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夕中的櫻花又開了,夾帶著夢幻般的氣息卻又毫不失浪漫的憧憬。風吹過,枝條左搖右晃,花瓣翩翩起舞。
行走在櫻花叢中,是多少青年的夢想。卻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圓得了夢。
夕中是夕莆最著名的高中。每年都能考出大批的人才到重本,不但每個年級開學都要進行軍訓,學習生活亦是所有高中最最輕松的,而且環境特別優美,最大的特色便是校長特意從日本引進的櫻花種子。所以現在的夕中,櫻花園是出了名的美。因此,夕中也是越辦越好了。全國各地的人才都爭搶著希望能進夕中。
莫然便是轉學的被學校特招的優等生之一。白白女敕女敕的鵝蛋臉,修長的身材。雖然個頭不是很高,卻也還說的過去。常年將微笑掛在臉上,給人很親切的感覺,卻又帶著說不出的疏離的憂傷。
在離開旦英的路上,莫然的心里一直在打鼓︰就這麼離開了嗎?離開我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那就不會再痛苦了吧?或許,這也是最好的選擇。
二
經過兩個多小時的顛簸,莫然早已身心疲憊。本來就暈車的人,結果老爸還把自家的車借給了別人,又不知從哪兒借來車,開的車身響叮當,真怕開到半路就突然拋錨。
還好,總算是安全到達了。隱忍著不舍送走了老爸,進寢室收拾好衣櫃,莫然便往床上倒去。只听得咚的一聲,便感覺到疼痛在背上蔓延開來。
可惡啊!床居然這麼硬,哎!還是想念家里的席夢思啊。真不知道這走的是對是錯。莫然恨恨的嘀咕。
一個人在宿舍實在是憋悶的慌,出去透透氣也是好的。獨自走在陌生的校園里,听著陌生的環境里依然熟悉的嘈雜的吵鬧聲,看著四周排列著的桂花樹。莫然的心里一片茫然,低嘆一聲便前往教室去。好不容易找到了教室,瞅瞅里面還沒坐滿。卻又開始局促起來,最討厭換環境,最討厭這樣不知所措的驚慌感。
這時又走來個女孩。莫然聞聲望去,那個女孩坐在第四排,正甜甜的笑著。像極了一年前的她。莫然恍惚的看著她的笑容,心想,就她吧。便大步朝著女孩走了過去。
莫然選了她右邊的位置坐下,努力維持著淑女的形象往左靠了靠,尷尬的開口︰
「嘿,你叫什麼?」
女孩聞言先是一驚,既而紅著臉吐出一句︰「蘇淺。」可是臉上的色彩卻變的冷淡起來。莫然突覺心頭一緊,這樣的表情她曾也有過,像只刺蝟似的躲躲藏藏。也只得硬著頭皮打圓場︰「哦,我……我叫莫然。以後,我們可以做朋友。」
正說著,忽听到女生的尖叫聲,兩人同時回頭望向門口。只見一個身著黑色t恤,白色休閑褲的男生正往里走著,頭發像觸過電一樣直指天上。莫然忍不住嗤出一句︰「觸電了?也沒見被電死。」很不湊巧的,這麼小聲的話還是被那男生听到。男生饒有興味的打量了莫然一遍,猶豫之下還是坐在了莫然後面。
莫然卻不以為然。想想以前在學校,自己周圍多的是帥哥美女,可是真正對你真心的又能有幾個呢?只不過是披著美麗外衣的白眼狼罷了。不再去回想過去,那些傷痛的過往伴隨著與那人的分手,不都煙消雲散了嗎。莫然無奈的苦笑。
三
九月的天,依然很熱。知了還沒完沒了的叫著,更是讓人心煩。莫然想,或許真的可以在這里重新找到自我,為了夢想而努力呢,雖然,那個人已經不能陪著她繼續下去。
晚上回到寢室,看著各不熟悉的室友,所有人都尷尬的避免開口。第二天早晨,大家都睡意朦朧的來到教室。待鈴聲響起後,走進來位中年男人。個子很矮,滿臉滄桑。他面帶笑容,卻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他拍拍手示意大家安靜,然後走到講台中間,開始了一段搞笑的自我介紹︰「大家好,歡迎大家來到高中三年級二十二班。我吶,系這國班的班豬銀,咱班的銀丁灰常多,擴大鳥大家的交際圈。下面咱們進行一項活動——自我介紹。為了讓大家都感覺到輕松的氛圍,這是由大家自由發言的活動,我不參加。另外,我姓高,叫高多智。大家以後請叫我高老師。
听完班主任的精彩演講,下面的同學可是笑開了。
「哈,他那個頭,姓高是願望吧?」
「哈哈……應該叫多痣才對嘛!」
「就是,就是,他那臉上的痣全拿下來都可以下圍棋了。」
「大家好,我叫——矮香蕉!」
「哈哈。」
氣氛活躍。接下來便是自我介紹了。最左邊的一位男生臉紅的走上台,「大家好,我叫高林。」
然後是第二個,第三個。
很快,輪到左邊的蘇淺了。只見她有些局促的往台上走。莫然好奇,這樣的女孩會是怎樣的一個女孩呢?
