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送張月票安慰下他?
忽然想起大神算最悲催的父親了,孩子已經有了,他還不知道呢。
今兒父親節啊。
……
------題外話------
身軀麻木,腦海混沌,意識中只剩下執念,她駕著著火的馬車,轟隆隆地,毫不猶豫地,向著急又毫不設防的景橫波撞去。
死也要死個明白!
要有個交代!
要向女王問清楚!
「事後大王必定對陛下有所表示……」
「陛下願意幫咱們,也是情理之中……」
「……不能辜負陛下將人騙來的一番苦心……」
左丘默定定地盯著那人影,她重傷後腦子有點不大清醒,拼死拼命的人更加熱血難抑,此刻她腦海中,只有葛氏的對`.``話不斷回響。
對面景橫波也發現了左丘默,立即掠來。
女王!
這一刻她眸中似有火花在閃。
這種非人類的速度,讓左丘默眼神一凝。
前方忽然出現人影,縴細窈窕,輕功極其神奇。鬼魅般地,一閃之前還在十丈外,一閃之後已經到了三丈前。
趕車人仰天大笑,長發飛揚。
外頭的車簾已經著火,深夜里,蒼空下,青色街道上,火焰熊熊的金色馬車,一路狂奔。
車趕得很快,那些身著重甲的士兵追不上,馬車在街道上狂奔,葛氏不叫了,馬車內響起敲打之聲。
能殺了葛氏,救下這邊的家將,再趕車去救左丘府,她便是死了,也足可瞑目。
可她笑得很愉悅。
她此刻重傷,咳血,後背粘在盾牌上,血和生鐵粘結在一起,動一動撕心裂肺。
葛氏的驚呼慘叫,令左丘默嘴角現出淡淡笑意。
馬車里頭很多軟緞錦褥,絲簾帷幕,最是易燃,只是片刻,火頭就已經燃起。
左丘默一邊吐血,一邊抖抖索索從懷中模出火折子,點燃了,往車廂里一扔。
馬車已經動了起來,左丘家子弟無所不精,她駕車也速度極快,一鞭下去,四馬健蹄如飛。
如果知道她大抵要吐血,不過她現在就在吐血,後背傷得不輕。
左丘默並不知道這一霎身後這勾心斗角,自己盾牌如果堵慢一步,說不定不用費事這兩人就死了一雙。
兩人都一身冷汗,不敢看對方,各自扭頭。
這一堵,兩人竟然都松了口氣——剛才那一瞬,如果真的自相殘殺,那只怕誰也活不了。
正在此時,啪一聲盾牌堵住了車門。
兩人同時都有了提刀的動作。
葛蓮心中一驚,隨即想自己眼底,是不是也閃著同樣的光?
那光芒她太熟悉,那是殺機!
正要開口要葛芍讓開,忽然察覺葛芍眼底冷光一閃。
葛蓮眼眸一凝,這麼多年,都是讓自己的!
此時葛氏正欲再次跳車,卻因為太爭先恐後,在門口擠住了,兩人再次對望一眼。
左丘默大喝一聲,一手抓住那士兵的槍,掄起一槍將他搠倒,將其余幾人踢下車轅,一手將盾牌搶了過來,往身後車門上一卡,自己往盾牌上一靠。
她躍出車廂那一刻,正撞上趕來援救跳上車轅的盾牌兵。
左丘默並沒有考慮這麼多,她趁著這兩人一肚子鬼祟心思相撞,呆住這一刻,和之前一樣,從兩人之間飛快擠過。
一霎心念電轉,一霎人性受驗。
生死面前,十余年的情,終現裂痕。
這一霎心中惡念,都是想拖對方來做自己擋箭牌,然而扯住了彼此這一刻,都齊齊心中一涼。
電光石火間,兩人都呆了呆。
而葛芍也在同時,抓住了葛蓮的臂膀往自己身邊拉。
那兩人以為左丘默要來攻擊自己,此時左丘默如果拼命,要殺一個人還是可能的。葛蓮想也不想,伸手去扯葛芍。
此時左丘默已經從後背劇痛中稍稍緩過來,伸手一模濕漉漉一片,知道已經受傷,在這片狹小黑暗,滿是機關,而且對方陰險毒辣又熟悉機關的地方,自己只怕討不了好。咬牙吸氣猛地起身,撲了出去。
