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淵狠狠的咬了下舌尖,鑽心的痛楚才將理智再次拉了回來。海藍色的窗簾外,已經隱隱約約能看見四處游蕩的怪物。
周淵將曲嬈用床單整個包起來,然後直接抱起來就要往外走。
現在這種詭異的情況,再過不久就算是陷入重重包圍之中。特殊行動小組成員雖然很能打,但那也要看和誰。
如果是和這些根本感覺不到痛楚的怪物比拼,陷入圍困之下周淵還真不敢百分之百保證自己能跑掉。
更何況,還有曲嬈。
「討厭,人家還沒睡夠呢!~」而曲嬈,怎麼可能讓周淵這麼順利的達成目標?
貌似不經意間的一個翻身,徹底從周淵的懷里翻了出去。身體在床上扭動幾下,還用腳丫子踢了踢站在床邊的人。
周淵覺得,自己的冷汗又要出來了。
再次翻起床單,將那兩條大長腿包裹起來,才有機會說出話來。「小嬈別鬧,外面現在很危險,我們要快點回B市。」
「有什麼危險哦,你走開啦!」感覺有一輩子的時間都沒做過胡攪蠻纏的事情了,現在做起來真不是一個爽字了得。
曲嬈側身躺在床上,貌似不經意的將床單往肚子上圍了圍。可是那波濤洶涌的胸部,還有白皙修長的腿部卻完全暴露在周淵面前。
微眯著眼楮看著周淵的舉動,曲嬈心里也越發的疑惑了。現在的周淵,的確還是一開始的周淵。
周淵這人腦子有病,從十八歲開始病情嚴重而且看起來是放棄了治療。當年追自己的時候,甚至連周濤都不準多看自己幾眼。
可是到了十八歲去參了個軍,貌似就被撞壞了大腦,回來居然告訴自己,他一點都不介意自己找別的男朋友。
雖然其實到最後兩人名義上都沒有過什麼,也談不上什麼‘別’的男朋友。
可是那個時候的周淵還是願意和自己保持一種詭異的曖昧態度,就是那種他時刻願意為自己犧牲奉獻一切的精神。雖然想想就算自己送上床這人也沒膽子真的吃下肚,但是佔點小便宜,吃吃女敕豆腐什麼的做起來也是一點遲疑都沒有。
可是上輩子末世之後再相遇,周淵整個人簡直就像是被傳說中的羊駝洗禮了一般,腦子不正常到了極限。
還是一副願意為自己犧牲奉獻死而後已的樣子,可是TMD再也不敢踫自己了。
有那麼一陣子,曲嬈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被什麼聖女附體了,讓周淵看著就慚愧只剩下頂禮膜拜的心了。
可是後來,周淵居然在兩人同時被人下藥的緊要關頭,還要死守他的純潔之身給自己找了別的男人,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
曲嬈永遠都忘不了,忘不了當初周淵再抱著自己的時候眼中那股恨不得剁掉他的雙手的痛苦。
那是對他自己完全的嫌棄,覺得他根本不配踫曲嬈一分一毫。
這怎麼可能是正常現象?
不過後來發生的事情太多,在那種情況下曲嬈也算是被弄的遍體鱗傷。甚至可以說,這些事情也是自己死後終于有時間靜下心時思考出來的事情。
上輩子已經過去了,可是曲嬈心里的疑惑、憤恨卻一點都沒有少。既然給了自己重新來過的機會,曲嬈自然是要將其中的關鍵弄的一清二楚,才不枉自己死過一次!
