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獎賞嗎?
今天挺勤奮。
……
------題外話------
「哈哈哈那女王死期就到了!」巫維彥大笑,「我會讓他不得不听我的話,我會讓他把女王身邊連雞鴨豬狗都毒個干淨,我會讓女王不得不跪伏在我腳下,把搶走的我的東西都加倍還回來,她敢不听話,我就讓我三千虎賁,也嘗嘗睡女王的滋味!」
「這倒是。既然你說得這麼肯定,我也信。」王妃沉吟道,「這麼個毒人她只要選中……」
巫維彥想了一下,有點不情願地道︰「我看,一定能。姐你不要不信,你若見了他,只怕當初葛蘅姐夫你也不會要死要活要嫁了,你瞧這位小娘子,」他戲謔地一指姬玟,「為那位,可是不惜拼命呢!我就不信女王會不動心,不是說她身邊幾位王夫也不過相貌平平?」——
「那又如何?一定能選中嗎?」。
「弟弟我剛得了一個毒人,很有意思。據說身有百毒,又百毒不侵。方才用咱們族中至毒‘慘綠’試了一下,倒像是真的。」巫維彥瞄了一眼坐在一邊低頭不語的姬玟,「我營中有大巫醫,可以教一下他,讓他先基本恢復,當然,要做好對他的控制。然後,派他去參加女王的選夫大會。」
「哦?我的拼命二郎弟弟,什麼時候也懂得智取了?」王妃偏轉臉,眼神凌厲地盯住了巫維彥,「什麼法子,說來听听?」
「當然不是。」巫維彥呵呵一笑,「咱們兄弟,什麼時候忍過這種欺到頭上的事來?只是對付強大敵人,當力敵,也當智取。」
「依你之見該怎樣。就這麼夾起尾巴忍了?」王妃冷哼一聲。
「睡這種男女通吃的女人,我可沒興趣,」巫維彥連連搖手,「只是我剛想著,父王曾經關照過我們,不可得罪女王,畢竟她是名義主宰,有橫戟軍,有裴樞和一群高手在,落雲部大王見你被打都沒替你出氣,可見也是曖昧小人。咱們天時地利人和都不佔,貿然洶洶而去,可不要吃了虧。」
「怎麼?」王妃冷笑看他,「你動心了?也行啊,真要和女王打起來,咱們難免被動。有本事,把女王弄到手,日後天天把她壓在身下,也解氣!」
巫維彥忽然停住腳步,「選夫?」
「搶了你王妃還不作罷,還要充實後宮。」王妃冷笑道,「我出京時,听說京中要辦最後一場最大規模的選夫大會,這個不要臉的狐媚子,拋頭露面,親自選夫呢!」
「豈有此理,簡直欺我浮水無人!」巫維彥勃然大怒,「我浮水當初何等隆重送她出境,還送她三位王夫,她居然連我的王妃都要搶!」
「句句是真!」
「真有此事?」
「還有誰,那個巡視落雲的女王陛下!」王妃每個字都從齒間切出,每個字都透出深深恨意,「就是她,勾引走了你的王妃左丘默!連男女都不問,當眾納為王夫!使你迎親不成將成笑柄。就這麼還沒完,還廢了你姐夫,打了我,把浮水和落雲王室的尊嚴踩在地上踏了又踏。我今日不報此仇,有何臉面再活下去!」
「嗯?」巫維彥眉頭一挑,「誰這麼大膽?」
