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是,她跟這個時代的女子有著本質上的差別,不美也就算了,是一定要把人家一家弄得雞飛狗跳的,也是在是要倒霉的。
所以余音並不在意,反倒覺得這淑妃一定是真傻,當著自己的面這樣說。但是想想,人家也有說的資本,現在要給自己冠個什麼罪名干掉自己,也是輕而易舉的。
「妹妹這樣說怕是不好吧?」德妃不笑了,放下茶杯,對淑妃說︰「姐姐身子不適,妹妹請便吧。」
有性格!我喜歡!余音在心里吼叫著,但是還是裝得正兒八經的。
「那姐姐你就好好將養著,妹妹先去伺候皇上了。姐姐你也要趕快好起來,才能姐妹一起伺候皇上啊。」淑妃笑著起身,余音又跟著一眾宮女行禮。
余音看著淑妃婀娜的背影,心里壞笑,看你今天哪里伺候皇上去,種玉宮?
余音安撫了德妃兩句,發現對德妃好像實在沒什麼影響,才跟德妃借了筆墨,說要請皇上來。
婉兒把筆墨準備好,余音在紙上畫了好大一個骷髏頭,這可是一等一的示警標志啊,也不知道皇帝老兒懂不懂,要不再寫個生人勿近?
算了,就這樣吧。余音將那張紙折了折,交給婉兒,讓她給皇帝送去。婉兒很努力的想看明白余音畫的什麼,但是實在看不懂。她帶著有些崇拜的眼光看著余音,原來郡主是真的很有學問的。余音把婉兒的崇拜自動忽略了,畢竟自己畫畫技術有限,現在畫的是個什麼,自己也看不太明白……
就是這樣具有神秘氣質的東西,才能吸引與眾不同的人,例如天子。反正余音是這樣安慰自己的。
事實證明,很多時候,人傻是有用的。余音點心還沒吃夠,皇上就來了。余音就只有包著一嘴的吃食含混著行禮,看得皇上眼楮一閉。為什麼?嫌棄!
皇上坐下了,看了眼余音,又看了眼手上 黑的一團兒。原來余音在墨還沒干透的時候就把紙疊在了一起。余音看了看那一團兒,現在好解釋了。
「說吧,給朕這麼個東西是什麼意思?」皇上將那一團兒扔在余音面前,余音看了看,嘿嘿的笑了,又對著一眾宮女太監說︰「你們先下去吧。」
等宮女和太監都退出去的時候,余音一下子就變得嚴肅了。
「皇上,有人要謀反啊!」余音一下子撲倒在皇上面前,淚眼朦朧的看著皇上。
「要謀反?那也該是朕哭啊,你哭什麼?謀反反的又不是你的江山……」皇上撤了撤腳,生怕余音一個控制不住要去抱他大腿。
「皇上,救救七殿下啊!」余音大吼一聲,往前挪了挪。
「怎麼說?」皇上又往後挪了挪,看了看余音,說︰「你且先起來。」你趴在那兒我實在慎得慌,當然,這句皇上沒有說出來。
「有人在運往南方的糧草中動了手腳,皇上,你要為七殿下做主啊!」余音又往前撲了點,心想,就不起來,反正也跪習慣了,嚇死你!惹急了我就跳你懷里去!
「太子眼看成不了大器,他經此一次,才能有奪嫡的資本。」皇上皺著眉頭,嘆了口氣。
余音沒有看德妃,所以不知道德妃的表情。但是皇上這樣說出來,一定有問題!即使要給白梓懸奪嫡的資本,也不會這樣說出來。
余音呆呆地看著皇上,問︰「那我三殿下呢?皇上,你不能這麼不公平的!我三殿下有才干,人又帥,還不,大家都愛他,你為什麼不愛他?你不公平啊!」余音不往前爬了,干脆坐地上大哭起來。
余音可以保證,在種玉宮外就能听到自己的哭聲。
「哼!」皇上又是一聲嫌棄的冷哼。
「不行,我要去南邊,我要給我三殿下也爭取機會,望皇上成全!」余音擦干原本就是硬擠出來的眼淚,對皇上說。
「余音,御前失儀可是大罪!」皇上笑著看著余音,余音默,老狐狸啊!
「啪!」一個茶杯被砸在了門上,也砸在了門外人的心上。
「皇上,你怎麼可以這樣!我不活了!」余音喊著又拿起一個茶杯砸在門上。
「放肆!」皇上做出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提高音量喊到︰「來人!把余音給我關去暗室好好反省反省!」
德妃趕緊過來假裝給皇上順順氣,她看了一眼地上的余音,眼里意味不明。
兩個太監很快就進來了,拖著余音就往外走。余音沒有說話,做出一副傷心的樣子。余音想,自己這個草包郡主惹得龍顏大怒的事又要在宮里火一把了。唉,自己總要以這種方式出名,真是有損形象。
任由太監拖著,余音突然就在想,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幫白梓懸呢?一開始是想通過他來找到師兄和師姐。但是現在的自己也可以找啊,有了好來屋就有了錢啊,自己再培養一批探子。再說了,自己已經找到弦歌了啊,找到張舒桐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自己,這是為什麼?為朋友?
可是,換了白亦辰,自己未必會這樣。
這是為什麼?
直到被關進暗室里,余音都沒想出來為什麼。外面的侍衛看著余音一路上不哭不鬧,以為她嚇瘋了。
余音看了看暗室,還算干淨,也沒什麼怪味道,就閉著眼楮睡了。別的不怕,就怕怪味道,本來鼻子就敏感,一有怪味道就跟酷刑一樣。
這一覺沒睡多久,就有人來了。來人幾乎听不到腳步聲,應該是功夫底子不錯的。細細的嗅了嗅,空氣中有淡淡的龍涎香,來人應該剛見過皇上,看來是接自己的人來了。
「郡主,我們該起程了。」來的是一個黑衣人,他輕聲說到。
余音睜開眼楮,打量了一下這個人,三十歲上下,瘦卻不孱弱,濃眉,皮膚很白。余音爬起來,從男子手上拿過自己的背包,檢查了一下,發現東西都在,就點點頭,跟著男子走了出去。
「此去路上應該凶險萬分,我與騰千保護郡主,希望郡主能配合我們。」男子抱拳,言下之意是讓余音不要端架子。
「怎麼稱呼你?」余音拍了拍身上的灰,她不想說明,自己原本也不是嬌氣的人。
「小的杜衡。」男子說完就往外走去。
余音也趕緊小步跟上,在外面不遠處看見另一個黑衣的男人,比杜衡要年輕,余音猜他該是騰千。
騰千見了余音,無聲的行了一個禮,余音點點頭,沒有說話。杜衡和騰千帶著余音越走越偏,在一堵牆前停下了。騰千先躍上牆頭,四處看了看,沒什麼危險,對杜衡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