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影兒做出回應前,我關上車門,一頭扎進大街的人堆中漫無目的走著、想著。我無法接受竟然是我害了王諾諾?雖然林影兒才是始作俑者,但如果當時我不答應,絕對不會出現這麼糟的結果。林影兒不是說過如果我不答應,只是需要多走彎路嗎?並沒有說走不通,是我看王諾諾是個美女。是的,就是這樣,哪怕最終及時抽身,顯然已經晚了,一切已成定局,如果分責任,我和林影兒只是五五開而已!
哎,王諾諾那麼好一個女人,我竟然把她害了,這算什麼事?我忽然覺得,我絕對不能讓林影兒得逞,這事必須想辦法撥亂反正,或許不容易辦成,但不能就這樣認輸,關鍵是不能輸給林影兒,因為我拿的不是屬于我自己的籌碼,我壓根就沒有資格去輸。
逛到差不多七點鐘,我才坐車回家,昨天喬楠做的飯菜還在冰箱里,雖然過了一天一夜,我熱了吃,剛吃完,洗完澡在沙發里坐下準備發呆,忽然手機震動了起來,有短訊進來,是段嬈的短訊︰恭喜你晉升總監,這是實至名歸的,恭喜。
我︰或許吧!
段嬈︰或許?你好像不高興,升遷啊,雖然還得考察,但至少是個機會,而且考察很少不通過,你在擔憂什麼?
我︰我沒有為這個事不高興,為別的。
段嬈︰呵呵,你可以和我說說,我應該是個不錯的傾訴對象。
我︰小事,其實沒有多不高興,一會就好!你還不睡覺?
段嬈︰不是和你說過我一般都一點才睡嗎?現在才八點多,看來你真的很不在狀態,要不出來吧,我們去喝咖啡,或者喝啤酒。
去嗎?好像這個提議還不錯,如其自己一個人郁悶,不如找個人陪自己瘋一瘋,關鍵是既然自己的夢中情人願意陪伴,自己不去還顯得別扭!隨即,我回復︰在哪兒見面?
段嬈︰南天商城門口。
我連忙回房間換衣服,我越來越覺得段嬈也鐘情于我,不然怎麼會主動約我?今天這事稍微沒心沒肺點去想,這叫愛情事業同時春風得意。但我顯然不是沒心沒肺的人,這種春風得意是建立在王諾諾的損失和痛苦之中的,這壓根就不能算春風得意,因為如果一個男人的成功要靠一個女人的犧牲得來,這種成功非但不是成功,反而是徹徹底底的天理不容的失敗。
五分鐘後,我出了門,走到玫瑰路中央的位置才攔到一輛出租車直奔南天商城,是我先到的,等了差不多十分鐘段嬈才來,下了出租車緩緩走來,那畫面很美。當然段嬈更美,她穿著一條粉紅長裙,在夜風輕拂之下裙擺隨意飄動顯得嫵媚之極!裙子是無袖圓領的,露著兩條潔白的手臂,因為她扎著頭發的緣故,顯得脖子非常精美。
很快,段嬈走到了我的面前,她化的妝非常非常淡,不認真看還輕易看不出來,但就這樣幾乎素顏的狀態卻反而有種讓人看著感覺非常舒服的清麗。
段嬈道︰「我到了,我們去哪兒?」
我反問道︰「你覺得呢?要不你選擇吧,你是女士。」
段嬈臉帶微笑道︰「好像你的情緒沒有我想象中糟糕,要不我們別去喝啤酒,改去喝咖啡吧,或者去喝飲料,吃吃烤羊肉串。」
「你喜歡吃這東西?這個……」我猶豫著說道,「我前陣子看新聞發現這東西很多假的,用老鼠肉或者貓肉代替,而且制作過程非常髒,為了有羊肉味,他們……用羊的……」
「那還是算了吧,你別說了……」段嬈一臉惡寒,「我們去吃燒烤總可以吧?」
「這個沒問題,關鍵是地點,去哪兒?」
「燒烤城。」
「一樣的品質,價格貴那麼多,要不我們去街邊,如果你不介意。」
「我不介意,你別覺得我是什麼大家閨秀,我是農民的孩子,還和你一個城市,白水市,我在一個很美麗的專門出產淮山的小鎮。」
「你怎麼知道我是白水市的?」
「听王總監說的。」
王諾諾會和段嬈說這種事?不對,王諾諾怎麼知道?我覺得有點奇怪,不過沒有放在心里,而是道︰「那個小鎮我知道,不過距離我家的小鎮非常遠,天南地北。」
「那至少我們還是老鄉。」
「老鄉,走吧,我帶你去一家,我和我哥們經常去的,在白雲設計學院南門的一條小巷子里,環境還好!」
段嬈嗯了一聲,我連忙走在前面,到馬路邊攔出租車,很慶幸沒等多久就攔到一輛,但悲劇的是,這個燒烤注定吃不成,出租車才剛開出沒多遠,我就接到明采臣的電話,明采臣道︰「哥們,趕緊來救我,我在家。」
我道︰「你干了什麼?喝了敵敵畏?」
「明月在房間門外,手里拿著刀,要砍我,你听听……」手機那邊傳來一陣雜音,然後很快我听見明月的罵聲,接著才又是明采臣的聲音,「听見沒有?你趕緊來,她開始砍門了,頂不住多久……」
我憤怒道︰「你這麼白痴,你不會報警?」
明采臣痛苦道︰「我要敢才行,除了找你,我甚至不能找別人。」
「她怎麼在你家?你們到底干嘛了?你對她做了什麼?」
「你來吧,快點,不然來不及。」
電話掛斷,我有點欲哭無奈,這就要扔下段嬈?正想著怎麼和段嬈說?段嬈先開口︰「是不是發生什麼嚴重的事情?」
我嗯了一聲道︰「對,我哥們和一個朋友吵架,拿刀砍什麼的,因為什麼事情他沒和我說清楚,就讓我過去勸一勸。」
「我和你去,地址快告訴司機大哥。」
不是吧?段嬈要去?我有點為難,但想到扔下段嬈也不好,所以答應了,連忙把明采臣家住的地址告訴出租車司機!