「理由?」王妃回頭,柳眉倒豎,「你被人打了是不是理由?你被人強搶走了是不是理由?被人欺負成這樣還不敢問上門去,回去父王才要問你理由!」
「喂喂你得把話說清楚,這無緣無故點兵進落雲,可得有個理由!」
「閑話少說,你帶的兵馬不少是吧?這就跟我回王城。給我撐腰去!」王妃拉著他便走。
「那是,他落雲部的命脈,在我浮水部手里呢,別說他,就算他們大王,也不敢和咱們輕易翻臉。」巫維彥大笑幾聲,隨即疑惑地道,「那……」
「他?他敢!」王妃嘴一撇。
他神態殷勤,透著不落痕跡的討好——這位大公主是浮水部大王第一個孩子,浮水部大王過五關斬六將獲得王位時,她正呱呱落地,因此被認為是王室祥瑞,自小便十分得寵愛,在大王王妃面前,要求無有不應。以至于浮水王室的所有兄弟,包括王世子在內,對這位大姐,都十分巴結。
「你怎麼漏風了?還有你的臉怎麼了?」巫維彥盯著王妃的臉,神情詫異,「葛蘅那家伙欺負你了?等我給你揍他去!」
听見巫維彥的聲音,她跳下馬,將馬鞭一拋,快步走來,劈頭第一句話就是,「你這次帶來多少兵馬?」
浮水部的大公主,落雲部的王世子妃,親自策馬到了落雲邊境,來找她迎親至此的弟弟。
馬上女子,銀盆圓臉,一雙眉畫得又細又長,直挑進雙鬢。眉宇之間神態,看來和巫維彥頗有幾分相似。
巫維彥怔了一怔,百般不情願地爬起身來,整了整衣衫,順手拎起姬玟,扔到一邊。揉揉臉,已將一臉暴戾憤怒之色揉去,似乎很是驚喜地迎上去,道︰「大姐,你怎麼來了?」
前方彎道轉過馬身,有人狂奔而至,人還沒到,大喊聲就遠遠傳來,「二弟!二弟!你在哪里!快點給我出來!」
姬玟驚喜地轉頭,不敢又得轉機。
巫維彥抬起在姬玟胸前亂拱的臉,眼眸中閃過一絲凶光。
……身後忽又起馬蹄聲,急促、猛烈,騎術卻不甚高超,听起來十分雜亂。
一定要殺了他!
她一定要殺了他!
無盡的屈辱和憤恨,似烈火似巨浪,自胸臆間狂涌而上,她拼命咬牙咽下。
兩行淚水,自眼角逶迤而下。
長睫如蝶,在風間微顫,似深秋之季,不堪冬寒,將要萎落。
姬玟被壓在石頭上,身後粗糲的石面磨礪著肌膚,她卻感覺不到痛,只覺得那石頭那般冰冷,那般冰冷,冷到似要刺入心里去。
「砰。」一聲人體相抵。
身後一冷,抵著了石頭,退無可退。巫維彥大笑著,松了松腰帶,猛地撲了上來。
前無余地,後無退路,她覺得自己被逼上絕崖,崖下有毒蟒,崖上有猛虎,怎麼走,都是絕地。
而她連自殺都不行,她放心不下耶律祁。之前她都是謊言,如果她不在,耶律祁再被巫維彥識破中毒真相,他的下場會怎樣,她想都不敢想。
現在境況比先前還糟糕,耶律祁已經不能出手,甚至陷入了對方的軍營,一旦她出手殺死這個王子,要如何從千人軍隊中救出耶律祁?
姬玟緩緩向後退著,再次陷入和先前一樣的糾結為難境地,是憤而出手,還是委屈求全?
