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是這般想,但那也是自個的女婿,做岳母的自是不好說道,說道了,回頭受苦的還不是自家的閨女。
方老爺子都作氣了,江雲秀作為晚輩自是沒了話兒說道,推著方錦直徑回了院子去。
江家人知曉江雲秀回來了,江元氏還等著她一回來就操辦了江雲冬、五丫二人的婚事。
這不,便抱著娃兒趕忙來了江家。
江雲秀瞧著大佷子長的越發的惹人憐了,忍不住抱在懷里逗弄,那小嘴兒大眼的,長的白白胖胖,可愛的緊。
「雲秀,你身上的毒可是解了?」
江雲秀點了點頭,道。「解了,就是夫君那腿沒法子,這都好些日子過去了,泉州國的御醫瞧著沒甚的起色,也只讓他繼續外用內服那方子的藥,捎回來了好些。」
「嫂子也說道一句不好听的,妹夫那腿又不是一日兩日的事兒,即便是醫治好,也得費工夫,你好生給他說道說道,甭心急這事兒。」
「知曉著呢,大嫂,二哥和綠兒咋樣了?」江雲秀抱著娃兒,瞧了江元氏一眼。
江元氏一听這話,面上染上了笑意,道。「還能咋樣,他們倆本就有那心思,不過是面上抹不開,不好說道,前兒俺還瞧著你二哥買了物什送給綠兒姑娘呢!」
「那就成了,回頭與二哥說道說道,綠兒自是應著,若是二哥應下了,得趕緊請了媒婆上門下聘才是,總不能這般耽擱了。」江雲秀說完,將娃兒放在江元氏懷里。
說也說道了,江元氏隨後便回去找了江雲冬說道他與綠兒的事,江雲冬就等著呢,听了自家大嫂的話兒,趕緊去請了媒婆。
這都是小戶人家里邊的成親,也不講究甚。姑娘性子好,手腳麻利顧著屋里過日子才是要緊的,不像大戶人家里邊的少爺公子,說個姑娘。瞧了門第還得合合八字。
事兒定的也快,江雲冬第二日便上媒婆上門說道了,等姑娘這邊一答應,便親自上門下聘。
綠兒這會羞的鑽進屋里不敢路面,聘禮好不好,也沒甚,倒是樣樣到位了,江雲春和江雲冬現下都顧著遙城里邊的客棧酒樓的生意,也是拿的三月一分的紅利,佔了二分。這自是江雲秀給江家的。
翠兒瞧著送進院子的聘禮,又瞧了瞧江雲冬,隨後掩嘴笑著進了屋去,瞧著綠兒時不時朝門外張望,打趣道。「你瞧瞧。人都來下聘了,你還出去看一眼呢!」
「翠兒姐,你就別打趣我了。」綠兒有個上了年歲的娘,她若是嫁給江雲冬也是極好的,江家二老都去了,綠兒的娘也就是江雲冬的娘,往後兩人成親。綠兒娘自是接去他們屋里住著,總不能一直留在方家。
綠兒娘是沒少瞧見江雲冬,自是與他也熟道,人性子好,踏實本分,再說。這江家即便沒現下這般情形的,也是極好,她可沒想著讓自家閨女嫁的如何,能有個緊著她的就成了。
現下,江雲冬又是未娶。在遙城也算是大戶人家了,能這般嫁過去,綠兒娘心里高興的直抹淚。
下聘後,將成親的日子定在了月底,這江雲冬的日子定了下來,接著的便是五丫,江元氏想著來個雙喜臨門,一塊兒辦了,那可是多熱鬧的事兒。
江雲秀覺著也成,便讓方錦找來福說道,來福雖是方家的下人,人也靈活,但品性是極好的,五丫也不短缺吃喝,這來福也上進,隨著方御身邊去學做生意去了,人上手的也快,自幼在方家學了不少物什,算盤是打的啪啪響。
五丫在江家也是江家的閨女,又是江雲秀的五妹,豐厚的嫁妝那是必不可少的,說起來,他們二人成親後的日子也是好過活的緊,絲毫不差著。
兩對新人的日子定在了同一日,來福是在方家的,但也不能將人娶進方家的人,方錦做主,給來福安置了一棟宅子,多年來的主僕,說是主僕,不如說是兄弟之情來的貼切。
方錦這麼些年的照料,除了自家大哥,也就是來福平日里在跟前前前後後的安頓了,如今來福要成親娶妻,作為二少爺,哪能還讓他這般沒了臉面。
再說,來福娶的人可是自家夫人的五妹,往後就是真的一家子了。
成親當日,江家的門檻都險些踏破了,江家和方家是親家不說,江家老大和老二又是客棧酒樓的管事兒,這生意做起來,接觸的人不少,遙城里邊做的生意的,都是一個地兒,打交道的自是多著,甭管是不是請了,不請自來的人也不少。
