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袋!」白樹杰驚呼出聲道。
乾坤袋?孔祥林听了心中疑惑,什麼玩意兒?很值錢麼?
不過,他近些日子經歷頗豐,早已練就了寵辱不驚的本領,心底雖然驚異,面上卻絲毫沒有變化,只淡淡的接了過來,道︰「謝了!我二人還有要事,這里就告辭了,回見。」
說罷,當先轉身離開,白樹杰自然快步跟上。
目送二人離開,白樹禮這時才湊上來問道︰「葉哥,您怎麼會……」
葉少亭沒等他說完,就給他腦袋上來了一下,道︰「你可真是個惹禍精,你知道你惹得是誰嗎?」
白樹禮莫名其妙,可見葉少亭的模樣,似乎也知道惹了不該惹的主兒,忙道︰「還請葉少指點。」
「這大塊頭姓甚名誰無關緊要,你只要知道他是北琴海趙哥的人就行了。」葉少亭看著孔祥林的背影,咬牙切齒的說道,「就連我家老爺子都甚為忌憚的人,是你我小輩可以招惹的?」
「什麼!是他的人?」白樹禮吃了一驚,也向孔祥林離開的方向看去,似乎想要用心將孔祥林的面貌記住一般。
放下他們在這里嘀咕不提,單說孔祥林和白樹杰離開沈家醫館後,便馬不停蹄的趕往了大拍賣行。這時拍賣會已經開始登記入場了,陸陸續續已有人開始往里面進。
為了保密和安全起見,拍賣會采取的是匿名拍賣機制︰所有入場人士全都戴面具入場,登記之後會領到一張號牌,上面用漢字和阿拉伯數字共同書寫著號碼。拍賣時,號牌便是買家的唯一身份標識,拍賣會采取全現金方式支付。也就是說,所有拍品采用功德幣來支付,不會使用會員卡,也便不會暴露買家或者賣家的身份信息。
當然,有些人對自己的安全信心十足,又或者身體特征難以保密,選擇不戴面具或實名參與,並使用會員卡支付,主辦方也不會阻止。
孔祥林和白樹杰領了號牌,進入了拍賣會場。
幸好這個拍賣會並不要求參與者資金保障,兩人才得以進入。否則以他二人現在的身價,恐怕就要被拒之門外了。
主辦方是兩大協會的成員,實際上也就是兩大協會非官方舉辦,這麼多年來,還沒有听說誰敢在省級拍賣會上搗亂。拍得了商品卻拒絕付款或付不起款,還從未發生過。可能參與者也是知道兩大協會的強勢,萬一發生這種烏龍,兩大協會絕不會讓其好看吧。
孔祥林和白樹杰也是抱著看一看、長長見識的態度,來參與的。白樹杰這些年攢下一點積蓄,還有拍下三兩件低價拍品的可能;而孔祥林卻是實實在在的身無分文的窮光蛋,不過他此來的目的可不是要買東西,而是想要將手中那個燙手山芋處理掉。這也是他听白樹杰介紹了拍賣會規則後,便回家取了玉盒的緣故。
二人走進拍賣大廳,會場很大,以孔祥林估計,恐怕足有一個小規模足球場大小,他無法理解這樣大的會場,是怎樣建設到一個商場中來的。
大廳布置豪華,金色的吊頂,黃花松的台柱,就連兩旁的窗簾都是考究的上等蘇繡織就而成。
二人來到標注他們號牌號碼的位置上坐好,孔祥林掏出方才葉少亭送的絲綢小包來,拿在手上把玩。
這個綢布小包僅有巴掌大小,火紅的顏色,上面繪制著復雜綿密的燙金花紋,孔祥林雖不懂得圖案的含義,可僅是看一看,便覺著這種圖案高深莫測,似乎蘊藏著某種至深的奧義。布袋扎口用的是一條金絲編織而成的細繩,輕輕一拉,便可以將布袋扎緊,不虞裝在內部的東西會掉出來。
白樹杰湊了上來,道︰「這個姓葉的小子出手還真是大方,竟然會送給你一只乾坤袋。」
「乾坤袋是什麼東西?」孔祥林在他面前也不必裝假,好奇的問道。
「你小子還真行,連我們修行界如此大名鼎鼎的東西都不知道!你看看四周這麼多人,可見到誰大包小裹的背東西麼?」白樹杰向四周指了指道。
「當然沒有,今天來這里的非富即貴,都是來買東西的,何必帶包裹。」孔祥林唏道。
「才不是這樣呢!這里坐著的人里面,至少有七、八成是我們修行者。修行者和你們異能者完全不同,我們修行、施法、煉丹、制符、行走江湖無不需要用到大量的物資。這些東西往往價值連城,放在哪里都不放心,只有放在身邊帶著,才不致患得患失、提心吊膽的。所以為了能將這些寶貝隨身攜帶,我們修行者中的煉器師,專門用空間符文煉制出了乾坤袋這種寶貝。喏,這些人之所以沒有帶著大包小包,便是將東西都放進了乾坤袋里。
如果我沒看錯,這小子送你的是四十倍的乾坤袋,也就是可以將四十倍體積的物品放入其中的袋子,其在乾坤袋中,也算是高級貨了。你這小小一個乾坤袋,能裝下的東西可不少呢。」
白樹杰繼續介紹道︰「按照市面上的價格,一個四十倍的乾坤袋至少價值一萬功德幣,你知道我為什麼吃驚他的大方了吧?「
我滴個乖乖,這麼值錢呀!
