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幾乎同時向那人瞧去,卻發現喊價之人竟還是那名將臉整個藏在兜帽中的怪人。
眼鏡男松了口氣,他他每賣出一件拍品都有高額的提成,這件血麟角價位這麼高,他的提成自然不少,不過以他這麼多年的經驗,今天這血麟角的成色如此好,這個價位還大有空間。
于是,他喊道︰「十五萬,一次。
大家可看清楚了,這可是一支百年的血麟角,據我們的鑒定師品評,這是一件異常完美的血麟角,他手中鑒定過的血麟角沒有一百支,也有八十支了,可像這件這樣紋路清晰、色澤通透的血麟角當真少見。而且一同拍賣的還有三枚血麟趾,大家知道,血麟趾是比血麟角還要難得的材料,更何況它們是同一只血麒麟身上采集得來的,將來如果煉制入同一靈器之內,由于自身排異極小,恐怕威能會成倍增加。」
見說了這麼多,還是沒有人喊價,他只好念經似的又喊道︰「十五萬,兩次。還有沒有加價的了?再不加價可就沒這個機會了。」
他左看右看,又等了片晌,見還沒有人加價,只好舉起拍錘準備喊第三次。
可就在這時,一個聲音響起︰「二十萬!」
「嘩!」眾皆嘩然,一次加價五萬,這可真是大款啊!
孔祥林不由得向聲音來源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帶著「自來也」面具的人站起身來舉牌。
「二十五萬!」那頭戴罩帽的買家再次加價。
兩人竟爭執起來,最高興的莫過于孔祥林,自己的東西有人爭搶,意味著可以賣出更高的價錢,他當然高興;當然,眼鏡男自然也很高興,他作為修行者協會的副會長,雖然不缺錢,可是賣出物品的提成卻也是一筆不菲的經濟來源,這可以讓他寬裕許多。
「三十萬!」「自來也」面具買家喊道。
「三十五萬!」頭戴罩帽的買家說出了一個高價後,看著「自來也」坐了下來,似乎在說你如果繼續加價,我就放棄。
「自來也」猶豫了半晌,幾次想要舉牌,卻最終沒有再次加價,將這支號稱百年的血麟角拱手讓人。
「三十五萬一次,三十五萬兩次,三十五萬三次,成交。」眼鏡男興奮的說道,「請拍到拍品的買家到後台交割,我們來看下一件拍品……」
孔祥林悄悄的到後台領了功德幣,去除百分之十的提留,他淨收入三十一萬五千功德幣。十萬點的功德幣居然是純金打造,長方形,做工美觀,讓孔祥林愛不釋手。只可惜,他已經決定給祖母治病,這些功德幣很快就將會揣入別人口袋。
當他再回來時,拍賣會進入了高潮,一件接一件的拍品讓人目不暇接,千年的雪蓮、可以增長功力的丹藥、可以化解寒毒的寶玉,每件拍品都價值連城,讓囊中羞澀的二人不禁大呼可惜。
接下來的拍品價格疊疊上升,最終的壓軸拍品是由煉器大師歐陽正德打造的「如意袖里劍」,是一套成套暗器型靈器,藏在袖中可以出其不意的傷害七星級別的修行者。這套袖里劍拍出一百五十萬功德幣的天價,讓人不僅暗自咋舌。
今日的拍賣會好東西不少,但拍賣速度卻很快,沒到下午三點,便已結束,孔祥林和白樹杰二人興高采烈的離開了會場。
孔祥林成功的銷了「贓」,白樹杰也如願的拍到一件二星級的煉丹小爐,這是他一直以來想要淘到的寶貝,可在商鋪中卻難覓蹤影。
孔祥林再次回到沈家醫館一次性的將三十萬功德交付,請求沈覆雪博士為祖母籌備治療的事情。
走出沈家醫館,二人正要離開,白樹杰忽然掏出手機,接了起來。
只見他臉色凝重的听著,最後道︰「好的!」掛斷了電話。
「恐怕我們暫時走不了了!」白樹杰皺眉道。
「怎麼?」孔祥林問道。
白樹杰看向孔祥林道︰「我姑父召見……」
「是,那幾個小子?」孔祥林想了想,這才試探著問道。
「恐怕是了……」
「請坐!」對面的中年人輕輕揮手示意。
這是濱+江市新+北區的一座夏洛克式建築,被南方來的商人改建成了茶室,經營中西方各種茶點,生意清冷,卻不失優雅的格調。在茶室最不起眼的角落里,孔祥林依言坐在了中年人對面的茶座上,靜靜的觀察著對方。
這位北琴海市黨的最高領導人年約五十歲許,生得一張大國字臉,濃眉大眼,雙鬢微白,兩耳垂肩,身穿一套羊毛尼棕黑色羅尼西裝,顯得一身正氣,英氣勃勃。
孔祥林觀察著這位中年人,中年人卻也在觀察著他。
許如山不由得暗挑大拇哥︰好一條威風凜凜的大漢!只見他劍眉朗目,齒白唇紅,體格健碩,坐姿挺拔。常言道以眼觀心,只看孔祥林炯炯有神的雙目、安然若泰的目光,就可以推斷出此人絕非陰險狡詐之徒。