「人都走了。」巫維彥微笑著,緩緩走近,「你我就幕天席地,大戰一回如何?」
她沒想到,受了傷的王子,依舊yin心不改,就在這荒郊野地,還想繼續。
幾個親衛上來將耶律祁帶走,這回還分了一匹馬照顧著。姬玟稍稍放下心,可轉過身,看見似笑非笑立在原地,眼神yin邪盯著她的巫維彥,臉色頓時白了。
「也罷。」他思考一陣,看著神情懨懨的耶律祁,確定在自己的大營之中,這人也無法逃月兌反抗,遂道,「那就先不殺。押下去,你們,嚴加看守。」
身為王子,久居王室傾軋之中,雖因殘疾而被摒除權力最中心之外,但並不代表他放棄了對權力的渴望,相反,他因此更加凶惡,也更加貪婪。而所有想要成功的王者,網羅奇人異士,是必須手段之一。
巫維彥馬鞭啪啪地拍著手心,漫不經心地听著,時不時斜瞄一眼耶律祁。他對姬玟的話半信半疑,但他對自己的箭上毒卻是非常了解,中人必死,絕對無救,此人中箭而未死,卻是親眼所見的事實。
「殿下沒有看見我夫君沒有死麼?」姬玟神情冷靜,「殿下有所不知,我夫君是難得的百毒不侵體質,身有百毒而不中百毒,又曾得了這山中神秘高人傳承,擅長為他人導引氣血,提升功力,殿下如果就此將他殺了,未免太過可惜,還不如讓他將功折罪,為殿下稍盡綿薄之力。」
可讓她失望的是,巫維彥好像根本不在意這個,只是冷笑道︰「你本就是我要的人,我想你怎麼侍候便怎麼侍候,你哪來的資格再和我討價還價救這個人?」
她垂下眼睫,隱隱幾分緊張。希望這王子愛好的只是黃花閨女,對已嫁婦人沒有興趣,這樣她最起碼還可以維持清白。
那叫期望。
然而只是說出這兩個字,便于悲苦境地里生出歡喜,仿佛深淵暗地盡處,看見黑水黃土間忽然生出晶瑩的花來。
似乎這兩個字,便代表了一生心中最大的渴望和隱秘,然而只有在此刻,在他听不見的時刻,才敢悄然說出。
說這兩個字的時候,她心間微微歡喜,滿滿悵然。
姬玟咬咬下唇,微微有些羞澀,「是我……夫君。」
「什麼別殺他,人不是已經死了……」巫維彥說到一半,也發現了耶律祁的異常,看上去他氣色還好了些,不由十分驚異,「這人怎麼回事?」又盯視姬玟,「他是你什麼人?」
這一抱,倒把巫維彥驚住了,下意識要甩開她,卻甩不月兌,姬玟淒淒切切地道︰「殿下!殿下!我願意侍奉你,別殺他!」
她的手飛快從袖子中抽出,驀然一個轉身,抱住了巫維彥的雙腿。
不管怎樣,耶律祁現在沒死是事實,還沒到她拼命的時候。
姬玟腦海中飛快閃過四個字「以毒攻毒」!
之前耶律祁中了許平然的尸毒,他將毒力逼在了左肩,那處皮膚暗藍發紫,現在他又多了一處毒傷,那皮膚區域顏色反而正常了一些。
隨即她發現耶律祁肩上傷口,慘綠的血色已經變紅,傷口沒有進一步腐爛,反而呈現一種詭異的櫻紅色。
那是被呼吸拂動!
耶律祁發絲有點亂,垂在了頰上,一根細發,正在輕微顫動。
她目光忽然一跳。
她想將他最後平靜的面容,刻在自己的心版上。
姬玟抬起眼睫,眨掉眼眸里濛濛水汽,最後將耶律祁看了一眼。
身後巫維彥的腳步聲在接近,這個長短腳走路和別人不一樣,有股特別暴戾又急躁的味兒。
耶律祁已經死了,她便逃生也無意義,能和凶手合葬于此處,也算完成此生最後一件應做的事。
她在等著巫維彥。
她的衣袖內,貼肘彎的地方,有一個小小的機關,可以彈出三顆會爆炸的鋼丸。只是雖然凌厲,卻是越近距離越有效,而且也只能殺傷一人。
姬玟似乎失魂落魄地倒在一邊,手卻慢慢伸進了袖子里。
幾個親衛上前,粗魯地將姬玟推開,這回再沒了顧忌。
「是!」
「敢挑釁我者,死亦有罪!栓到這馬後,一路拖回去!回營後斬下頭顱,先示眾,再腌制了做我的戰利品!」