此時車內燈火已滅,一片漆黑,三個人跌入車廂,暫時都沒動靜,甚至連聲息都沒出。葛蓮葛芍也是狠人,知道此刻生死攸關,葛芍不顧一切手中刀亂揮,葛蓮拼命撲向車廂角,要啟動所有機關。
葛蓮反應極快,落地之前握拳猛地對某處一砸,啪一下什麼東西從車壁上彈出來,正對著扯住她們向後倒的左丘默後心,左丘默感覺到身後不對,此時要想起身已經不能,只能勉力挪動身體讓開要害,「 。」一聲脆響,隱約左丘默一聲悶哼。
葛蓮葛芍驚叫著被雙雙扯倒,三人在不大的車廂內滾成一堆。
左丘默身子一側,吸氣挪身,身子薄薄如紙,硬生生從兩人中間擠了,進入車廂後雙手抓住兩人後心,猛力向後一扯。
此時葛蓮葛芍見車窗陷阱沒有傷到左丘默,立即抓著刀往車下跳,不想左丘默來勢極快,兩人見來不及下車,倒也不慌亂,毫不猶豫便齊齊出刀。
左丘默冷哼一聲,再次沖著車窗撲過來,霏霏立即迎上去,左丘默卻忽然身子一扭,讓開了霏霏,一個騰身,已經跳到了車夫的座位上。
霏霏很靈醒,牢牢地守著車窗,一臉你敢過來我敢拍快點滾回去的表情。
她懂那意思,然而此時她不願被一只女王的寵物擋路。
轉過身她看見霏霏蹲在車頂上,對她焦急地擺著爪子,尾巴拍在車頂上啪啪地響,一臉阻止的意思。
忽然一道虛影閃過,她腳下一絆,身子向前一栽,和那車窗擦身而過。
她要先將這兩個賤人抓出來,再去當面問女王!
夜色里刮起旋風,旋風中的少女眼楮赤紅,身形太快卷起地面煙塵,煙塵里她雪白的手指暴抓向車窗。
車窗已經拉下了鐵刺網,網上淬毒,網以精鐵練成,都帶著倒刺,鋒利又堅韌。以左丘默的性子,必然赤手拉窗,到時候,不中毒,也受傷。
葛蓮在車窗後微笑,笑容甜美又冰冷。
她先撲向車窗。
在她們發動的同時,黑暗中,听見這段對話,再也忍無可忍的左丘默,也動了。
葛蓮袖子里,煙花穿車頂而出,「咻。」一聲厲響!
說最後一句時,她和葛芍,同時拔出了袖中的匕首,並用力猛拉車窗!
「我是打算等女王走遠點,好歹要她撇清干系,這是答應女王的事。」葛蓮眼珠一轉,「瞧著,應該差不多了,可以動手了。」
「那便不是你我能探問的事情了。」葛芍笑道,「我等只需靜待左丘默自投羅網,左丘家自取滅亡便好。,你看何時動手合適?」
車內,葛蓮贊許地看了葛芍一眼,笑道︰「陛下不愧是統御萬方的女王,雖然一開始被左丘默蒙蔽,隨後便了解了左丘家的跋扈無行。終歸都是王族,自然最了解這種把持軍權的世家,對王權的威脅,所謂感同身受,陛下願意幫咱們,也是情理之中。再說也不會是白幫,事後大王定然對陛下有所表示。」
黑暗中有人似乎微微一震。
她笑道︰「陛下當然要走。不然等會萬一混戰起來,傷著了她怎麼辦?那咱們怎麼對得起她將人騙來的一番苦心呢。」
葛芍陰冷一笑,覺得不會猜錯。她們都了解左丘默,那女子一定在附近,也一定不會依賴他人,不會再敢輕易別人,她會想自己救人。這時候能怎麼救,不就是擒賊擒王嗎?
葛蓮用口型答,「猜的。」
葛蓮忽然抬頭,狠狠盯她一眼,葛芍一怔,隨即明白,看一眼車窗外,悄悄做了個「來了?」的手勢。
葛芍一驚,隨即一喜,失聲道︰「你怎麼知道……」
她似乎在听著外頭動靜,又似乎在思考,忽然細聲道︰「女王陛下終于走了。」
馬車里,葛氏對面而坐,葛芍有些不安,四處張望,葛蓮靜靜地坐著,雙手攏在杏黃色泥金蓮花紋的寬大重錦裙擺中,姿態一如往常靜好。
黑暗中左丘默展開身形,幾個閃繞之後,已經逼近了葛氏的馬車。
然而此刻自己孤身一人,要想攔住千軍絕不可能,不過,兵法從來都說,擒賊先擒王!