十多分鐘後,出租車把我和段嬈送到了明采臣住的地方的樓下,傍邊的巷子很多站街女在拋媚眼,看的段嬈臉紅耳赤很不自然,我只能飛快帶她走進樓道。但剛到了樓層我就停住了,思考了起來,這是不是陰謀?明月威逼明采臣騙我來,這不是救命,而是要我的命?房子里會不會有各種機關等待著我?
這不是沒有可能,首先明月怎麼會在明采臣家里?換誰都不會把仇家招惹到自己家里吧?反而恨不得仇家不知道自己住哪兒才對,這不合理!而合理的是,明采臣已經和明月一起工作了兩天,就是說明月可能已經坑玩了明采臣兩天,覺得報了仇了,換過來坑我,按照明月的性格,完全有可能。
看我忽然停住,還一臉思考狀態,段嬈小聲問︰「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勁嗎?」
我搖了搖頭道︰「不知道,或許我想多了吧!」
「那……還救不救人?」
「看看情況再說。」
頓時,我拉著段嬈走,我是下意識的,段嬈被我拉住也沒有介意。
我和段嬈走的非常輕,慢慢靠近門,我把耳朵貼過去傾听里面的動靜,隱約能听見砸房間門的聲音和和明月破口大罵的罵聲。而罵的內容,讓我幾乎有點呼吸不過來,太驚訝,太震撼了,明采臣竟然把明月上了?靠啊,靠啊,不是吧?明月都敢上?完了……
明月是什麼人?是好人?肯定不是,那麼是壞人?道不清楚,但有事實做為參照,得罪她已經是後患無窮,上了她估計死一百次都不夠,所以不難想象明采臣這次悲劇了,不死都一身殘。我在想我是不是該立刻帶著段嬈走,以免殃及魚池?但很顯然這麼走了很缺德,明采臣怎麼辦?雖然罪有應得,可那畢竟是好哥們……
我很糾結,這時候段嬈又說話了,小聲問︰「怎麼樣?什麼狀況?」
我道︰「里面好像打起來了……」
「那你趕緊敲門勸一勸啊!」
「我怕傷到我們。」
「不會的,敲門吧。」段嬈還真熱心。
「我敲,里面如果問什麼人你就說你是房東。」看段嬈點了頭,我才深呼吸一口氣,開始重重的敲門。
很快,里面傳出明月的聲音︰「誰啊?敲你……媽啊?」
我一臉惡寒,看了一眼,發現段嬈也一樣,那目光仿佛在問︰怎麼你這朋友這麼流氓?我都不知道怎麼回答,只好示意趕緊回話,段嬈隨即回答道︰「我是房東,開門,我收租來了……」
明月道︰「沒錢,你明天再來吧!」
段嬈道︰「我明天沒有空,必須今天收,開門。」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收租?你等著收尸吧!」
「你別亂來,開門,不然我報警。」
明月沒有表示,估計是走開了,我不得已狠狠砸門,就明月那暴躁的脾氣,肯定受不了!果然明月又來了,大吼道︰「再敲,我砍你信不信?」
段嬈不知道怎麼回應,愣愣看著我,這事我能怎麼辦,當然是不說話繼續敲,而且發力的敲,最終明月煩躁了,繼續大吼道︰「多少錢?我給你,拿了趕緊走……」
這問題段嬈能回答︰「一千五。」
門打開,看見是我,明月立刻就要關門,她沒有我快,我把門推住,慢慢推開,當然我沒有讓段嬈進去,為了安全起見,讓段嬈在外面等,我把門關上,隨即問明月︰「你們干嘛打架?」
明月整個人是殺氣騰騰的,胸口此起彼伏非常激動︰「老娘沒問你死來做什麼,你倒是先質問起來了,你這臭流氓強行進屋想做什麼?」
「這又不是你家,你回答我的問題。」
明月冷笑道︰「老娘不和他打架,老娘是殺他,老娘要殺他懂不懂?」
我四周看,在桌子上看到一把菜刀,立刻跑過去拿在手里道︰「玩刀可不好。」
明月蹭蹭蹭的走近我,憤怒道︰「老娘的事關你什麼事?刀給我,我今天不砍死他我就跟他姓。」
我樂了︰「呵呵,你們一個姓。」
「少廢話,我和你的事情還沒完,今天先不和你計較,刀拿來。」
「你先告訴我發生什麼事,那畢竟是我哥們,要是真該死,沒關系,你去砍,要是不該死可以談談,處理不好了可以報警處理,不然你這麼砍死他你不用負責任?」
「要你管,刀拿來。」
忽然,房間門打開,穿著沙灘褲赤著膊的明采臣跑出來大聲喊道︰「別給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