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月鳳勾了勾唇,眼里閃過一道冷凝的笑意,低低說了聲「我們也去喝喝茶」,便走向了樊岑逸所在的那家茶樓。
樊岑逸正和蘇子鈺談得高興,滿臉都是春風的笑意,突听旁邊傳來一道清麗,卻是透著絲冷凝的聲音︰「喲,咱們樊大公子還真是好興致,竟還和人在這兒喝茶。」
樊岑逸微微一怔,順著聲音來源的方向看去,看到身著一身月白裙衫,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仙氣的雲月鳳,眼眸輕閃,禁不住楞了一楞,雲月鳳看起來真的是好月兌俗,好不食人間煙火,不知道的人乍一看上去,還真會以為她是上天仙子,降落人間……
只不過,他目光在她臉上的面紗上掃了一掃,想到她面紗下的那張丑臉,頓時就面露嫌惡,冷聲道︰「怎麼?我喝個茶,還和你有干系了?」
雲月鳳輕聲一笑,「怎會呢?樊大公子喝茶,怎會和我有干系呢?樊大公子想怎麼喝,便怎麼喝。」唇角勾起一絲笑,卻是無比的嘲諷,「只是,樊大公子難道就不擔心我二姐嗎?就不擔心我二姐,現在在哪里,有沒有被欺負?記得樊大公子好像曾說,非常喜歡我二姐,此生還想要和她長相廝守呢。」
「你,你……」樊岑逸一听雲月鳳這話,似乎立時激動了起來,臉上爬滿了怒意,手指著雲月鳳道︰「雲月鳳,你這個毒女,你竟然還敢說!你快將我月瑤還來,快將我月瑤還來!」
雲月鳳輕嗤一聲,「將你月瑤還來?樊大公子,我二姐何時成了你的了?你竟這麼沒臉沒皮的說。」
樊岑逸怒不可遏,重拍了下面前的茶桌,吼道︰「月瑤本就是我的,我和她早已私定終生,她早已是我的人,你說她不是我的,那她會是誰的?」
樊岑逸這一吼,聲音響徹在整個二樓之間,頓時二樓的所有人,便都將目光轉向了樊岑逸。
雲月鳳暗暗的冷笑了聲,神色里突然露出了驚駭之色,聲音也噙了絲不可置信道︰「啊!樊大公子,你和我二姐,你們兩個……你們竟然……」柳眉微微皺起,聲音突地揚高了半分,讓二樓所有人都听得到道︰「沒想到你們早就暗度陳倉,暗通款曲。樊大公子,之前我可是你的未婚妻,我二姐可是你未婚妻的姐姐,你與未婚妻的姐姐做出這等傷風敗俗的事,你就不覺得有些不妥嗎?」
「哼,不妥?有什麼不妥?月瑤那樣的女子,才配得上做我樊岑逸的女人,而你雲月鳳,你……」樊岑逸還沒說完,蘇子鈺就朝他使了個眼色,輕輕咳嗽了一聲打斷他︰「樊大公子。」
樊岑逸微微一楞,有些不懂蘇子鈺的意思,而後轉頭看到周圍人鄙夷又唾棄的眼神,他方才明白,自己竟然著了雲月鳳的道了,說了一些不該說的。
雲月鳳突然上前兩步,伸手執起茶壺,往樊岑逸面前的茶杯斟著茶水,聲音故意壓低了些,嘲諷的朝他道︰「樊大公子,恭喜你,以後這整個京城,估計沒什麼人再敢將女兒嫁給你了。你這一生,看來真的得只能娶我二姐這個女人了。」
「你,你……」
「還有,你做出這麼傷風敗俗的事,又叫其他人給知曉,丟盡了定國公府的臉面,相信回到定國公府,你也沒有好果子吃。」雲月鳳不待他開口,慢慢放下茶壺,鄙夷的睨了他一眼,便輕飄飄的說道。
樊岑逸面色白了一白,握緊了自己的手掌,瞪了雲月鳳一眼,听著耳邊突然傳來的那些唾棄聲,他臉上的怒氣越來越甚,越來越濃,他倏然的站起身來,朝著雲月鳳縴細的身子,便狠狠襲擊了過去,「雲月鳳,你真是可惡,我要打死你這可惡的丑八怪!」
雲月鳳冷冷挑眉,看著樊岑逸襲向自己的拳頭,身子不移也不動,只待他的拳頭快要靠近時,才猛然的出手,一個眨眼間,便將他撂倒在了地上。
看著躺在地上十分狼狽的樊岑逸,雲月鳳清冷的開口,「這樣子的廢物,也只有瞎了眼的女人能喜歡。這世上,還真不知道有幾個瞎眼的能喜歡你!」
這話,可真是狠狠踐踏打擊了樊岑逸,說樊岑逸是只有瞎了眼的女人才能喜歡,那以後,誰喜歡他誰就是瞎了眼的。試問這世上,誰願意去做個瞎了眼的女人?更何況,他還是一個廢物,是個曾經做過傷風敗俗之事,品行十分不端的人……
「哼!」雲月鳳說完,冷冷的哼了一聲,便帶著青兒和綠兒離開。
周圍的人看著雲月鳳離開的身影,都暗暗咋舌了一番,曾經被大家說成是廢物的人,如今成了天縱奇才,在這兒教訓一個真正的廢物,這世間之事,還真是變幻莫測啊。
而話說那個真正的廢物,地上躺著的定國公府大公子,也確實是叫人不齒,和未婚妻的姐姐都能做出那種傷風敗俗之事,還真是極度的惡劣……
離開了茶樓,雲月鳳一行三人來到大街上,雲月鳳突然間仰頭,看向剛剛那茶樓二樓另一靠窗的位置——也就是樊岑逸和蘇子鈺剛才所坐的茶桌旁邊。
看到那道低垂著頭的黑色身影,雲月鳳眯了眯眸,剛才在茶樓里,她就感覺出那道黑色身影身上所散發出的不同尋常氣息。而那不同尋常氣息里,夾雜著一股危險,一股死亡和毀滅的危險。
她暗暗皺了皺眉,定定看了一眼那黑色身影後,眼里閃過一絲寒意,邁開步子,便往前方走了起來。
而那黑色身影,在雲月鳳收回目光往前方走起來時,突然抬起頭來,看了看雲月鳳,膝上的手掌微微握了一握,唇角劃過一道嗜血的冷笑,正要站起身來,卻看到對面的酒樓里,一道視線正穩穩的落在他身上。
他看著那道視線的主人,動作驀然一滯,該死的,沒想到他又跟蹤了他,他難道是打算和他一直作對到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