無論如何,這不是她的風格——坐而不行,傻傻等待他人未知動作。
這世上從來靠人不如靠己,和女王非親非故,只是她對自己起了一點興趣,莫名其妙的出手幫自己,說到底來意不明。如今眼看著事態復雜,將要卷入落雲部權勢之爭,影響和落雲王室的關系,女王因此有所猶豫態度改變,也是題中應有之意,自己當真要將左丘家上下千百性命,都寄托在女王的一時興趣之上嗎?
葛氏被干擾驚嚇,沒有立即下手,但這樣的狀態維持不了多久,一旦葛氏醒過神來動手,而女王還沒有回來,自己該怎麼辦?當真眼睜睜看著視同叔伯的家將們齊齊被殺嗎?
女王這時候莫名其妙不見,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禁不住要思考。
左丘默一開始還在默默等待,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有些焦躁不安。
黑暗中,一雙滿是仇恨的陰冷的眼楮,則死死盯著葛氏乘坐的馬車。
士兵們在等待下一步的命令。
王宮里鬧得沸反盈天,刑司衙門附近,雖圍困千軍,卻毫無聲息。
……
景橫波覺得,這世上,可得罪天得罪地,唯獨發情狀態中的大神,才是最最得罪不得啊……
景橫波看看那群人飛快抬著葛蘅離開,轉頭看看宮胤,他居然又在躺椅躺下,吃葡萄了。看起來也一點都不擔心王世子今晚是不是會精盡人亡。
葛深似乎踉蹌了一下,景橫波听見他語氣似乎有些咬牙切齒,「是。小王明白了。多謝陛下提醒。」
景橫波看他轉身,忽然悠悠笑道︰「大王,忘記提醒你一句,你家王世子是中了藥,不過據說解藥就在那些舞女體內,只需要……咳咳你懂的。想要救人,也別費別的事,把那些舞女帶走就好,只是他中的藥分量特多……」她憂傷地嘆息,十分同情地道,「大概今晚,世子殿下要很辛苦,很辛苦了……」
葛深臉上的肌肉在抽搐,了不起的是居然還能保持語氣平和,什麼也沒問,就好像沒看見地上的王世子,和景橫波寒暄了幾句,請她早點安息,隨即便匆匆告辭要走。
景橫波無所謂地聳聳肩,得罪人多了,也不在乎多這一個。
王妃再也沒發出聲息,大概被捂嘴的時候就軟了,只是直到被塞進車子,那眸子,還始終狠狠地瞪著景橫波。
立即有人上前來,訓練有素一把捂住王妃的嘴,按住手腳,往旁邊鳳輦里一塞,馬車飛快啟動,噠噠噠就跑了。
「送王妃回去!」葛深一聲暴喝。
「呸,賤人閉嘴!」王妃一口唾沫呸了回去,撲上去抓葛深袖子,「父王,您三思……」
「可千萬別這麼說,」景橫波笑吟吟地道,「你家王世子中的到底是什麼,太醫一查就知道了。這麼精妙無恥的玩意兒,我這里可從來沒有。」
「父王,您這是怎麼回事!這人傷了兒臣,還傷了您的愛子啊!」王妃震驚地撲上來。
「誤會!」葛深一字字道,「回去吧!」
「什麼?」王妃霍然轉頭,驚得瞳孔都大了一圈,「父王,您在說什麼!」
葛深臉色變換了半天,終于咬牙一抬手,止住了王妃的哭嚷,沉聲道︰「是個誤會。來人,送王世子和王妃回去。」
