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不知鬼不覺的,特警車從特警大隊後門開出了馬路,在路上行駛著,目的地是軍區。
車里馬玉瓊對明采臣道︰「明采臣,到軍區以後我先去和我叔叔說,你和我等著,等我說完以後你們再去見我叔叔。我叔叔比較沖動,喜歡罵人,不過罵完就算的,他罵的當時你們不要解釋,因為他听不進去,等他冷靜了再解釋才適合。」
我道︰「我不進去,我在外面等你們出來。」
「為什麼?」馬玉瓊很驚訝,「這是你的計劃,你不進去怎麼行?我們怎麼說?」
「正因為是我的計劃我才不能進去,我覺得這可以是你的計劃,這樣對大家都好,你難道不這麼覺得?」其實我不進去見馬玉瓊的叔叔的主要原因是不想惹,明采臣是非惹不可沒有選擇,我還有選擇,確實正因為計劃是我想的,如果馬玉瓊的叔叔是那種小心眼的人,各種妒忌恨對我來說是件壞事,所以何必自找麻煩?
馬玉瓊想了有半分鐘後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沒問題,因為我答應過你,你和我,只和我協議,不是和我叔叔。」
明采臣一臉糊涂︰「什麼協議?」
我沒有說,馬玉瓊更沒有說,所以明采臣很郁悶,有點被賣了的感覺。
路上很安靜,特警車沒有遇到什麼阻礙,順利到了軍區大門外停下,我和明采臣跟著馬玉瓊下車,等特警車開走以後,馬玉瓊對我道︰「你可以在警衛亭休息,我和他們說。」
我道︰「不用說,我就在路邊吧!」
「這會顯得很奇怪,不過既然你愛這樣,我不浪費時間,我和明采臣進去,爭取快點出來,然後我們去找明月。」
「我等你們的好消息。」
馬玉瓊帶著明采臣走了進軍區,等他們背影消失在黑暗中我才對兩傍端著槍一臉冷漠的警衛笑了笑,然後坐在路邊的草地上抽著煙、想著、擔憂著。這真是一場瘋狂的賭博,剛剛沒想那麼清楚,只知道搞定馬玉瓊,而沒去想馬玉瓊能不能搞定他叔叔,雖然明月說除了婚姻這件事之外,其它事馬玉瓊叔叔都會依馬玉瓊,但誰知道呢?那畢竟是老狐狸,即便答應都不會有那麼順利,所以我很擔憂。
軍區四周靜悄悄的,只有蟲叫聲,我無疑顯得十分孤單,加上內心擔憂,以至于不停抽煙,等把煙全部抽完,看了看時間,已經過去一個小時,馬玉瓊和明采臣竟然還沒有出來!
搞什麼啊?
需要談一個小時?
我開始胡思亂想,會不會馬玉瓊他叔叔拒絕,把明采臣抓了起來?
時間繼續悄然流逝,又一個小時過去,這下終于有了動靜,四個端槍的軍人從里面走出來包圍著我,讓我跟他們走!我想,肯定是出了什麼問題,我心里別提多苦痛,看著那黑黑的槍管我就有點腳軟,偏偏我還得露出笑容跟他們說好。
兩個軍人走前面帶路,我走中間,還有兩個在後面,就這樣的布局帶著我一直走了有三分鐘,轉了無數個彎後停在一排白房子面前。那排白房子不知道算不算別墅,或許不算,但看著很華麗,其中一個房子門有警衛,正姿站著一動不動,我就被帶到這個房子前,警衛轉了個身對門內喊︰「報告首長,人已經帶到。」
里面傳出來一個聲音︰「進來。」
四個軍人走開,警衛打開門,我望了里面一眼,燈火通明,但除了一盤很大的陰生植物與一面大國旗,以及一張辦公桌外,什麼都看不見。不過無論如何我都要進去,我深呼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看著更平靜些才踏出步子走進去。我眼前是一個長形的辦公室,分成兩邊,對門的地方是辦公的,另一邊休息,有一套沙發、桌子,上面還有茶具,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正在泡茶。
這應該就是馬玉瓊他叔叔吧?他有什麼目?想著這個問題,我走到桌子前站著,等待這個小老頭先說話,畢竟不知道對方是敵是友,亂開口肯定沒有好處。
這個小老頭泡茶的動作非常慢,仿佛在思考什麼事情似的,沒有看我一眼,整個人很專注,直到泡完茶才做了一個請坐的手勢,仍然沒有說話。我原本想說聲謝謝再坐,最後沒有說,而是直接坐下,那會小老頭已經倒好兩杯茶,把其中一杯遞給我,終于開口道︰「我喜歡你這樣有耐性的人,我要跟你做一個交易吧!」
我沒有問是什麼交易,因為那樣會很被動,我道︰「我和你好像沒有做交易的必要,我壓根不認識你,亦不知道你請我來意欲為何。」
「我馬如峰,馬玉瓊的叔叔。」他終于肯抬頭看我,他目光是那種非常霸道,令人感覺不舒服的目光,聲音則是一種特別沙啞的聲音,不知道是不是喉嚨出過問題的緣故,「你就不需要自我介紹了,我知道你,不然不會請你進來。」
我道︰「馬玉瓊和明采臣呢?」
「馬玉瓊很好。」馬如峰笑了笑,稍微有點殘酷的笑容,「至于明采臣,有專人招呼著,所以我不太清楚。」