「殿下,此箭中者必死,這人……您看如何處置?」
身後傳來試探的腳步聲,再也沒有動靜的耶律祁,讓這些人膽子漸漸大了起來。片刻後,巫維彥有些尖利得意的嗓子響起,「哈!中了!中了!」
想哭,哭不出,想叫,叫不成,她滿腔的悲傷苦痛和憤怒,似哽住的血塊,層層壓在了咽喉里,好似再出口一個字,便要噴這天地玄黃,一個燦爛鮮紅。
姬玟跪在他身邊,雙手摳緊地面,滿頭長發紛亂地披下來。
耶律祁似乎唏噓了一聲,看了一眼姬玟,身子向後一仰。
血珠在飛起的同時,就變成了慘綠色,隨即又轉紅。
「咻。」一聲,毒箭被讓過要害,依舊擦過他肩頭,帶起一溜血珠。
耶律祁勉力睜眼,一眼看見半空旋轉飛來的光影,揮手一拍,將她拍到一邊,自己身子微微一扭。
姬玟一抬頭看見,心膽俱裂,猛地撲。
「就是要一箭射死這混賬!」巫維彥奪過箭,彎弓搭箭,獰笑著盯準耶律祁。
「殿下。」一個親衛道,「那毒據說厲害絕倫,而且無解……」
「廢物!白痴!飯桶!混賬!」他一疊連聲地罵,催促親衛上前,眼看那些人進三步退兩步,更是火氣上頭,卻也不敢自己上前,干脆取了弓箭,看了一眼又將箭扔在一邊,怒聲道︰「取那帶毒的來!」
親衛們一時不敢靠近,巫維彥勃然大怒。
其余親衛驚得魂飛魄散,包圍圈「嘩啦」一下撤出數丈。站在遠處心驚膽戰盯著耶律祁看,只看見他倚靠大石,坐得隨意,眼楮微闔,真真看不出深淺。
他們的臉上,眼楮上,各自插著山間荊棘上堅硬的倒刺。
驀然幾聲慘呼,幾個親衛猛地抬頭,額頭砰地撞在一起也顧不得,各自捂著鮮血涔涔的臉,連滾帶爬地向外跑。
「啊!」
耶律祁勉力睜開眼,眼神中冷光一閃而過。
他們剛剛彎。
看出他衰弱,那些人膽子大了許多,幾個親衛上前,伸手去拉姬玟。
這一扔已經用盡他剛剛積蓄的真力,他眉間泛上淡淡一層黑氣,身軀微微顫抖,連姬玟的手指都扒不開。
耶律祁皺眉看著她,似要責,卻又責不出口。
「砰。」一聲姬玟落地,一反手就抱住了耶律祁,「別!我不走!」
「他們想逃!」翼翼靠近的巫維彥親衛趕緊加快了腳步。
「呼」地一聲,姬玟身子被耶律祁整個揚了起來,蕩在他頭頂,然而她並沒有如耶律祁所預料地那樣飛入山縫小道內——她死死抓住了耶律祁的手腕,指甲摳進了他的掌心。
耶律祁笑而不答,頓了頓才道︰「見到景橫波,告訴她,我和在一起,過得很好。」伸手從懷中模索出一塊折疊好的布,塞進她手里,「叫她有空參詳這個,以作防範……」說完也不等姬玟回答,抓住她手腕猛地一揚。
「你呢!」姬玟緊緊抓住他的手。
耶律祁好像沒听見那邊的喧囂,凝視著姬玟微亂的發,眼中掠過一抹溫柔,似要抬手給她理理亂發,最終卻只道︰「這邊有條小道,我剛才在石後看見,很隱蔽。馬上我送你走,你不要耽擱……」
親衛們策馬而上,在心中琢磨著今天要為王子提供何等樣殘忍的酷刑,才能博得他的歡心。
巫維彥狠狠盯著耶律祁,一開始還有戒備之色,眼看他臉容憔悴,眼下一片青黑,明顯中毒將死模樣,心中大定,一指耶律祁,厲聲道︰「傷我者格殺勿論,抓過來!」
隨即他輕聲道︰「自己走就是了,何必呢……」
耶律祁這回倒是真醒了,慢慢坐起,盯著憔悴的姬玟看了看,注意到她被撕扯開的領口,眼底莫名的神情一閃而過。
跌落在地的姬玟渾身顫抖,撲向石後,「別……別……」
石頭後,有人低低淺淺笑一聲,笑聲迷離,似沉睡方醒。
巫維彥又驚又怒,猛地將姬玟推下馬,大叫︰「誰!誰!出來!」
一顆小石子骨碌碌滾落馬下,巫維彥不可思議地瞪著那石子,他手上戴的是精鋼護手,連指背都覆了一層,這輕飄飄的石子竟然透過精鋼片打斷了他的手指,何方高人?這般武功,剛才為什麼沒出手?
