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謝,我們是朋友,好朋友。」我笑了笑,繼續翻包翻出一包特產,是糕點,拆開來遞給王諾諾,「吃一點吧,這麼慘,還帶著特產別扭。」等王諾諾接過去以後,我又翻出紙巾遞過去,「吃完擦擦臉,你的臉很難看,又黑又髒還掛著淚痕,補個妝,不然上車讓別人看見,還以為我欺負你。」
我剛說完,原本準備要吃糕點的王諾諾忽然停住了,紅紅的眼眶里眼看又要有眼淚涌出,我一額冷汗,這到底是怎麼了?還要哭?我連忙道︰「好吧,我不說話,你吃吧!」
王諾諾的眼淚最終還是掉了下來,她轉了一個方向,平靜了十幾秒才轉回來繼續點。
我從包里拿出王諾諾給我買的可樂放在傍邊,不說話,而是很專注的看著王諾諾吃,雖然也覺得這個行為有問題,但是忍不住,因為此時此刻的王諾諾真的非常迷人,大概因為那份淒慘的氣息吧,有個詞形容「楚楚可憐」,說的就是王諾諾現在的狀態。王諾諾被我看的不好意思,臉紅著道︰「看什麼?我臉那麼髒!」
「我不看你的髒臉,而是看你迷人的神韻。」日,竟然這樣的話也說了出口?我隨即惡寒著轉移話題道,「我們的倒霉肯定已經到了盡頭,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劫後余生,回到白雲以後我們先去醫院,然後去吃大餐慶祝,完了再回去睡個美美的覺,你覺得呢?」
「我現在就非常困,而且沒有胃口。」王諾諾把糕點遞給我,「你吃吧!」
「你再吃兩塊吧,我們要中午才到白雲呢!」王諾諾說的很堅決,我只能接過來吃,王諾諾則把可樂打開喝了兩口,咬牙道,「所有倒霉都因為我,尤其這最後一次,如果你有事,而我能跑掉,我肯定回去找到那些人,一個個讓他們生不如死!」
我被王諾諾堅決的話、堅決的態度嚇的不輕,事實上王諾諾的眼神,殺氣非常重,很恐怖,她有那樣的力量,分分鐘可以實現。我心里不免暗暗覺得慶幸,還好沒事,不然那七八個男人就要遭殃,包括他們的家庭,甚至包括旅館。當然我這樣的心態不是因為我有多善良,而是覺得該死的是那七八個男人,牽連那麼大毫無道理,王諾諾自己也不會好過……
勉強笑了笑,我道︰「事情已經過去,算了吧,別想太多,就當這是一場人生必經的磨難,以後遇到問題的時候拿出來提醒自己,不要重復犯錯。」
「你比我會想。」
「應該說我比你樂觀,你也樂觀點,沒事,死不了就是走運。」
「嗯,我的手機呢?」
我連忙從口袋掏手機,遞給王諾諾的時候問︰「我們在魚缸的時候是誰給你打的電話?幾乎害死我們。」
「我就想看一看。」王諾諾翻著手機,翻到號碼,愣了幾秒後道,「是被我踢下江那個該死的男人。」
我沒有說話,覺得挺正常,三更半夜想多了睡不著,道歉又或者想看看有沒有機會重新開始之類,賤男人。
王諾諾繼續翻手機,不久後把手機貼到耳朵里,我不知道她給誰打,是不是給那個男人,沒有看見,心里未免有點忐忑,不知道王諾諾要做什麼?但我很快就知道了,因為電話很快接通,王諾諾張嘴就是一頓臭罵︰「你有病要死了是不是?三更半夜打什麼電話?你要死是你的事,你個賤人你幾乎害死我知道嗎?不要再打我的電話,不然我肯定讓你不得好死。」
罵完,王諾諾 啪掛斷電話,把號碼拉進黑名單,她很激動,胸口此起彼伏,呼吸凌亂,整整過了一分鐘才平靜下來,對我笑了笑。我回了一個笑容,繼續吃糕點,心里很雜亂,因為又認識到了王諾諾的另一面,我心里有個感覺,千萬不要輕易得罪王諾諾這種女人,她報復起來會比林影兒那種女人狠上十倍!
我把剩下的糕點吃完,喝了兩口可樂,點了根煙抽著,那會兒已經七點,公路上車子逐漸多了起來,無論是上的還是下的,經過的時候都會減速看我們一眼,遠處田野和菜地也有人,同樣都是奇怪的看幾眼,然後才該干嘛干嘛去!
一根煙抽完,我對王諾諾道︰「我去撒尿,你留意著車來。」
在補妝的王諾諾嗯了一聲!我立刻去了,走到剛剛王諾諾換衣服的地方,看見王諾諾換下來的衣服直接就丟在草堆里,這個女人真是浪費,看著都是名牌呢,不過那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那麼髒,難道塞回包里?我撒完尿回去,王諾諾已經補完妝,看不出有什麼異樣,就是眼楮小了許多,因為困,眼皮要掉下來似的!