「大家好,我叫蘇淺。」
班上變的安靜,正在大家都等她的後文時,她卻邁步坐回自己的位置。弄的氣氛有些僵。莫然模模鼻子,起身走上講台,頓時引的班上一陣驚叫。還好!莫然悄悄舒了口氣。本以為沒有他在身邊,她依然無法面對這樣的緊張感覺。沒想到。不再多想,淡漠的面對台下口哨聲、尖叫聲。
「哇,她皮膚好白好女敕哦。」
「就是就是,好羨慕的說。」
「哇靠,居然會有人可以長的那麼可愛。」。
莫然將目光緩緩投向蘇淺,正好踫到蘇淺望著自己出神的目光。蘇淺趕緊避開,臉上瞬時出現五彩斑斕的表情。莫然只好將視線投向窗外,開口道︰
「大家好,我叫莫然,來自旦英。很高興與大家成為同學。希望以後的日子里,我們相處愉快!」
聲音剛落下,又傳來聲聲驚訝的尖叫。
「哇,她難道是旦英高中的那個尖子生嗎?」
「咦,不是說她與那個安聖澤從來都是形影不離的嗎?怎麼沒見人呢?听說那男生長的可是很帥的,家里還有錢呢。」
「是啊是啊。不會是分手了吧?」。
伴隨著質疑聲和蘇淺的詫異眼神,莫然淡然的走下了講台。緊接著又有人上台去。
等到口哨聲再次響起,莫然抬頭看見講台上站著個清秀的女生。
「大家好,我叫韓小言。」
清脆的嗓音在教室里響起。班上壓抑似的安靜,猶如暴風雨的前奏。果然,伴隨著韓小言下台的歡呼聲、口哨聲久久回蕩。可是這時的莫然,心里早已沒了那份閑情。腦子里總不由自主的出現那個人的身影,以及韓俊的忠告。
接下來一個又一個的人作著自我介紹,莫然早已是昏昏欲睡。突地一聲尖叫,趕走了她所有的瞌睡蟲。左右環顧之後,才發現居然是她背後那小子。她又不屑的嗤了一句,便開始不以為然的擺弄起手機來。便听著那家伙自我介紹道︰
「大家……咳,好!我的帥氣又有型的超級酷名字就是——陸景軒。你們說我酷不酷?」又是一陣尖叫,莫然厭惡的埋下頭去。卻有人似是故意不放過她一般,悄悄的跑到她身邊蹲下,
「嘿,莫然?」
「嗯。」勉強扯了個笑臉。
「你看剛才那個男生,很有個性對不對?對不對拉?」
「呃……」莫然的笑臉僵住。
「對了,他叫什麼來著?叫什麼了拉?」女生似乎沒注意到莫然僵住的表情,繼續追問著。
「咳,好象是……陸……陸雞圈?」
「不是吧。那麼帥的人怎麼會這麼個名字……」韓小言困惑著。
莫然已經是滿頭的黑線。正在兩人僵持的時候,陸景軒回到了座位上,听到她倆這樣污染自己的名字,還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他忍不住吐出一句︰「喂。我叫陸景軒。什麼雞圈?你當你養小動物的?」
莫然表面上裝作不理會,心里卻羞愧的要死。倒是韓小言,兩眼繼續放光︰「哇!連發火都這麼酷……」
「大家好,我叫何玄。何玄的何,何玄的玄。呵呵!」
「切。什麼破垃圾笑話。一點都不好笑。還是快點下來吧。!」
「就是就是。」
下面又開始吵鬧起來。莫然抬頭看著台上那個不知所措的女孩。黑黑的皮膚,高挺的鼻梁。現在正委屈的站在上面。似是見到了以前的自己,以前的自己不也是這樣嗎?被別人這樣圍觀的時候。心里有些憐憫,卻也無能為力。繼而听到何玄繼續說道︰我知道。我不優秀,也沒個性。但是我是真的想和大家交朋友。說著,何玄的眼眶紅了。莫然難過的低下頭去,現在的她,還哪有那樣的勇氣去安慰別人。
莫然忍不住心里暗自感嘆。看來,哪里都有被欺負的人啊。如果自己不堅強,誰又會心疼你的悲傷呢?這世界,少了誰不是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