甚至有點黃瘦,輕輕巧巧上台來,並沒有自報家門,景橫波還猜他是那個號稱「落雲」的輕功高手呢,就見那家伙忽然走到景橫波所在的側台邊,看一眼台面,「嘿喲!」一聲大喝,猛地對台面一拍!
挑戰說得好听,其實就是車輪戰,不過景橫波才懶得為宮胤鳴不平,她正好想瞧瞧宮胤現在的狀態到底怎麼樣。
江湖出身的人,所依賴者就是武學,所以他們的提議還是比試武功。各自以自身絕學,挑戰宮胤。
雕刻是樣需要花費時辰的工作,景橫波嫌無聊,干脆提議宮胤把那四個江湖人士也打發了。
景橫波也不見他取出東西準備,宮胤向來就不喜歡佩戴飾物,她見過的他唯一的飾物就是束緊領口的珍珠,現在連珍珠都不戴了。
他也沒說他要雕刻什麼,宮胤也不問,似乎很有把握的模樣。
那蔣退入了帷幕後,他的獨家技藝,當然不能被任何人看見。
只願這如花笑靨,盛放于永夜。
身側的她笑顏如花,他只希望自己留在她身邊時,最完整,最強大。
明月心在他體內,慢慢滌蕩著沉積的毒,但煉化的速度,比不上那毒經年累月向經脈血肉滲透的速度,景橫波練武太遲太短,真氣不夠強大,他還需要更重要的東西。
尤其當他知道她將明月心給了他,更加無法完全丟下她,失去了可以護佑她的真力,真正遇到危險時,那點瞬移和控物,救不了她。
該離她遠些,他卻做不到。
最關鍵的是他無法預料那是種什麼變化,有可能痊愈,更有可能殘廢或者忽然死去,會在瞬間發生,于他來說他寧願先精彩地活再痛快地死;但對她來說,那比纏綿病榻再死亡要糟糕很多倍,因為沒有心理準備,因為會以為看見希望。
體內真氣已經完全恢復,傷及心肺的針碎裂,他看上去比以前狀態還好些,不再不能動情,也不再動不動咯血。但不會有人知道,經脈被那碎針長久阻塞,不通的經脈會導致體內沉痼余毒無法煉化,形成新的病灶,時日久了,就算將來碎針能夠全部化去或者逼出,只怕都遲了。
這麼一想心間一痛,他輕輕轉過頭去。
只是真有這麼一日麼……
宮胤看她一眼,想著真要磕頭,那也是她先拜他,他再拜她。還是她先磕,他也挺喜歡看的。
換在以前,她倒真可能為美色放水,現在嘛,都吃干抹淨了,早貶值了。
這話有點無禮,擺明了對景橫波不放心,大有擔心她為美色所迷放水之意,景橫波也不生氣,笑眯眯吃零食,道︰「放心,我很喜歡看人磕頭。」
那蔣看一眼他,還是不放心,又加一句,「我等不求其他,只求陛下公允評判。」
景橫波看向宮胤,宮胤還是那不在意模樣,「可以。」
蔣果然立刻道︰「若我輸了,我等四人立即退出,並將這三面浮雕寶石法無償贈與陛下;若他輸了,也沒什麼,給我四人一人磕一個頭致歉,發誓永不出現在落雲便罷。」
景橫波立即道︰「比試加點彩頭才有意思……」
「可以。」蔣一口答應。
景橫波還沒想好,宮胤看她一眼,忽然道︰「那就比準確,所雕之物的準確程度。」
「我家的技藝,自然是天下第一,」那蔣卻很自信,傲然道,「如果女王不放心,可以再加其他條件,在下雖不才,但以雕刻一道,總能讓所有人心服口服。」
「這樣吧,」她笑道,「你們要比雕刻是吧。只是這種評判太主觀。每個人眼光不同,喜好不同,這樣出來的結果,很難服眾啊。」
景橫波托著下巴,心想這技藝可不能錯過,萬一宮胤又贏了,她就無法得到這技術了。雖說她從未見過宮胤動雕刀,但他有智慧啊!保不準就用什麼坑爹法子贏了,到時候她豈不是雞飛蛋打一場空?
