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祥林怒斥道︰「想不到堂堂力哥,竟也只能靠出千贏牌!」
金力登時面色如血,而他的結發妻子白秦霜則面如土色,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
孔祥林雖然揭穿了金力出千,可也暗自後怕︰這金力當真陰險,引誘自己以手臂作為賭注,他卻早有奸謀。自己還婦人之仁的想要放他一馬,可他卻只欲置自己于死地,若不是有邪眼這個底牌,恐怕自己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金力出千被孔祥林當場揭穿,眾皆嘩然,圍觀的人群中,那嬌小的人影,也暗自舒了一口氣。
「沒想到這人居然這樣!」
「怪不得我每次都輸得傾家蕩產,原來他們賭場是靠這個贏錢。」
「可不是嘛,都說十賭九輸,本來還以為力哥這家賭場正規些呢,沒想到也是一丘之貉。」
「什麼力哥?他媽的,全都是一路貨色。」
「退錢,退錢,把我輸的錢退給我!」
「嘿,現在賭場都是人家的了,你還找誰要錢?新老板可不會管你那個。」
「哎呀媽呀,可不是嗎?」
人群中說什麼的都有,一時之間賭場中七嘴八舌、嗡嗡作響。
就在這時,被孔祥林握住右手的金力,突然趁孔祥林不備,一把抽回了自己的手,自腰間掏出一把手槍,朝著孔祥林就是一槍。
孔祥林反應還算快,在他掏槍的同時,已經意識到不好,忙就地一個打滾,從牌桌底下鑽了過去。
子彈打空。
「啊!開槍啦!」「殺人啦!」「快跑哇!」
圍觀的人群當中有一人中彈倒在血泊當中,其他的人立時作鳥獸散,大呼小叫的亂作一團。
人群中那嬌小人影見金力朝孔祥林開槍,登時嚇得大呼一聲,沖了上來︰「林!」
孔祥林從桌子底下爬出來,就看到這人影向自己飛奔而來,心中頓時一緊。
「老婆,你怎麼來了?」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孔祥林的妻子劉麗。
她怎麼來了?原來劉麗見孔祥林領著劉軍出來,心中放心不下,放下自己的爸媽,偷偷的跟了上來。
當時孔祥林怒氣上涌,一心想要幫小舅子出氣,根本沒注意她竟然悄悄的跟了過來。
後來賭場被孔祥林這麼一攪合,氣氛很亂,黑西裝的混混們也都跑來圍觀二人這場驚世賭局,誰也沒注意到劉麗混了進來。
她一直藏在人群當中,看著自己老公大發神威,疑惑的同時,也大出了一口惡氣。
可當金力提出要賭一條手臂的時候,她剛放下的心就再次懸了起來。
當金力翻開底牌構成一條同花順時,劉麗幾乎要崩潰了,滿以為孔祥林要出事的,可沒想到還沒等她來得及擔心呢,一眨眼的功夫,自己的老公居然來了一個驚天大逆轉,揭穿了金力的千術。
可樂極生悲,金力惱羞成怒之下竟然動了槍,她心憂孔祥林,自然再也無法躲在人群後面,于是沖了出來。
這便是以往的經過。
她這一出現,孔祥林嚇出了一身冷汗。劉麗來了賭場,還正趕上這麼危險的時刻,讓他又多了一層顧忌。
只听金力兀自放聲怒吼︰「媽的,既然老匹夫不讓老子活了,你們就都別想活了。」說著,他就朝著孔祥林這邊又開了一槍。
孔祥林來不及細想他所說的「老匹夫」是何意思,通過邪眼的視角,他判斷出子彈的路徑雖稍稍偏右射不中自己,卻直接射向了劉麗。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他頓時只感到背脊發麻、寒毛倒豎。
不及細想,孔祥林用盡吃女乃的勁兒運功飛撲,將劉麗撲倒,子彈擦著他的頭頂掠過,頭發都給子彈帶掉了好多根,在他頭頂上留下一道彈痕。
「林,你怎麼樣?」劉麗被撲倒在地,見孔祥林似乎很疼的樣子,也不顧自己後背的疼痛了,連忙問道。
孔祥林只是為了不壓著她,被摔著膝蓋而已,並無大礙。
「我沒事,你快跑,這里交給我。」說著,他起身飛轉,同時將乾坤袋中的六四手槍也掏了出來,就要開槍打金力。
可還沒等他開槍,只听一聲嬌叱,一個熟悉的聲音喝道︰「給我住手!」
孔祥林頓了一頓,沒有開槍,他不必看向來人也知道這個聲音的主人,除了趙雁翎沒有別人。
