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經過上次的風波,莫然更疏遠安聖澤了。安聖澤的心里一直歉疚著,想要找機會道歉,無奈莫然是真的一點機會都不給,只得一直這麼僵持著……
又一個寒冷的早晨,班主任抖索的走進教室。這節課要召開選舉班會。也難怪,開學這麼久,連個班干部都沒有,全是臨時找的。
班會開始了。很多同學都自告奮勇的自薦演講。等到投票結果公布,職位也都塵埃落定。
班長——莫然,安聖澤
學習委員——高林
文娛委員——季織
英語課代表——何玄
體育委員——時辰
紀律委員——時辰……
看到這里,冷子謙尖叫一聲,跑出去了。蘇淺笑的個上氣不接下氣。大家一臉茫然的看著她。
「哈哈。冷……冷子謙個白痴。哈哈……」蘇淺笑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他到底怎麼了?」莫然忍不住的問。
「哈哈……他到處拉票競選。結果什麼都沒選上。哈哈……」蘇淺真的快笑死了。大家這才明白過來。也笑開了。可是。
「怎麼班長還弄兩個?」莫然終于想起來。
還未等班主任開口,安聖澤倒是搶話了︰
「難不成你想搞專權啊?」
「哼,給你當!」莫然白了他一眼,才不想當什麼官。
「那怎麼行?我會累死的哎。!」似乎是沒想到一向面癱的安聖澤居然會對著莫然撒嬌,所有人都愣愣的看著他。咦!安聖澤居然又臉紅了。可真是夠稀奇的。只有莫然無視著他,臉上的表情亦是更加淡漠。可這卻是又觸怒了安聖澤。
「看什麼看!」安聖澤又擺回了那張面癱臉,。讓人著實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麼。莫然眼神黯淡,他還是那樣,可是恐怕再也回不到從前了吧。
「我看,兩個人當班長也不錯啊。可以分擔下事務嘛。」很少說話的韓俊居然也發言。這可更讓人吃驚了。莫然郁悶的模模自己的額頭——不燙啊!再跑去模模韓俊的額頭——也不燙啊!正打算跑去模安聖澤的額頭,卻冷不防被他抓住手腕。
「死丫頭,模什麼模。」安聖澤微怒道。
「我……我只是想看看你們正常不正常嘛。」莫然被他突如其來的怒氣唬的一愣一愣的。
「你才不正常!」望著莫然的呆愣模樣,似乎又回到了以前那個她,安聖澤寵溺又無奈的白她一眼。
「我模過我自己了,我很正常的啊。」看著安聖澤熟悉的寵溺表情,莫然直覺的傻愣愣的又模了下自己的額頭,又惹得大家哈哈大笑起來。這才發現自己失了態。
「哎!說正題。我不要當班長,尤其是和他。」莫然指向安聖澤。
「你以為我稀罕做這個班長?」安聖澤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怒氣又被激起。
「你這話什麼意思?你當我稀罕哪?你就是個捂不熱的冷血石頭!」莫然也怒了,開始口無遮攔起來。
「你非要和我這樣爭鋒相對嗎?」……
就這樣,他倆你一句我一句的爭著,怎麼勸也勸不下來。班主任實在看不下去了,什麼嘛!從開學以來就沒把他放在眼里過,是對他們太仁慈了嗎,這樣下去還得了。
「你們兩個都不許吵,給我閉嘴!」班主任實在忍無可忍了。
「你閉嘴!」兩人居然異口同聲的吼,然後就愣住了。額頭上布滿黑線,怎麼是他啊!繼而,空氣凝固起來。果然,班主任爆發了︰「你們兩個,給我滾到教室外面去罰站!」
莫然模模鼻子,很自覺的跟著安聖澤出了教室。
二
雖說還沒到冬天,可教室外面也不好受。兩人站了一會兒就冷得直哆嗦。莫然的體質本來就差,這樣的天氣幾乎讓她昏厥。安聖澤還好,大概是從小鍛煉的緣故,這樣的天氣還扛得住。他扭頭假裝四處張望,拿余光斜睨了莫然一眼。只見莫然臉色蒼白,嘴唇有些泛紫。安聖澤只覺心頭猛的一揪,又甩甩頭,不敢再去想。過了一會,安聖澤試圖和莫然說話,分散她的注意力,好讓她好受一點。
「喂!丫頭。」依舊面癱的表情沒有一絲龜裂的痕跡。
「怎麼了?」莫然的聲音听起來很虛弱。
「那個……上次……對不起。」安聖澤吞吞吐吐的說。
「什麼?」
「就是……換位置的事情。」
「哦,我早忘了。」
原來他一直心心念念的事情,她卻從未放在心上過。想到這里,安聖澤不禁神色復雜的看著她,只听得她又說到,「反正你就是個沒心沒肺沒溫度的石頭。」
這下安聖澤的心里可是真正的猶如打翻了五味瓶。搞什麼!原來在她心里,自己已經這麼差勁了嗎!