他的手甩到半空時,已經變了形,一根手指軟軟地垂下來。
忽然「叮。」一聲微響,耳邊「啊」一聲大叫,巫維彥的手如被蠍子咬著,猛地彈了起來。
姬玟咬牙閉眼,渾身簌簌顫抖,只希望這馬跑起來,跑得快些,最好將這人和她自己一起摔死。
巫維彥的手,不急不慢地緩緩向上捏……
親衛們希望這個女人識相點配合點強壯點,不然一地血跡狼藉的有點難看,王子又要心情不好,心情不好他們又要倒霉。
王子喜歡在古怪的地方享用女人,有次居然在風車上,那個女人後來被風車生生絞死。
他們了解王子,此刻已經起了興致,十有八九會在這馬上就先享用美人。上一個被王子看中的山野小花,就是在馬背上被辦了的,因為疼痛掙扎太過,沒能讓王子盡興,被王子扔在了馬下,活活被馬蹄踏死。
巫維彥的親衛,很有眼力地控制馬速,慢慢落在了王子的馬後。
不,不是時候,且忍得一刻……
眼角余光掃過大石之後,她眼底蒙上盈盈水光。
如果單身一人,她或者拼死一搏,或者服毒自盡,然而此刻……
身為姬國王女,不能受這樣的侮辱。
姬玟咬著牙,死死盯著那雙惡心的手。
他笑著,感覺到懷中美人的溫順,心中更是大樂,摟住姬玟腰的手,開始不老實地慢慢上移。
為了紓解心緒,他一大早進山打獵,不想居然獵到這麼個美人兒。巫維彥覺得,這是老天眷顧和補償,預示著自己還是那個萬事都很幸運的王子。
誰知道歡天喜地剛到邊境,就听說了左丘默逃回落雲的消息,可把他氣了個七竅生煙,當即下令進入落雲內部,當面向左丘默和落雲大王要說法。
原本親至邊境,迎接落雲部左丘默回浮水做王妃,他並不介意一個公主換成了左丘家的女將軍,左丘家有兵權有軍事人才,對他更有助力。唯一有點顧忌的是听說左丘默自小當男人養大,桀驁難訓,不過他並沒有放在心上,再桀驁也不過是個女人,女人嘛,桀驁驕縱什麼都是被慣出來的。一天三頓打,打服了再往床上一扔,把她的身體從內向外都踐踏個夠,看她還桀驁個屁。
他覺得自己運氣不錯。
浮水二王子巫維彥,今日終于綻出開懷笑容。
一眾護衛捧場地哄堂大笑。
「對美人,要客氣些。」浮水部二王子哈哈大笑,抓住姬玟手腕,一把將她拋上了馬背。隨即自己也跳了上去,伸手摟住她的腰,夸張地大叫,「好細!」
只是能不能成功,會發生什麼事……她不敢想。
為今之計,只有先跟了他走,再想法子解決他了。
浮水部二王子跳下馬,他在馬上看不出問題,一落地腳就掂了掂,姬玟敏銳地看出,原來這男人還是個殘疾,是個長短腳。
姬玟一路艱辛都未曾失望,到此刻卻有些絕望了。
此刻丟下耶律祁,他也可能會死……
她也無法抵抗,雖然身上有些防身的手段,但那都是近身的,一對一才有可能奏效的東西,此刻對著這一大群人,毫無勝算。
她無法逃,耶律祁就在身後。她逃了,耶律祁就危險。
姬玟咬了咬牙。
鞭梢悠悠的蕩起來,炫耀似地在姬玟面前蕩出一朵金花,浮水王子大笑,「帶走!」
「好,好,老天總歸是厚待我的。跑掉一個和親王妃,就送我一個更活色生香的美人!」
浮水王子的眼神,已經從漫不經心變成了灼灼驚喜,驀然仰天大笑。
斯文端雅的姬國王女,好容貌還在其次,高貴身份帶來的天生尊貴氣質,才是這山野中最美的風景。
所有人目光一亮。
鞭梢上有倒刺,刺入肌膚生痛,姬玟只得抬頭。
「抬起頭來。」
