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他並非對我無情……」女衣自言自語道。
「我知道的,就只有這麼多了……」余音嘆了口氣,說︰「你或許還不知道虛懷為什麼最喜歡白色的衣服吧?」
「為什麼?」女衣眼里有些騏驥的看著余音。
「因為,無法愛一個人,無法隨時惦念著她,無法對她說出自己的思念和愛。那麼,就變成和她一樣的人。喜歡她喜歡的顏色,喜歡她喜歡的事物。你听明白我的意思嗎?」余音在誘導她,想讓她誤以為虛懷是喜歡她的,卻又不得不離開她。
女衣站起來,問︰「鎮陵獸有著落嗎?」
余音做出茫然的表情,說︰「我不知道什麼鎮陵獸,是北裕的神獸嗎?」
「要的是毛發嗎?」
余音點點頭,女衣開了門就走了。余音不敢確定她到底走了沒走,就繼續坐在那里,不敢動。渾身冒冷汗,里衣都被汗濕了。
過了很久,余音才慢慢挪著腳步上了床,躺著。
頭皮也汗濕了,里衣也濕了,余音也不願意換了。躺在床上余音才發現,自己一直在發抖。余音是真的害怕了,如果剛剛女衣看出了什麼破綻或者想到了什麼,自己穿幫了的話,現在估計就是尸體一具了。
這個時候,沒人可以幫自己。也不知道憐細和溫雅怎麼樣了,雖然擔心,卻也不敢出這個門了。仿佛這扇門的外面就是各種妖魔鬼怪的聚集地,開了這扇門就會尸骨無存。
余音咬著被角哭了起來,為自己的害怕,為自己的無助。
「傅儀,你在哪里啊?你快回來……」余音咬著被角痛哭著,這邊的她是這樣的,而在黑暗中的軒轅傅儀,也不輕松。
軒轅傅儀背著彥妃娘娘急速奔跑,天煥緊緊的跟在他們的後面。後面跟著一群黑衣人,窮追不舍,那樣子很明顯是不殺了他們不放棄的。
天煥身上血跡斑斑,只是不知道,那是他的血,還是敵人的血。
跑了一陣子,軒轅傅儀突然停下,天煥也停下。那些人眼看到了跟前了,突然又出來了一批人,跑得的幾個黑衣人,在一瞬間就被解決了。
軒轅傅儀放下彥妃娘娘,確定她沒有受傷之後,松了一口氣。一個人走過來對天煥說了句什麼之後,天煥點點頭,走到軒轅傅儀的身邊,說︰「主子,飛兒那邊也沒事了。只是,虛懷公子進了暗域山了。」
軒轅傅儀點點頭,說︰「回去。」
他將自己的外衣月兌下來給彥妃娘娘披上,就是怕風大吹著彥妃娘娘了,他才背著彥妃娘娘的。又背上彥妃娘娘,又往山下跑去。
山下有一隊人馬等著他們的,軒轅傅儀將彥妃娘娘小心翼翼的放下來,扶上了馬車,然後自己也上了馬車。
「傅儀,你告訴母妃,若剛剛那樣驚險的情況下,余音也在。你是選擇救母妃,還是選擇救她?」彥妃娘娘看著軒轅傅儀,那聲音有些淒婉。
「母妃,您對余音成見太深了。或者說,您對我身邊的女人成見都太深了。」軒轅傅儀有些疲憊,揉了揉眉心。他在想要怎麼讓彥妃娘娘接受余音,而且是在彥妃娘娘不難過的情況下。但是這種雙贏實在太難了,太困難了。
「再者,在剛剛那樣的情況下,余音一定會讓我們先走,自己在後面的。她寧願自己怎麼樣也不會想連累您的,所以,我希望您能放下成見,接納余音。和她相處後你會覺得,她真的是個很好的姑娘。」軒轅傅儀抬頭直視著彥妃娘娘。
他現在每次面對彥妃娘娘都會覺得很累,從春遲到余音,他不想悲劇再發生了。
「可見,你是怪母妃了……」彥妃娘娘說著,眼淚落下。
軒轅傅儀揉著眉心,不知道該怎麼說了。都說自己聰明,但是每次面對彥妃娘娘的時候,他都是沒辦法的。很多話不能說,很多話說不出來。
「母妃,你好好想想吧。我與余音成親,並沒有影響您什麼。若真的說影響,不過是多了一個尊敬您的人罷了。我不明白,春遲影響過您什麼,您非要她死!」軒轅傅儀說著就有些激動了。
「什麼叫我要她死?」彥妃娘娘顫抖著,不可置信的看著軒轅傅儀。
「她中毒的事,您能說與您無關?」軒轅傅儀直視她,目光灼灼。
彥妃娘娘不說話了。
軒轅傅儀也不說話了。
有些話,說不說穿都一樣,因為彼此都明白。
馬車就這樣走著,停在好來屋後門的時候,軒轅傅儀感覺到了不對。那過分的安靜,不該屬于這樣的地方。
「天煥,守著娘娘,不能有任何差錯!」軒轅傅儀說完就從身一躍進了院子,進了院子原本沒什麼,但是看見幾個倒在花圃里的人就不正常了。而且很明顯,這些黑衣人不可能是走錯了或者醉酒倒在這兒的。
軒轅傅儀也不管了,往余音的院子里跑去。
開了門,听見余音顫抖的驚叫聲。
「是我!」軒轅傅儀跑過去抱住了余音,余音臉色蒼白一直在顫抖。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去抱軒轅傅儀,卻還是感覺那麼的無力。
「沒事了,沒事了……我回來了。」軒轅傅儀拍著余音。
軒轅傅儀身上的血腥味沖進了余音的鼻腔,余音趴到床邊吐起來。
整個大宅子里,沒有生氣。
好像即便是荒原,也該比這里有生氣。這里的人好像死掉了,這里的鳥獸動物好像也都死掉了。
軒轅傅儀安撫了余音一會兒,余音實在太累了,抱著軒轅傅儀昏睡了過去。
軒轅傅儀出去將彥妃娘娘接了進來,又讓天煥將那些原本隱藏著後來不知道怎麼昏睡過去的黑衣人都捆了起來。
天慢慢亮了,大家也都慢慢醒了過來。
余音醒過來的時候,想驚叫,卻沒有力氣。張開嘴想說話,但是聲音格外嘶啞。
「余音,沒事的,沒事了……你只是病了,汗涼了驚了身子,風寒而已,很快就好了。」胭脂見余音醒了,趕緊端了藥來讓余音喝。余音喝了藥之後,在屋子四周環視著,好像在尋找什麼。
「昨天有一批人闖了進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都睡死過去了。剛剛他們醒了,殿下去問話了。依我看,全是黑衣服,該是來者不善的。即使不是殺人放火,也該是要偷東西的。」胭脂說著,余音點了點頭,又吃了些東西之後,睡了過去。
昨天夜里實在太累了,那種緊張,真是受夠了。
想想都怕,不過,想起昨天晚上那些人,還是謝謝女衣了。如果不是女衣,說不定還有別的後果,更可怕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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