孔祥林心中暗喜,卻也不禁疑惑起來,正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個叫做葉少亭的紈褲子弟,怎麼一見面就送了這麼值錢的東西給自己呢?這里面一定有自己所不知道的貓膩,孔祥林不由得掏出葉少亭的名片,仔細端詳了起來。
——————
仙市的另一邊,一個純黑色調裝修的小房間里,昏暗的地燈點亮,將房間映襯得幽冥詭譎。
「少亭,你說你又見到那個打你的小子了?」一個面色青灰的中年男子坐在藤木椅上問道。
「是的,叔叔,他急匆匆的便走了,我猜他應該是來參加大拍賣會的。」葉少亭坐在他的對面,端起了面前茶幾上的一只牛眼小杯,叨了口茶,說道。
中年男子正是葉家拳當代的傳人葉雲潭。
只听葉雲潭道︰「這應該八、九不離十,你送他一只乾坤袋確實甚合我意,這個北琴海的趙哥絕不簡單,我們招惹不起。包括叔叔我,都沒有資格在他面前耀武揚威,別說是你了。他們上次僅僅對你略懲小戒,已經算是很給我們葉家面子了。
「只不知他們是來買東西,還是賣東西。這趙哥既然被您形容得如此強大,恐怕他們要交易的東西,該不會太差。」葉少亭似乎有些向往的說道。
「無論他們來做什麼,也都不是我葉家可以染指的,雖然你父親是省委干部,可人家也未必放在眼中。」葉雲潭旋即搖頭嘆道,「我葉家以拳法著稱,能給你提供的資源實在太少,這些年也真是難為你了。在這麼困難的環境下修行符法,你還能達至如今的境界,可謂是難能可貴。所以,你以後一定要戒驕戒躁,夾起尾巴做人,你是我葉家的獨苗,將來傳宗接代的任務,可落在你一個人頭上,在外面再遇到像這小子這種人,寧可吃點虧躲著走,也萬萬不可強出頭,徒惹殺身之禍。況且,大事在即,這個節骨眼上,你可千萬不要惹出什麼事端來,橫生枝節,听清了沒有?」
「是,叔父,孩兒謹記。」葉少亭面容一肅的說道。
——————
仙市的另一個土黃色屋子,房間布置典雅大方,紫檀木的書架上,擺滿各式古籍字畫,讓人不覺對此間主人的文化修養大加贊服。
可此時房中哼哼唧唧站的七八個人,卻讓房間的書香氣息不翼而飛。垂首站在最前的,便是那白面青年白樹禮,後面跟著的正是白樹仁等幾個小弟和跟班。
「樹禮,你是說打你們的人是北琴海趙哥的人?」上首黃花梨木椅上端坐著的花白頭發老者問道。
白面青年如實回答的道︰「老太爺,葉家的葉少亭是這麼說的。」
老人咳了一聲,自言自語道︰「樹杰這孩子怎麼會和趙哥的人混在一起呢?」
長毛青年白樹仁插嘴道︰「爺爺,管他什麼趙哥、李哥的,咱們白家人什麼時候叫人這樣欺負過,他們明知道咱哥兒幾個是白家人,還下這麼狠的手,您看我這胳膊都月兌臼了,到現在肩膀這里還腫著呢!」
老人冷哼了一聲,拍著座椅的扶手,恨鐵不成鋼的道︰「還有臉在這里咋呼!我問你,對方幾個人,你們幾個人?人家一個人就把你們一幫人打趴下了,你還有臉在這兒說你挨欺負了?
何況,就算你們樹杰堂哥已經被逐出家門,最起碼的尊重還是要有的,你們竟然能說出那樣的話?正所謂家丑不可外揚,那可是大街上,你們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
說著,老人劇烈的咳嗽起來,旁邊坐著的一位中年人連忙上前,為他輕拍後背,道︰「爸,您老人家息怒,樹禮、樹仁他們都是煉丹師,如何能跟人動手?打起架來不是對手,也算不上丟臉。只是樹杰竟然和趙哥的人混在一起,好像有些麻煩了。」
老人平復了喘息,皺眉思索了片晌,才緩緩的道︰「這樣,書閣,你叫人馬上查查這個人的來歷,要快。」
中年人點頭稱是,離開了房間。
片晌過後,中年人走了回來,在老人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
老人眉毛一挑︰「原來是這樣,那還真有意思了。這樣,你給如山打個電話,讓他見見這人,他不是來省城開會了嗎?讓他跟他接觸一下,模模這人的底,如果他真是趙哥的人……嘿嘿!」
他干笑了兩聲,聲音有如尋食的夜梟一般難听。
「是的,父親!」這位被稱為書閣的中年人道,「只是我們白家不是……」
老人打斷了他的話,道︰「當著小輩們的面,就不要多說了,既然被人欺到頭上來了,我們白家什麼時候怕過事情,只要不妨礙我們的大事,一切都可以便宜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