落雲禮司官員趕緊湊上來,低聲道︰「陛下。湛州蔣家,是我部乃至整個大荒聞名的工匠世家。最擅長的就是玉石寶石的鑒定雕琢。他家售賣的寶石,向來是貴族的藏品。尤其是著名的三面雕,一顆寶石可以雕三面,卻在光面那一面展示圖像,非常神奇。您可千萬不能錯過。」
景橫波也來了興趣,寶石不比玉石,硬度高,難雕刻。祖母綠和碧璽作為單晶體寶石,有存在雕琢的可能,但是能做雕刻的還是很少很少,因為只要存在一點瑕疵和裂痕,在雕刻過程中就會出現碎裂,整塊寶石就此毀損,因此很少有人敢于下手雕琢寶石。何況在這個年代,寶石刻面的工藝還沒有發展,寶石雕刻就顯得更神奇,單只雕刻寶石用什麼工具,就讓她產生了極大的好奇。
台下起了一陣嘩然之聲,隱約不斷有人說「三面寶石雕!」「浮光透影!」
「吹得好大牛皮。別的先不說,你說女王需要的是留住男客,我卻認為她需要最好的雕刻師傅,最神奇的雕刻技藝。」男子譏誚地道,「我蔣氏世家秘不外宣的獨家雕藝,三面寶石浮雕,願意無償展示于女王。」
宮胤不看他,「你盡管做便是。」頓了頓又道,「總要你們都滾下去才是。」
「閣下可會雕刻?不會,不妨立刻認輸。」
他平攤掌心,掌心中寶石熠熠閃光。
「世人難阻他人譏讒,」那男子恢復了從容,「但真正的心意,可以被表達。」
那個看似冷漠無關的人,他的天地,其實一直重疊在她的世界里,須臾不離。
那些事,她,換成別人他一定不知道,可是如今,他倒背如流,甚至真的模到了她內心深處,那些對紫蕊都不曾說過的想法。
她現在心情很好,因為听見他第一次那一大段話,因為此刻終于知道,他一直放她在心上。
「你這不是都準備好再來一次了麼?」景橫波笑吟吟地道,「繼續玩唄。」
那人看見寶石,心緒稍稍平靜了些,吸一口氣道︰「避重就輕,似是而非,還倒打一耙!你這哪里是回答問題,分明是挑撥離間!」說完對景橫波躬身,「陛下,這樣的回答,評判對錯有失公平,請允許我等,再挑戰他一次!」
成色相當了得的寶石,價值連城。
他抬了抬手,那人手中一樣東西叮當落地,是一枚碩大的深紅碧璽寶石,長圓形,色澤純粹,在日光下光芒流轉,映照得那人腳下一片區域,都成爛漫霓虹之色。
一切以言語美飾的心意,都失之以浮華輕飄,留在心底,見于行動,才最可珍重。
「還要比什麼?」宮胤根本沒看眾人的反應,在他看來,知道這些都是應該的。從一開始到現在,她的一切,從來就巨細靡遺在他心中。
景橫波呆了半天,繃著臉,側過頭,似乎恢復了正常,眼楮卻在笑,閃耀著兩朵小小星花,亮若水中珠。
台下女王擁躉們神情各異。伊柒瞪大眼楮,神情幾分意外幾分佩服,擁雪終于正眼看了宮胤一眼,繃緊的臉稍稍一緩,裴樞高高挑起的眉毛似要飛出額頭,半晌「嘿!」一聲拳頭砸進手心,恨恨轉過頭去,天棄笑得滿臉驕傲,活像宮胤那段話是對他說的。
那提問男子臉色發白,瞪著宮胤,下意識退後一步,又一步,而另外幾個,早已躲到了擂台陰影里。
落雲部官員人人變色。
景橫波目瞪口呆。
滿場靜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