我心涼了一截,但我很堅決︰「你要是對明采臣怎麼著,你會感到後悔,我保證。」
馬如峰呵呵笑了兩聲道︰「你在威脅我?」
「我只是在提醒你,理由是明采臣可以幫你解決一些你一直以來都無法解決的問題,如果你把明采臣怎麼著了問題會一直無法解決,你認為你不會後悔?」
「錯,幫我解決問題的不是明采臣,而是你,所以我才說跟你做一個交易,不是跟明采臣,我不喜歡那個人,虛張聲勢,沒骨氣。」
這哪兒跟哪兒?明采臣和馬玉瓊真的失敗了?我有點蒙︰「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主意是你出的,整個事情都是你在計劃,並且執行,我都知道,你行,有勇有謀,是個難得的人才,我必須承認這點,明采臣和馬玉瓊加在一起都及不上你。」馬如峰喝了一口茶,從桌子上拿起一包我見都沒有見過的香煙,抽出一根點燃,吸了幾口吐出來後才繼續道,「我不是在吹捧你,只是在說我很少對別人承認的事實,你不要試圖否認這個事情,因為那樣我會覺得你把我當白痴,然後我會很不高興,我很不高興就會發脾氣,一發脾氣就很嚴重。」
該來的還是要來,我相當郁悶,不過听馬如峰的意思,明采臣應該沒事,而馬如峰肯合作,只是合作方式需要變一變。我指了指馬如峰的煙道︰「我的煙抽完了,能抽一根麼?」
「送你一條都不是問題。」
「我不是貪心的人,你是麼?」
「你這是試探?我可以給你答案,我不會主動去貪心,如果你有事求我那是你主動,結果不一樣。」馬如峰喝了一口茶,繼續道,「這世道有不拿好處就盡心盡力去辦事的人沒有?沒有。」
馬如峰還真一頭狡猾的老狐狸,並不是馬玉瓊說那樣沖動,讓我感覺有點難應付,不過僅僅是難而已,並不是無法應付,我不著急,拿了煙點燃抽著、想著,過了有十幾秒才露出笑容道︰「好吧,馬首長,我們開門見山,你希望和我做怎樣的交易?」
「搞垮明家,明月是個女孩,而且不是做生意的料,明家那麼多生意總得有人接手,明采臣不成,完全不是那塊料,你成。」馬如峰露出邪惡的笑容,「當然我說的搞垮不是搞垮生意,而是搞垮明家,讓明南山一無所有,然後我只要半個巨龍集團,你可以得到半個。」
我一身冷汗,馬如峰胃口真大,真當明南山是白菜?任由你想切就切?我笑道︰「馬首長,你何必呢?你多大年紀?而且你不缺什麼吧?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我勸你還是頤養天年吧,別讓馬玉瓊恨你,我估計這事情馬玉瓊不知道,不然你不會單獨見我對吧?」
「你是個聰明人,而且我總感覺你比我想象中還要聰明許多,所以如果有足夠時間和足夠好的機會,你能成功。」馬如峰吸了一口煙,慢慢吐出來,繼續道,「這件事如果沒有你,我可能不會成功,同樣如果沒有我,你肯定不會成功,我們合作是兩全其美,各取所需。你剛剛和我說的頤養天年,我不是不想,我確實不需要那麼多東西,我只能告訴你,我需要搞垮明南山,否則我就沒有天年,懂我的意思嗎?」
「我懂。」我思考著道,「不過如果我說不呢?你會把我和明采臣交給明南山?」
「你不會說不,半個巨龍集團是什麼概念?你覺得憑你一個人的實力你能混到麼?但如果和我合作你肯定能得到,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而已,這多好的事情?不答應的是傻子。」馬如峰目光如電的盯著我,「你是傻子嗎?不,你是聰明人,我說實話了吧,談之前我已經充份了解過你,你知道我有這個能力。」
我沒有心慌,馬如峰確實有那樣的能力,畢竟是首長!我道︰「好吧,馬首長,我不否認你說的有道理,但真的很對不起,我要說不,原因是你們兩家的事情我不宜插手,我誰都得罪不起,我只是一個小人物。還是剛剛那句話,我不貪心,我現在生活非常好,我很知足,你們之間的事情你們自己想辦法解決,不對,其實已經有辦法解決,你只需要依馬玉瓊就行,這是年輕人的世界,如果你真的愛他,應該尊重他的意願,不要讓上一代的仇恨影響到他的正常生活。」
「不要和我來這套。」馬如峰蹭地站起來居高臨下看著我,「你真以為我在和你商量?不,我不是和你商量,我只是禮貌地把我的決定告訴你,既然你不禮貌,我也不需要和你再禮貌,不值得懂嗎?」
我有點心慌,但往往這個時刻更要保持鎮定,因為對于馬如峰這種大人物來說,表現的越卑微越得不到他的尊重︰「我承認我沒有你那麼有實力,但弱小並不代表可以任人欺負,有句話听說過嗎?士可殺不可辱。你能欺負我的人,你欺負不了我的精神。」
「很好,非常好,非常有性格,我希望。」馬如峰拍了拍手掌,沖外面喊道,「來人。」
立刻的,門打開,警衛快速走進來。
馬如峰道︰「拉出去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