老天有眼,她景橫波,可從來不是個愛惹是生非的主兒,是是非太愛找上她。
但她一點愧色都沒有。
她知道葛深此刻心里在想什麼——惹禍精就是惹禍精,來了之後一晚也不肯安生。
裴樞冷笑看著他,院子里,景橫波笑眯眯沖他揮了揮手。
裴樞一踢門,葛深就沒了,此時臉上氣色,陣青陣紅。
「就是他!就是他!」王妃尖叫,往葛深身後躲,「他出來了!還有院子里那個女人!父王,請您下令!殺了他們!」
他那眼神在王妃臉上挖來挖去,努力尋找下一次打女人的理由。
貶他可忍,貶他同時夸宮胤,不可忍。
煙塵里,裴少帥鐵青著臉立在門口,怒視著王妃。
「砰。」一聲,關死的門被一腳踢開,煙塵四射里有人怒聲道,「高潔你個屁!猥瑣你個頭!愚婦蒙了心,還瞎了眼!」
「一個女人!舞女裝扮,還有一個黑衣男子。」王妃憤恨地道,「看樣子是外來人。因為住在這殿中之人,兒臣瞧著氣質高潔,也沒出手。倒是後來的那個黑衣男子,獐眉鼠目,形容猥瑣……」
葛深沉默了一會,有點不確定地問王妃,「此殿中所住,為我王室盛情邀請的貴客。按說不會無緣無故動手,傷你者何人?」
四周靜了靜,一陣低語,大概有人在低聲向葛深稟報情況。
「來人……」葛深忽然語氣一頓,聲音轉為疑惑,「這殿宇……今晚住的誰?」
「殿內!請父王下令出動宮中供奉,一旦有人沖出,則以勁弩萬箭齊發剿殺!」
葛深大概看清了她的傷處,也十分震驚,怒道︰「好大膽子,刺客在何處!」
「父王,宮中有刺客!打傷了太子,還打傷了兒臣!」王妃大概掉了牙齒,哭訴的聲音有點漏風。
但宮中動武,向來只有等大王下令,又一陣腳步匆匆之聲,隨即響起落雲大王葛深有點疲倦的聲音,「怎麼回事?」
有人撲進來,將昏迷的葛蘅給搶了出去,隨即門砰一聲關上,一陣急速的腳步之聲,伴隨著槍弩之物上弦的 之聲,顯然外邊已經按照王妃的吩咐,全副武裝進入剿殺狀態。
「調軍!調軍!羽林衛!調重弩!調火炮!我要轟平這里,我要殺了她們!」王妃的嘶叫聲隔牆傳來,卻是不敢再進院子一步了。
景橫波皺皺眉,她不想在人多的地方瞬移離開。
她剛剛動步,那群守著王世子等太醫的人,立即拔刀動劍,堵在了門口。
宮胤這里,她確定他已經看出了那些舞女的把戲,那就不用管了。
景橫波看看天色,得走了,已經給這對無聊夫婦耽擱了太久,左丘那邊不要出現什麼意外才好。
整座王宮燈火漸亮,步聲逼近,這里的動靜,還是將宮中羽林衛驚動了。
片刻靜默後,一大堆人驚叫著又擁了出去。
東宮護衛們,眼睜睜看著他家王妃,還沒靠著對方,便莫名其妙飛起,越過院子,越過殿門,越過圍牆,「砰。」一聲,伴隨一聲尖叫。
送你離開,千里之外。
她揮了揮衣袖。
在她離自己不過三尺,已經伸手入懷,似要掏出什麼東西,並且臉上已經露出喜色的時候。
她淡淡看著那個滿臉凶煞的女子。
眼看那女子張牙舞爪撲來,她眼底掠過一絲淡淡厭惡,心想浮水部當初一心將自己送走,但看樣子,該會結梁子還會結梁子,這一族,還是繞不了。
景橫波又好氣又好笑,打人的是裴樞她不去找,卻來撲自己,當真以為自己軟柿子好捏?