幾分鐘後,遠遠能看見一輛大巴開過來,王諾諾很興奮︰「車來了,終于可以走了,終于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
我收拾著包,提起來背到一邊,然後把王諾諾扶起來道︰「要永遠記住這一刻,這是新生,你看天氣,昨晚一直下毛毛雨,現在雨過天晴,太陽出來了,肯定是個艷陽天!」
王諾諾點頭道︰「嗯!」
我扶著王諾諾走到路邊,等車開近到二三十米時,看擋風玻璃後面的牌子確實是開往白雲的,我連忙招手。大巴咯吱一聲停了下來,車門打開,對經歷一晚凶險撿回小命的我和王諾諾來說,這簡直就是命運之門,一邊是天堂,一邊是地獄,我們想也不想就走了上去。
車里人挺多,男女老幼都有,前面的座位幾乎已經坐滿,雙人座只剩下倒數第二排最後一個,我把王諾諾扶過去安頓好,車還沒有開,因為我還沒有給錢,這半路上客錢需要放進錢箱,我必須往回走。我快步的走到前面,沒有問多少錢,直接從錢包拿出一百塊塞進錢箱,司機馬上開車,路不平坦,所以我往回走的時候瞌瞌踫踫的,幾乎一頭撞進了一個大嬸的懷里。
好不容易才回到座位坐好,我想大聲笑,怕車里的人以為我是神經病,所以沒有笑出來,只是和王諾諾一同目光投向窗外,看著一片片的在隱退的田野在發呆。
車子開了有半小時路才開始平坦起來,那已經完全離開鎮子的地界,不過走的不是高速,而是很舊的舊路,所以速度很慢,而且車里完全沒有娛樂,沒有車載電視、沒有音樂,有的只是乘客聊天的聲音,還很吵雜很大聲,但那對已經困得頂不住的王諾諾來說並不算什麼,王諾諾不經不覺就靠著我的肩膀睡了過去,最後甚至趴在了我的大腿上,睡的尤其香甜!
我睡不著,不是不困,相反困的完全不想動,而是因為心情非常復雜,我撥開王諾諾的秀發,呆呆的看著王諾諾半邊精致的臉孔,感覺很怪,尤其想起王諾諾在市場說的那兩句話「你願意要我嗎?我要你平安」,我就覺得自己對王諾諾有了一種奇妙的感情,以至于王諾諾趴著我的大腿,臉,甚至嘴巴,距離我那個部位很近,我都沒有任何邪惡反應,有的只是淡淡的憂傷和難受。
我真的好想把王諾諾叫醒,告訴她一切事情的始末,不是她倒霉,這一切的起因是因為我,是因為林影兒。可惜我真的沒有這樣的勇氣,怕說了會把事情弄的更糟糕,這原本已經夠糟糕,該停止,我以後唯一能做的是盡量不接受王諾諾的幫助,有一天王諾諾察覺到什麼,代表我放棄過最終的目的……
嘆了一口氣,我從口袋拿出手機,電量還足夠發幾條短訊,我先給林影兒發去一條︰林總監,拜你所賜,我還在回白雲的路上,肯定趕不回去上班,你看著辦吧!然後給喬楠發︰喬楠,會議改到明天十點,我今天趕不回去,你抓一抓進度,不用回復,手機沒電!最後我還給小方秘書發去了一條,把時間推後了一天,雖然這樣有點不好,但沒辦法,相信譚老板能夠理解。
短訊發出,我把發件箱清空,然後關機。
不經不覺車子在路上開了兩個多小時了,司機在一個破舊的加油站停車,自己下了車,大概是去廁所,很多乘客都跟著下車。我也想下車,我很口渴,想去買水,更想抽煙,但叫醒王諾諾不適合,扔下王諾諾一個人更不適合,只能放棄,眼巴巴看著別的乘客享受。
十分鐘後,車子繼續繼續上路,兜兜轉轉到十一點多才到了白雲汽車總站,我連忙醒王諾諾道︰「王總監,我們到了……」
王諾諾離開我的大腿,揉了揉眼楮,臉一紅道︰「我一直那樣睡的?」
我笑道︰「沒事,我們下車吧!」
我先站起來,才走一步準備拿行李,腳突然一麻,幾瞌瞌到傍邊的座位,幸好傍邊的乘客已經走開,不然要瞌到人!王諾諾拉了我一把道︰「沒事吧?是不是腳麻?我就是個麻煩,總是讓你跟著倒霉。」
我冷汗道︰「別這麼說,我好了,走吧!」
白雲市區天氣非常好,中午時份,陽光明媚,但車站各種廢氣很難聞,下了車我就扶著王諾諾盡量走的快一點,往車站外面走。
出了站,王諾諾道︰「我們打車去城市廣場。」
我疑惑道︰「不是去醫院麼?」
「先去拿回我的車,在城市廣場停車場的負二層!」
到出租車通道排了一會兒隊,找到一輛,我先把王諾諾扶進去,自己再進去,給司機報了地址。
汽車站距離城市廣場不遠,五分鐘即到,我把王諾諾扶下車,扶到噴水池邊找了一個干淨的位置讓她坐下,然後道︰「你在這兒等,我去拿車子,你給我鑰匙……」
王諾諾哦了聲,連忙從包里掏出車鑰匙給我︰「q5,車位是b36!」
幾分鐘以後,我把車開出去,開到停車場出口的空位,我下車走回池邊扶王諾諾,覺得剛剛很笨,干嘛不直接把王諾諾扶到出口呢?真是浪費時間,浪費精神!
坐好了,我開車,王諾諾道︰「我剛剛給公司打過一個電話,我說我有點事情需要你幫忙,所以你曠工這個事情應該沒有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