「啪。」一聲脆響,長鞭在空中蕩出光影,姬玟以為要皮肉受苦,然而那鞭子並沒有落在她面頰上,只是托住了她的下巴。
四周的親衛也吐一口長氣——殿下終于發現了新獵物,可以暫時從那件惱火事中轉移注意力,他們也免受皮肉之苦了。
那一笑眼神凶光閃動,白牙森森,似獸遇見了心水的獵物。
四面靜得可怕,只有那浮水王子搜骨剔肝一樣的目光,將姬玟上下打量,從她的發看到她的脖子,從她的脖子看到胸,從胸看到腿,最後目光落在雖垂頭依舊可以看出高挺秀氣輪廓的鼻子上,他忽然嘴角一咧,笑了。
姬玟垂著頭,捏緊手心,掌心不知何時全是汗水,心砰砰跳起。
他騎術倒是精絕,馬一勒便停,輕輕巧巧撥轉馬頭,便到了姬玟身邊,他在馬上微微偏著身子,眯眼打量姬玟。
然而忽然馬上浮水王子「咦?」了一聲,勒馬。
那赤紅馬果然從她身邊風馳電掣地,踩著路邊一個水坑,毫無顧忌地濺她一身水,馬上浮水王子毫不理會,姬玟也一聲不吭,只盼他趕緊離開。
她低下頭,避在道邊,想著這浮水王子驕狂暴戾,目中無人,或許不會注意一身髒污的「村姑」才對。
姬玟吸一口冷氣,浮水部的王子,怎麼會出現在落雲部邊境?迎親?看樣子還是不大順利的親?
「將我浮水部置于何地!將我王子尊嚴置于何地!」那金甲男子還在憤憤發泄。
周圍人吶吶不敢言,低著頭,臉色發苦。
他一邊快馬奔馳,一邊厲聲冷笑,「我的妃子,我親自前往邊境迎接,她竟然敢逃!竟然敢逃!」
當先一人,黝黑皮膚,金冠金甲,眉目平常,只是卻是個斷眉,眉下一雙眼楮稜角分明,天生三分凶銳之氣。這人此時似乎心緒不好,陰沉著一張臉,凶光四射的眸子,倒映著周圍護衛心驚膽戰的眼神。
那群人風一般地馳過來。
姬玟作為熟悉政務的重要王女,看這種事眼神精準。然而此時想走已經來不及,對方已經看見了她,她只來得及將石頭上的耶律祁推進草叢里,自己擋在石頭面前。
落雲部的邊軍,按說也不該出現這種做派。歷來邊軍最艱苦,哪有這樣驕奢yin逸的風格。誰敢這麼輕狂,要麼被士兵反了,要麼被御史參了。
女王的橫戟軍中,應該沒有這樣的人物。裴樞雖然暴戾,但那只是對敵人,對自己的兵,向來解衣衣之,推食食之,這才是名將風範。
她覺得有點不對勁。
姬玟皺起了眉頭。
那人被人圍在正中,很容易被看出是中心人物,揚鞭打馬姿態有力,動不動就一鞭對身邊人抽,身邊人都硬生生受著,臉上還得保持笑容。
幾番動作,那些騎兵已經到了面前,山口沖出來一大隊人,個個衣甲鮮亮,神態矜傲,馬背上不少獵物。當先一騎尤其招眼,赤紅駿馬如火,卻穿一身瓖滿金線的軟甲,老遠看來金光刺眼,以至于甚至看不清面貌。
想了想,她又掏出帕子擦臉。終究是女子,即將見到「情敵」,她不願被光鮮尊貴的女王,看見自己的狼狽。
姬玟將耶律祁放下來,靠在一邊的石頭上,給他輕輕擦去額頭的汗。此刻心定了許多,欣喜耶律祁有救,卻又有些不舍,想著一旦得見女王,這麼單獨相處的日子,便沒了。
但也有可能是落雲的邊軍,但也沒關系,落雲部對女王很是禮遇,她只要說明是女王舊友,落雲部軍隊不至于為難她。
姬玟一喜,這時候有馬蹄聲,莫非便是景橫波的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