王妃從地上抬起頭,半邊臉已經腫成豬頭,她是浮水部公主,自小嬌寵長大,什麼時候經歷過這樣的羞辱,再抬起頭時眼楮都紅了,推開眾人便向景橫波撲了過來,「給我殺了這個賤人——」
裴樞的眼楮掃過景橫波和宮胤,再看看地上人,也就猜到了大概情況。他似乎對于景橫波宮胤沒能私下約會成功很滿意,表情也好看了些。
裴樞抱臂靠在門口,冷冷看著那一群人,他的存在就是震懾,眾人梭巡不敢寸進。
景橫波吸口氣,又嘆氣,暴脾氣少帥來了。
打人的人站在原地,吹吹掌心,輕蔑地道︰「我不打女人,但可以打賤人。」
尖叫聲里,一大堆人撲了,「娘娘!」
耳光聲清脆得似放了個二踢腳,響得令人耳朵都嗡嗡一陣,王妃也如被一只二踢腳迎面狠狠一踢,整個身子打了個旋,砰然栽倒塵埃。
「啪!」
「打!」
「是像個賤人,該不該打?」那聲音又問。
「她!」王妃想也不想,一指景橫波。
「你說誰是賤人?」忽然有人陰惻惻地問。
她看看景橫波,再看看昏迷不醒的葛蘅,頓時認定,眼前這個狐媚子入宮行刺,自己這個色膽包天的夫君一路追來,正好著了人家道兒。眼看景橫波不急不逃,居然還在笑吟吟抱臂看著,頓時怒不可遏,立即指住景橫波,大喝︰「東宮護衛,包圍這里,一個人也不許走月兌!統統拿下天牢大刑伺候!你們幾個,給我先把這個賤人拿下!」
那邊王妃呆了一呆,下意識抬頭搜尋,一眼看見宮胤背影怔了怔,隨即目光便敏銳地盯住了景橫波,女人的天賦直覺,讓她感覺到,這舞女絕對是美女,而且應該就是今天令自己夫君窮追不舍的那個。
有些在外圍,沒被毒倒的護衛,掙扎著喊︰「王妃娘娘……」景橫波這才知道,原來是妒婦追夫來了。
景橫波扶額苦笑——這是王宮還是菜市場?好一出你方唱罷我登場。這女人又是從那個旮旯鑽出來的?
這邊還沒有反應過來,又是一陣「蹬蹬蹬」腳步急響,這回闖上門來的是幾個女人,當先一人還沒站穩,已經厲聲道︰「來人,把那個狐媚子給本宮帶來……」話沒說完一眼看見倒在地上的王世子葛蘅,不由一呆,撲上去便叫,「世子!夫君!你怎麼了?」
惡客一句「來人搜查——」還沒說完,就見一物凌空而來,風聲凌厲,一眾護衛急忙去擋,但宮胤出手哪里是這些阿貓阿狗能攔的,花籃彩光一閃,一聲悶響後,漫天五色香氣彌散,王世子塞了一嘴鮮花花瓣,護衛們倒了一堆。
「砰。」花籃砸中惡客。
不管了,驚擾陛下尋歡,活該。
然後她想起花籃是個什麼玩意兒,下意識想喊「別!」,隨即又閉上嘴。
景橫波再次目瞪口呆仰頭看花籃在夜空飛過一道弧線——果然男人被擾了興致是忍受底線,連冰山也會因此打人!
她還沒發作,宮胤霍然手一揮。她手中那個一直沒放下的花籃唰地飛起,狠狠向門口砸去。
哪來的擾人情趣的惡狗!
景橫波霍然抬頭,惱怒得臉色發紅。
忽然「砰。」一聲巨響,院門被踹開,有人大聲道︰「捉刺客!本宮看見刺客躥入了這里!」
唇與唇相隔只差一線,各自的眼眸灼灼閃亮。
而此刻宮胤凝視著她的銀白面具下一線紅唇,想著這女人最近越發矯情,逼得他各種失措,要不要也小小懲罰一下?
她盯緊他的笑容,想著一生所求,不就是要這天階夜色涼如水,相擁而笑拈葡萄的人生情趣?想著他右頰邊竟然有一個淺淺的酒窩,要不要等下舌忝一下?
唇角笑意卻越漾越大,忍不住的弧度,她就是愛看他的笑意,哪怕淡淡淺淺,但太過珍貴,每次都驚艷驚喜,每次看見,便覺得仿佛努力看見成果,人生獲得希望,陰霾撥開一線,望見其後無涯的暢朗的藍天。
視野里似見他眼神似笑非笑,唇也微翹一角,那點笑意越來越近,她也忍不住笑了笑,故意磨了磨牙,準備好好咬一下這個別扭難纏的家伙。
對視不過一霎,忽然背上手臂壓力一重,她身子不由自主向下一趴,臉正貼向他的唇。
而他此刻眸色太深沉,如墨潭,不見水流轉,只見人長佇。她在他眸中看見自己,改了身形裝扮,唯一雙眼楮盈盈,春潮帶雨。
驚的是宮胤也會調戲人了?怒的是居然敢調戲舞女?怒完立即就覺得反差太大,這貨不會早已看出自己來了吧?
景橫波先驚後怒,怒後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