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歌的話讓余音別扭至極,尤其是那一口一個的妾身,讓余音血液逆流。在余音的眼里,弦歌向來是個冷美人,說話極少,而且經常是一說話就是利劍,劍劍扎人心。
「有勞了。」余音順著弦歌的話說著,跟著她往一個院子走去。
芙蓉院。
余音看著院子的名字,實在有點懷疑是不是誤入妓院了。走進去一看,余音釋懷了,該沒有哪個妓院裝修的如此別致吧。
「這兩個丫頭,一個叫林霧,一個叫林風,她們若伺候的不好,郡主可以隨時換人。」弦歌笑著對余音說,林霧和林風過來行禮,余音笑了笑。
余音現在對什麼丫頭院子都不是很感興趣,她現在就只想確定,這到底是不是弦歌。
「三夫人真是又聰明又能干。」
「郡主過獎了,妾身實在擔不起。」
余音覺得乏味,弦歌該不會這一套吧?余音就想著先進房間里去好了,好好問問,說不定弦歌真的失憶了。
就在余音踏進房屋的一瞬間,弦歌向前一步,對余音說了四個字,余音愣住了。余音確定自己沒有听錯,那四個字是不要相認。
弦歌為什麼不跟自己相認?自己做這麼多,只為找到她和師兄,難道弦歌有什麼苦衷?
「不知道這芙蓉院可合郡主心意?」弦歌笑著,余音只得跟著附和說滿意。
弦歌又說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就出去了,余音坐在床上郁悶。正郁悶著,听見有人推門進來,牛頭看了一眼,是憐細,還端著茶水。
「你怎麼不歇著?」余音看了一眼憐細,臉色依舊不是很好。
「憐細怕郡主不習慣她們伺候。」憐細將茶水放在桌上,余音沒有說話。嚴格來說,自己的確是個不好伺候的主子。茶水不能太濃,飯食只吃那幾樣,衣服不能穿太多,頭發不能梳太久……
習慣了憐細,換了別人,恐怕就真的不習慣了。
「那你也等傷好了再來吧。」
「憐細沒事,若不是郡主,憐細現在恐怕是轉世人了。」憐細開始收拾放置余音的衣物,正收拾著,憐細突然發出很疑惑的聲音。
「郡主,這不是您的吧?在衣服里找到的,您的首飾我全收好在盒子里的。」憐細將一支簪子遞給余音,余音看了看,確實不是自己的。而且這支簪子很明顯,非金非玉,是檀木雕成的。
余音放在鼻尖前聞了聞,檀木的香味已經蓋過了別的味道。余音細細打量著簪子,簪子很光滑,只在尾端雕了一個圓環。余音模著,突然感覺圓環前面有一條細線,環繞一周。余音微微用力,就把圓環扯了下來。原來圓環和簪子並不是一體的,而像是筆身和筆蓋。
余音看了看里面,簪子並不是實心的,簪子里面是一張卷起來的紙條。
余音鼓搗了半天才把紙條掏出來,紙條上面是四個字︰小心德妃。
余音眼皮跳了跳,這字有點熟悉,但是余音又實在想不出來是誰的。
余音看了憐細一眼,然後將紙條遞給憐細。
憐細接過紙條,看了一眼,說︰「雖然不知道出自何人之手,但是既然有人提醒郡主,郡主要多加注意啊。」
余音點點頭,說︰「知道了,你處理掉吧,我累了。」余音說完就躺下了,現在佔據她頭腦佔據她所有細胞的,都是弦歌和張舒桐。
弦歌有什麼苦衷?
弦歌會不會已經找到張舒桐了?
張舒桐現在在哪兒?
余音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一直到傍晚才醒,她睡覺時不喜歡別人打擾,所有用膳時憐細也沒敢叫她。余音睡醒起來是餓極了的感覺,讓憐細趕緊去找些吃食來。
余音吃飽喝足後,就體會到古人那句十分有道理的話︰飽暖思yin欲,饑寒起盜心。
余音現在是飽暖思yin欲。
「咱倆現在轉轉去,既然要在這里常住,就要多多熟悉這里的環境啊。」余音站起身來,把雙手背在身後,就像村支書一樣走了出去,憐細看著好笑,就那樣跟在後面。
剛出了芙蓉院,余音就看到遠處的牆角處有幾個丫頭扎堆說著什麼,余音就跟憐細說︰「我要去偷听,你別出聲,咱倆繞後。」
憐細點點頭,兩人偷偷模模繞了過去,站在隔了一道牆的地方听她們說話。只是听,余音還覺得不夠過癮,于是就爬上了牆頭。所幸之前底子不錯,沒有發出什麼聲音。
「我覺得你說的不對,她雖然不漂亮,但是收拾一下還是能見人的,再說了,她現在可是皇上跟前的紅人啊!哪是那個能比的?漂亮有什麼用,沒後台!」丫頭甲。
「我覺得有道理,那個有娘家支持的,不是在老大的位置上坐的穩穩的嗎?」丫頭乙。
「唉,哪像咱們,又不漂亮又沒家室,還是好好干活吧。你說她是不是知道那個郡主的意圖啊?不然不會把郡主安排在這麼遠的院子里,幾十年也見不著殿下的面。」還是丫頭甲。
「誰知呢,她手段可高著呢。」丫頭丙。
「我覺得她肯定不知道。」余音接了一嘴。
「為什麼?」三個說了話的丫頭和兩個沒說話的丫頭一起說話了,說完彼此都嚇了一跳,抬頭看著余音,然後跪在地上喊「郡主恕罪」。
余音很是委屈的說︰「我想跟你們一起八卦。」
憐細滿頭黑線,地上的丫頭顫抖如篩糠。
「沒事的,干活去吧,郡主不會怪罪你們的。」憐細嘆了口氣,說到。她知道,余音只是開玩笑,並不會真的去懲罰她們。
那幾個丫頭磕了幾個頭,爬起來跑了。
「八卦和購物是一個女人畢生的樂趣,可惜我在這里,既無法兒八卦,又不會購物,憂傷。」余音躺在牆頭上,看著夕陽落山。
「你這個無恥的,居然跟到這兒來了。」一個聲音響起,余音嚇了一跳,差點摔下來牆頭。
「你還不是在這兒!」余音坐起來。
「原來她是你的侍女。」那個男人涼涼的說,他坐在余音旁邊,手里還有一壺酒,他扯開酒封,酒香四溢。
「她是我侍女怎麼了?」余音聞著酒香,很想嘗一口。
「你帶我去找她。」他喝了一口酒,對牆下的憐細說,憐細抬起頭,很堅定的搖了搖頭。
「你是誰啊?」余音接著躺下,對著牆下面的憐細搖搖手,憐細明白,就退下了。
「王宇童。」
「這麼五大三粗的漢子,居然這麼文雅的名字。」余音略表鄙視。
「你是誰啊?」那漢子問。
「余音。」余音抬起看著眨著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