江雲冬和來福今日是新郎,一個去江家迎親,一個去方家迎親,等接了新娘子後,兩個迎親隊伍在遙城里邊轉了一大圈,可是讓不少人瞧了熱鬧,也因著這般,遙城里邊的人哪家人戶娶親了,又是去問道一聲,兩家一塊兒熱鬧熱鬧,在遙城里邊轉一圈,慢慢的便成了習俗,當然這也是多年後的事兒。
二哥、來福的成親過後,兩家人是越發的親厚了,綠兒娘讓江雲冬接去了江家宅子住著,後邊江元氏瞧著五丫和來福又單獨住著大宅子,宅子里邊光是兩人未免清冷了些。
「五丫,你就與來福說道說道,你們夫妻倆都上這邊宅子來住著,宅子這般大,還能沒你們倆住的地兒呢!」江元氏就是個好熱鬧的,屋里和和睦睦平日里閑來無事,掰扯掰扯也就過去了。
五丫听了這話,連忙點了點頭,道。「大嫂,俺也是這般想著的呢,來福這又是隨著大少爺出去忙活了,俺還不得是成日的跑這邊來,回頭俺就和來福說道說道。」
「那成。」
綠兒現下嫁給了江雲冬,自是不能再在江雲秀跟前伺候著了,倒是江家里邊人一多少不了請婆子伺候著,江元氏又是帶著娃兒,哪能騰的出空閑,後邊便請了幾個婆子上門忙活。
江雲秀沒了綠兒,只好又挑個丫鬟到跟前伺候著,現下綠兒和五丫都嫁人了,她倒是擔憂起了翠兒,翠兒畢竟比綠兒年長,早已過了嫁人的年歲,若是再等個兩年,要尋著個好婆家也難了,即便是嫁過去,婆家不好的,人也不過活。
「少夫人,外邊有人來了,說是要找您呢!」新來院子的丫鬟碧兒急忙進屋朝正在給方錦按摩雙腿的江雲秀道。
江雲秀瞧了瞧碧兒,終究不是跟前伺候的人了,有些事兒總覺得不如先前的人,听了這話,站起身,拿帕子擦了擦手,道。「去將人請進來罷!」
「是,少夫人。」
翠兒瞧著碧兒出去,不免道。「少夫人,院子里邊伺候的丫鬟不少,跟前有我顧著也成。」
江雲秀自是知曉翠兒的意思,碧兒來了還沒幾日,一派作風確實是不大讓人討喜。
等一會過後,碧兒便領著人進了院子,江雲秀瞧著進了屋的是個穿著端莊的夫人,又面生著,著實是覺著自個並不認得此人。
隨後便讓碧兒下去上茶,這才瞧著夫人道。「不知曉這位夫人上門可是有要緊的事兒?」
只見夫人面上帶著溫柔的笑意,道。「想必雲秀也從未見著我過,今日來,是為了將物什送于你。」說完,讓隨著一道而來的婆子,將物什呈了過去。
江雲秀瞧著婆子將包裹的布塊扯開,里面露出一個錦盒,見著那錦盒,不禁微微一愣,道。「這是?」她倒是沒想著,羅玉送給她的繡針,她後邊還了回去,怎的又是由他人送上門?且,她並不認得眼前的夫人,她倒是還能喚出了自個名兒。
「當初我將這繡針交給了尚書夫人保管,為的便是給言兒日後所娶之人,終究給了你,可言兒也是糊涂不知曉打算,反而將你給休了,雖說你現下並非言兒的妻,可這繡針的用法還是你教了人,既然如此,繡針自當是給你才是。」
听完這話,江雲秀皺了皺眉,道。「你是?」听這位夫人口口聲聲的說言兒言兒的,她究竟是何人?
「看來你還是未能听明白,我便是言兒的親娘。」
「你是莫言的娘?那」
「我當年被莫氏下毒,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後邊便離了莫家,不過是桃僵李代罷了。」
江雲秀點了點頭,隨後便想起了一事,道。「這般說來,當初住在莫家別院的嫣姑娘,起不就是夫人你?」隨後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接著道。「當日我被關在褚柴房里邊不給吃喝,給我送吃食的,莫不是夫人?」
「雲秀果真是聰慧,過去那般久的事兒還記著呢,的確是如此,早幾年前我便回了府上,身上的毒還未解,人也是一日不如一日,今日上門,除了送回繡針以外,也是想著來道謝,我身上的毒與你身上的毒一般無二,言兒從你這得的藥,也解了我身上的毒。」
她還以著,身上的毒要折騰她一輩子,好在終究是能解。
听了這話,江雲秀笑道。「莫夫人不必客氣,此事也是應當的,莫大少爺可是付了銀子,這買藥服藥,哪有多謝之理。」說完這話,頓了頓,接著又道。「莫夫人,這繡針你就拿回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