「小然……我……」
「什麼?」
「沒什麼。」安聖澤本想問問莫然是不是真的那麼討厭自己,又怕答案會讓自己難過,只好作罷。
「到底怎麼了?」莫然可不喜歡被人吊胃口。
「我……」
「有病。」
莫然往邊上挪了挪,安聖澤看著她的舉動。暗自嘆了口氣!看來她是真的很討厭自己了。忽听咚的一聲,安聖澤轉過頭來,卻見莫然已經暈倒在地。安聖澤的頭腦頓時一片空白,機械的抱起她就往校醫室沖去。教室里的人听到沉悶的響聲,都向門口望去。季織尖叫著沖出教室,蘇淺幾個也跟著沖了出來,韓俊站起身來,稍作躊躇,也緊跟了出去。班上的人開始議論紛紛。班主任可顧不上听他們的議論。他可沒打算把那兩個學生怎樣。只是罰他們站出去就忘了叫他們回來,這要是出了事,他怎麼敢擔得起責任,可眼下的情況他又不能離開教室,情急之下,便叫了兩個人去看看。
三
安聖澤抱著莫然狂奔著。莫然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安聖澤一臉焦急的神情,摟著安聖澤的手緊了緊,又昏睡過去。
等到了校醫室,校醫告訴安聖澤。莫然本來就有些感冒,現在又受了點風寒,沒多大問題。安聖澤心疼的將莫然摟在懷里,剛好被匆忙趕來的蘇淺等人撞見。幾個人錯愕的站在門口。安聖澤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扭頭望向門口,發現大家正看著自己,低頭一瞧,不禁紅了臉,可是卻怎麼也舍不得松開手他怕,怕只要一松開,他和莫然又會回到這樣陌生的狀態。
陸景軒見狀,故意四處瞧瞧,「我什麼都沒看見,咳……」
「是麼?你看到什麼了?」冷子謙心領神會。
「就是,你個白痴。」
「自言自語啊?」
「哇!你們看他倆好帥氣哦!」韓小言似乎總是那個最該揍的……
果然,
「韓小言,你個白痴!」。
安聖澤听大伙兒這麼說,心里感到一陣暖。他知道大家都是為了讓他不難堪。這時,高林也趕來了。他來看看莫然的情況,冷子謙把他拖了出去,說是怕打擾到莫然休息,大伙兒也都跟著出去了。韓俊也笑著出去,只是那笑,似乎帶著一股憂傷。
四
好幾個小時過去了。莫然只感覺頭像是快要炸開一樣,眼皮也像在被火燒這,她艱難的睜開眼,白白的一片。我死掉了嗎?就這樣死掉了啊?莫然無限感傷,扭頭看到安聖澤在床邊,她迷惑了。難道安聖澤也死掉了嗎?也對。肯定是被凍死的。可惡的班主任。這麼想著,她死死的盯住安聖澤。安聖澤似乎很焦急,是在為我嗎?這樣想著,莫然會心的笑了,很快卻又收斂了笑臉。連她自己都不明白,怎麼會還能這樣的對著他笑。
看到莫然醒來,安聖澤心里的石頭總算是落地了。他放心的笑了。就像綻放的櫻花,夾帶著淡淡的香甜氣息。莫然瞪大了雙眼,安聖澤肯定這個魔鬼,連笑容都依舊邪邪的。可是,這樣的感覺就好像回到了以前。以前?莫然趕緊不讓自己胡思亂想,現在這樣的日子就很好了,有這麼一群溫暖人心的朋友。
「安聖澤。」
「怎麼了?」安聖澤今天似乎特別溫柔。
「我……我們……」莫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呵呵,到底怎麼了?」安聖澤仍舊沉醉在莫然的乖巧中。
「我們還是裝作不認識的那樣吧。我……」莫然低下頭,鼓足勇氣才重新開了口。
「小然,我知道你生氣,可是你不能。」安聖澤的笑臉頓時變作了焦急,可未等他說完這樣對我四個字,就又被莫然打斷了,「我覺得現在就挺好的,真的!你又何必跟著轉到這里來呢,高三了,努力考上你夢想的大學不是很好嗎?」
「小然,這是你的真心話嗎?我們之間怎麼會變成這樣?我不管你怎麼想,我是不會放手的!」
「那你想怎麼樣?你別忘記了,你身後還有個宋佳佳!」莫然突地紅了眼眶。看到這樣的莫然,安聖澤心疼的揪在了一起,可仍然忍不住解釋,「小然,我真的只是把她當作妹妹來看待的,你要相信我。我……」
「別說了,我不想再听了。」莫然急急的打斷他的話,她一想到那天看到的情景就忍不住的心痛。