良久,許如山終于說話︰「你就是實名舉報吳曉龍的孔祥林?」
孔祥林平視著他,不卑不亢的答道︰「是我。」
「也是打了白家少爺的人?」
「是我。」
「膽子不小啊!連白家的人都敢打。」
「呵呵,我向來是以膽大出名的。」
許如山露出微笑︰「你可知道,吳曉龍背後是有根基的,你一個小白丁就敢舉報頂頭上司?」
孔祥林看了看旁邊的白樹杰,許如山明白其意的道︰「這不用他說,我也早有耳聞。對了,樹杰,你去給我的車加點油吧。」說著,許如山將車鑰匙遞給了白樹杰。
其實他的車哪還需要白樹杰去加油,他一個市委書記,自然是有專職司機的,他這樣說,只是找個借口支開白樹杰,好方便他同孔祥林下面的談話。
白樹杰自然也是知道此意,故而接過鑰匙,二話沒說的離開了茶室。
孔祥林嘿嘿冷笑道︰「根基?這天下還是不是黨的天下,這北琴海還是不是人民的北琴海?如果說一個贓官有了根基,就可以縱容其逍遙法外,那是不是說,我們的黨已經管不了他們了?」
許如山微微一愣,道︰「沒想到我還沒唱高調,你卻先開始給我上起課來了。小子,你還是第一個教育我的下級呢!」
孔祥林赧然道︰「這可不敢當。我怎麼敢教育您呢?不過,我說的話,您不會否認吧?像吳曉龍這樣的害群之馬,如果不能及時清理出我們的干部隊伍,那只會讓群眾對我們的黨更加失望,您說是不是?」
許如山道︰「這僅僅是清理一個吳曉龍就可以改變的嗎?」
孔祥林冷哼道︰「那就把所有的貪官贓官連根拔起不就得了?」
許如山大笑︰「你太天真了吧?這種話你也能說得出口,先不說是不是能抓得過來,就說我們北琴海的情況,你難道能說那些沒有貪的官就是好官嗎?」
孔祥林被許如山問住了,陷入沉思。
許如山不給他思索的機會,打蛇上棍道︰「那些昏官、庸官、黑官比普通的貪官、做實事的貪官更要可惡百倍。他們繼續呆在位置上給國家、給百姓帶來的傷害恐怕比貪官更大,可他們又如何處理,直接拿下?還是打入監獄?評判標準在哪里?依據又在哪里呢?」
孔祥林皺眉道︰「這還不是用人機制的問題,當初如果提拔這些人的時候,充分認清這些人的能力與背景,又何必有現在的困境?」
許如山奸計得逞的露出了得計的笑容︰「我到任不足兩年,提拔這些人的人是誰,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你不是他的人麼?」
孔祥林忽地想起一個人來,道︰「你說趙哥?」
許如山道︰「除了他還有誰呢?既然你是他的人,他在北琴海的所作所為,你也應該很清楚。堂堂‘地下組織部長’,官員的任免都要听他的,得他拍板,才可以最終敲定。北琴海**勢力盤根錯節,趙哥一人獨霸毒和賭兩大生意,統治北琴海的大半壁江山。你說,有這樣一個人在,北琴海的官場能夠不奸權當道嗎?」
孔祥林疑惑起來,辯解道︰「他似乎並未涉+毒吧?我可听說北琴海早在三年前,就成了一個無毒城市,毒+品在這個城市已經絕跡了,不是麼?」
許如山听了他的話像看白痴一樣的看著孔祥林,問道︰「他跟你說的?」
孔祥林點頭道︰「是的。」
許如山哈哈大笑︰「單听一面之詞,如何做得了數?你也不想想,北琴海這樣大一個城市,吸+毒人口怎麼會少,這樣大的買賣,會沒有人做?」
「以前是一個叫‘刀鋒’的老大做,可是後來,刀鋒被滅了,就斷了……」孔祥林說話的聲音變低了,他想起來,這些都是趙哥告訴他的,也屬于許如山所說的「一面之詞」。
「怎麼,自己也沒自信了吧?我來告訴你吧︰三年前,那時我還在臨市做市長,對當年的事情也有所耳聞,據說是趙哥和一個叫做無淚的老大,合謀干掉了刀鋒,然後趙哥斷了北琴海的毒+品生意,從此北琴海不再有人做毒+品買賣,你听到的是這個版本吧?」
孔祥林點頭︰「是。」
「可據我從其他渠道得來的準確消息,這其實只是二人對外放出的煙幕而已,實際情況是趙哥和無淚眼紅刀鋒的買賣,為了將毒+品生意從其手中搶走,才合謀干掉了他。在刀鋒死了之後,北琴海的毒品生意實際上不僅沒有消失,反而更加隱秘和龐大,只不過掌控者卻換做了趙哥而已。」
孔祥林想到趙哥的兒子,不信的道︰「這不可能,按你說的,無淚又怎麼會答應?」
許如山語不驚人死不休︰「有什麼不可以答應?只要趙哥能夠給他足夠的籌碼,比如足夠的利益,比如足夠的地盤,再比如他自己的親生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