金力听到趙雁翎的聲音,頓時怒火爆發,仿若冰水滴入滾油一般的咆哮道︰「哼,我對你們老趙家,一直忠心耿耿,沒想到到頭來,卻還是落得一個兔死狗烹的下場。」
「你在胡說什麼?」趙雁翎道︰「還不趕快把槍放下!」
金力悲涼的看了身邊的愛妻一眼,白秦霜伸手攙在他的胳膊上,淒切的說道︰「力哥,雖然生不能在一起,能夠和你死在一起,也算不枉你我相戀一場。」
金力點頭,當他再抬起頭的時候,眼中已經充滿死志︰「姓趙的老匹夫怎麼不親自來?派兩個小輩來算什麼,覺著良心有愧對不起老兄弟嗎?」
說著他慘然的甩開妻子,越過牌桌時打了一個滾,將插在牌桌上的匕首拔出,直奔孔祥林而來。
趙雁翎一見他如此,腳尖點地,身輕如燕的劃過虛空,也乳燕歸巢一般的掠了過來。
「奴印在此,見印如見趙哥本人!」她一邊飛掠,一邊舉手將手中之物向金力出示著說道,「金力听令,速速放下武器,否則……」
金力看到趙雁翎手中之物,嘆了口氣,打斷她說道︰「既然老匹夫已經對弟兄無情無義,還說什麼如見本人,讓他去死吧!」
說著,他舉槍便向趙雁翎手中的奴印開了一槍。
這一槍只是瞄準奴印開的,故此趙雁翎輕易閃開,但她凌空換氣,調轉方向,也錯過了投向孔祥林的最佳時機,讓金力捷足先登,到達孔祥林近前。
孔祥林見金力槍交左手,右手持匕向自己一刀刺來,忙側身擺臂右手回彎一個肘擊,向他的心口襲去,左手卻將手中的槍收了起來。
賭場現在亂作一團,滿大廳的賭徒四散奔逃,如果開槍射擊,很有可能像金力一樣誤中無辜人員。而且金力已經撲到近前,一手握槍反倒牽扯精力。
金力雙目通紅,狀若瘋魔,對孔祥林向他襲來的肘擊視若不見,兀自不收手的將手中匕首橫掃,改刺為挑,直奔孔祥林的頸動脈襲來,若是被他挑中,孔祥林必定交代于此。
孔祥林收回手槍,解放了左手,立即單手一叨他的手腕,使金力的匕首差之毫厘的停在孔祥林頸前寸許處,無法繼續深進一步。然後孔祥林單手壓腕,將他左手扭成一個非常刁鑽的角度,使之無法發力,右手則利用側身的力量,繼續肘擊他的心口。
就在此時,金力左手忽地無故用力一抖,讓人費解。外人無法看清,可孔祥林借助邪眼的視角,卻發現一道透明的絲線自他袖口一抖而出,飛快的向自己襲來。
以絲線的速度和縴細的直徑,攻擊力幾乎不亞于子彈。但孔祥林既然看到了,自然不會任其打著自己。
他被改造過的身體已不同往昔,只見他一咬牙,舌尖頂住上牙膛,丹田發力,一個千斤墜使出,整個身體頓時飛快下沉,躲過金力透明絲線的同時,左手用力拉扯,將金力身體的平衡打破。右手肘擊終于擊中金力心口,波紋能量透體爆發,通過肘擊將一股波紋能量打入其體內,登時將他打得猛吐一口鮮血。同時,孔祥林兩股著地,身子側翻,反手一扭金力的右手,將他摔倒,下了他的匕首。
金力受了內傷,又重重摔在地上,卻絲毫不以為忤,吐了一口鮮血,舒緩了淤積的內息,竟一個翻滾爬了起來,手中絲毫不停的向劉麗開了一槍。
金力早已發現,這突然出現的氣質美女似乎跟孔祥林關系不一般。他已經殺紅了眼,顧不得江湖規矩了。
劉麗現在正是孔祥林的軟肋,他不能讓她受到半點傷害,一見金力向她開槍,頓時驚出一身冷汗,大吼一聲,「麗麗!」同時兩腿蹬地,不顧一切的朝劉麗撲去。
劉麗第一次險些中槍,兀自還驚魂未定,金力在如此近的地方又朝她再次開槍,她一時之間,竟忘記了躲閃,子彈毫不留情的向她射來。
孔祥林使出吃女乃的力氣,體內波紋能量飛速運轉,速度快到難以置信的地步,搶在子彈之前撲飛劉麗。二人變作滾地葫蘆,在地上連滾數圈,才定來。
說時遲那時快,所有這一切,從金力啟動越過牌桌到被孔祥林摔倒,再到他起身開槍射擊,不過是眨眼間的功夫,電光火石之間已是險象環生。
孔祥林撲倒劉麗翻滾的過程中,大腿還是沒有躲開這顆子彈,鮮血汩汩流出,可金力卻毫不留情的朝孔祥林又開了一槍。
孔祥林舊力已盡、新力未生,這一槍已經萬萬躲不過了,只見那顆子彈劃過一道弧線,旋轉著向他的後腦射來,一旦射中,孔祥林必定性命不保。
「林哥!」汪中一急切的喊道,含怒向金力開了一槍。他沒有練過功夫,雖年輕力壯,可反應終究慢了一拍,待他向金力開槍,卻為時已晚,金力的子彈已經出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