周淵眼楮都變得赤紅,再次抽出床單將曲嬈包裹的嚴嚴實實。「不要問這麼多了,我們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路上再給你解釋。」
看,現在的周淵果然還是敢踫觸自己的。
曲嬈單手撐著下巴,斜躺在床上不動。在周淵又一次想要將自己拉起來的時候,抬起右腳抵在周淵的胸口阻止了對方的行動。
「你不說清楚,我不要走。」
周淵臉上憋的通紅,也幸好人黑不是很看得出來。結結巴巴‘我,我,我’了半天,看著曲嬈的身子也不知道自己最後要說些什麼。
「啊!……救命啊……」一聲淒厲的叫喊,總算打破了周淵眼前的旖旎。
快速抬頭,順著窗簾的縫隙看向窗外。二樓的高度不算太高,看的遠一點自然能看到樓下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遠處的幾家人貌似想要開車沖出去,結果車子開到門口就被之前不知道躲在哪里的怪物圍住,擋了下來。而那家人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在開車逃跑的時候居然沒有關上車窗。
也就是那聲叫聲響起的瞬間,車內三個人已經被拉出車外,一分鐘之內再無聲息。
周淵整個人都冷靜了下來,像是殺人犯一樣凶狠的臉上現在只剩下嚴肅和冷酷。
「就是你平日里看的那些小說,世界末日了。」周淵也不知道要怎麼解釋,只能干巴巴的丟下這句話,然後再次想將床/上的人打包抱走。
「末世?你是說,這個嗎?」
周淵站在床邊,饒是參與過很多特殊部隊的任務所鍛煉出來的臨危不亂,在這個時候也顯得有點不夠用了。
曲嬈一只腳還在自己手里,整個人還是那幅慵懶的樣子躺在床上。微笑的看著自己,右手指尖上冒出的火苗映襯著那張臉更顯得明艷動人。
「……這是……怎麼回事兒?」
周淵一張臉都變得難看起來,仔細查看了下曲嬈的身體,發現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才有空繼續發問。
可是曲嬈卻像是沒了交談的興趣一樣,翻了個身就想要繼續睡去。
不要說自己身上的怪異之處不想和周淵探討,也不要說不想滿足周淵的好奇心。甚至連屋外那種詭異的危機,也像是沒看見一樣安然自得。
周淵慢慢的冷靜下來,或者說,只要不是對著曲嬈的有意擾亂,周淵一直是一個死氣沉沉的人。
容貌的原因、性格的原因,甚至還有很大一部分這麼多年任務的原因,周淵就是想熱情開朗一點都做不出來。
就在曲嬈快要真的睡著的時候,周淵也總算是做好的心理建設。背對著曲嬈坐到床沿,看著自己的雙手一陣的無力。
「你,沒什麼要對我說的嗎?」感覺某些東西已經月兌離了自己的掌控,這種說不出的糾結感,讓周淵的心髒,一陣一陣的發緊。
「當然有。」曲嬈像是貓科動物一般輕柔的從床上爬起,然後趴在周淵的背上伸出手。
就像是沒感覺到周淵身體那一瞬間的僵硬,曲嬈好心情的拿出那張主僕契約放到周淵手上。
「簽了它就告訴你。」
主僕契約內容不是一般的苛刻,僕人不能對主人有任何不利的行為,想法都不行,要不然就會受到種種的折磨。
不管是修煉和是如何,只要活得的能量百分之五十都要無償獻給主人。在這個基礎上,如果主人還要剝奪僕人的力量,也還有百分之三十五的上限。
主人死了,僕人是一定會死的。但是僕人掛了,主人一點傷害都沒有。甚至還可以根據僕人的忠誠度,獲取僕人死前的一些力量。
總之,這就是一份超級不平等的條約。契約是寫在一張詭異的黃紙上的,曲嬈試過火燒、刀切都沒能在上面留下一點痕跡。
再加上這是周家先人留下來的東西,曲嬈一尋思就想到怎麼物盡其用了。
主人那欄下面已經簽了曲嬈的名字,僕人那邊還空著。要是一般人收到這樣一份契約,不要說是簽訂了,恐怕拼命的心都有了。
可是周淵在心里一陣說不清的難受之後,快速咬破自己的手指用鮮血在上面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契約完成的瞬間,變化為兩道金光射向曲嬈和周淵的眉心。周淵條件反射的想要伸手替曲嬈擋住攻擊,可惜那道金光速度太快根本來不及反應。
曲嬈倒沒怎麼緊張,又像個沒事兒人一樣躺會床上了。不是沒看見周淵剛才一瞬間的難過,但是一點都沒解釋的意思。
周淵覺得自己不相信他,才搞出的這麼一出。曲嬈一點都不心軟,比起這個男人曾經做的讓自己傷心的事情,這點簡直太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