她和安聖澤以前是人人羨慕的情侶,在以前的那所學校,連老師都感慨他們的感情。一起學習,一起為了兩個人的未來努力,成績一直排在全校前兩名。可是就在高二暑假的某一天,她興高采烈的提著自己做好的午餐去他家溫習功課,走到安聖澤家的門前,發現門居然是虛掩著的,似乎是知道她會來一般。她竊喜著推開了門,悄悄的走到安聖澤的臥室門口,本想著給他來個大大的驚喜,卻不曾想看到的那一幕讓她猶如遭受了晴天霹靂一般。
臥室里,安聖澤半luo著上身和宋佳佳擁吻在一起,宋佳佳嘴里還不時的發出類似滿足的聲音。莫然看著眼前的這一切,臉色瞬間慘白!轉身正打算逃離這個傷心的地方,卻听到身後傳來的說話聲。
「佳佳,別這樣!你放開我。」
「怕什麼,反正伯父伯母都說了,等我們一畢業就定親。」宋佳佳看著正打算離開的莫然,故意說給她听。果然,莫然的身影瞬間僵直住。
「佳佳,你別鬧。你知道。」安聖澤背對著門口,他怕踫疼了宋佳佳肩上的傷口,不敢太大的動作。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為了我的名譽著想,不想讓人認為我是很輕浮的女孩子。」宋佳佳故意截斷他的話語,並隱晦的扭曲他的語意,同時得意的看著門口那個步伐更加踉蹌的背影。
「知道你還這樣,你明明知道我對你只有哥哥對妹妹的情誼。」安聖澤無奈的說道。那又怎樣,可惜你那莫然是听不到你這最後的一句話了。想她故意不把門關上,不就是為了這一刻嗎!
的確,莫然早已經踉蹌的逃離了安聖澤的家,滿腦子都是那一句「反正伯父伯母都說了,等我們一畢業就定親。一畢業就定親。」。
回想到這里,莫然已經心痛的無以復加,強迫壓制住內心的傷痛,假裝毫不在意的說,「安聖澤,我們已經分手了。我現在只想拼搏最後一年,考上大學過我想過的生活,咱們。還是別再糾纏了。」雖說心里已經想了無數遍,可是真的要以後裝作陌生人的相處,莫然的心里還是忍不住揪痛。
「不,我不會同意的!小然,我那麼愛你。你怎麼可以?」安聖澤似乎是不敢相信這話是從莫然嘴里說出來的。那個一直笑的燦爛的小然,他的小然,會在開心的時候激動的摟住他的脖子,傷心的時候一個人躲在角落里默默的流眼淚,每當他找到她的時候,她總是一副脆弱無助又驚慌失措的表情,讓他心疼。他的小然是最最依賴他的啊,她怎麼可以說出這麼殘忍的話。
那天,等他轉身去拿藥箱的時候,看到放在門口的熟悉的午餐籃,他知道剛才那一幕被小然看見了,他知道小然肯定是誤會了,這時候也已經顧不得去想為什麼小然能進到他家里,可等他追出去的時候,哪里還有她的身影。他急匆匆的追到她家,卻發現她根本就沒有回家。這時候,他慌了,滿大街的找她,平時熟悉的大街,卻怎麼也找不到她的身影。等他挫敗的回到家,看到宋佳佳留的字條,只有一句話,卻也是讓他心驚的一句話,澤,我是不會放棄你的!不論是誰,都休想從我的手中把你搶走。
等到開學的時候,他身邊的位置連著幾天一直都空空的。他以為莫然生病了,去莫然家里,卻一個人都沒有。終于,他熬不住了,去問了班主任,才知道莫然已經轉學去了夕中,他心里開始變得又怕又怒起來,莫然怎麼可以不打一聲招呼,也不听他的解釋就就離開。他恨恨的辦完了轉學手續,毫不猶豫的轉學去夕中。可他卻怎麼也想不到,就在那天他追出去以後,莫然就蹲在他家附近,卻被後面出來的宋佳佳找到。莫然無措的表情盡印在她的眼底。
宋佳佳收起那副甜甜的表情,滿臉的譏諷,「原來澤提起來的傻子就是你啊,天天給澤做飯很辛苦吧?真是很感謝你這樣照顧我的澤呢,難怪他說不用再另外請保姆了,也對」宋佳佳說到這里,又換上了一副嬌羞的表情,「畢竟保姆在家,被打斷我們的親熱,多不好意思啊。澤的肌肉那麼好,皮膚又那麼。我怎麼舍得被別人看去呢。再說,讓人誤以為我們未婚先同居。呵呵,你不會說出去的吧?」宋佳佳看到莫然愈加慘白的臉,更是開心的嬌笑起來,她就說麼,沒人能從她手里把澤搶走的。
「從我決定轉學的那天起,我就不打算再和你有交集了。」莫然強忍住心痛,繼續狠心說到,「好了,我要回去上課了。」
「小然。」
不等安聖澤說完,莫然率先起身走了出去。安聖澤眼神復雜的看著她的背影,難道真的只能這樣了嗎?可是要我怎麼舍得放手讓你離開。
自從那以後,莫然再沒和安聖澤談論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