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外。
積雪在腳下發出細微的聲響,將每個人心中都覆上了一層薄薄的寒霜。
誰也沒有開口。
司徒娟走在最前面,背影看起來零落而頹然,喬司南和黎洛扶著李璇,跟在她身後,最後站定在路旁,等著電動車過來。
呼吸帶來氤氳的溫熱水汽,將眼前的視線模糊成一片,讓她思緒有些飄遠
洛凡詩對自己再不濟,也不會動手。
可喬家
她抬眸,環顧四周。
冬日的湖面上結了一層薄冰,周遭的路燈也因為要過年的緣故,換成了紅紅的燈籠。在昏紅的光影里,環湖的所有院落看起來更加幽深。
一入豪門,深似海。
眼前這座豪門,到底深到何種程度?
她突然有些不敢想。本能地,往喬司南那邊靠了靠。
他對她微微一笑,「冷嗎?」
「還好,」黎洛下意識地跺了跺腳,就見得遠處一個人影影影綽綽而來,直到對方走到他們身邊,她才發現,對方手里拿著的是什麼——
一根足有成人巴掌寬的烏木戒尺被穩穩地捧在來的那個佣人手中,上面蒙著的一層薄灰證明它已經很長時間不被使用了。
佣人一臉恭敬地看著他們,「夫人,大少爺,大少女乃女乃。」
司徒娟淡淡應了一聲,冷漠地掃了一眼那把戒尺,「老爺讓請的家法?」
「是,夫人。」
「去吧。」
「是,」來人快速走遠。
黎洛睖睜了一下,心里淨是那麼泛著寒光的戒尺,千年烏木,一尺下去非皮開肉綻不可!而喬正宸身體本就孱弱
她不敢想
「車來了,走吧。」一旁的喬司南提醒著她。
黎洛回神,卻是將李璇往喬司南身上一靠,「你先回去吧。我去下祠堂。」
「去祠堂做什麼?」他的眉微微鎖起。
「我得幫正宸把今晚的事解釋清楚,來不及了!」
話未落地,她已經旋身往祠堂方向跑去。
可下一秒,如鋼鐵一樣的大掌已經狠狠抓住她的小臂,讓她的腳步一頓——
「不許去!」
「讓我去!」,黎洛顧不得司徒娟在場,看著喬司南堅硬如鐵的手臂,咬牙開口。
「說了不許就是不許,上車,回東來苑!」
他讓電動車的司機扶李璇上車,然後扯過黎洛,往車那邊走去。
「喬司南!」
他太過用力,鉗得她的手臂生疼,語氣也不自覺地硬了幾分,「正宸是我朋友!」
「司南,上車!」
司徒娟坐在車上,遠遠地睨著他們,語氣中也盡是不悅,「這麼冷,你只穿了睡袍,跟媽回去!旁的人,暫時不必管!」
喬司南受傷,她那里還有心思再去管此刻的黎洛要做什麼?!
他卻聞言皺眉,將黎洛拖得更快,「快點,別讓媽久等!再說你要去解釋,你能解釋什麼?他喬正宸沖進我們房間里動手這是事實!」
「他是你弟弟,也是我朋友!」,她試圖和他講道理,「我們想想辦法,幫幫他!」
「你也說他是我的弟弟,那我這個做哥哥的都不操心,你做嫂子的操什麼心?」
他輕挑劍眉,鳳眸漠然地掃過眼前的湖面,連看都不往祠堂那邊看一眼,刀刻般的俊顏冷如利刃。而語氣里也盡是無限的諷刺。
「我說了,他也是我朋友!」
「也是?」,喬司南腳步一頓。他的目光,沉了幾分,一抹冷嘲的笑意緩緩在他的唇畔勾起,「朋友?」
「對,朋友!」她站在原地,堅定不移地看著他,「如果今天是你在里面,我也會回去的!」
「」
抓住她手的大掌,驀地松開。
黎洛以為喬司南被自己說動,連忙折身朝祠堂方向跑去。小小卻堅定的身影在紅色的光影之中,瞬間消失不見。
獨留他一人,站在颯颯寒風里,眸光沉沉地看著她遠遠拋開的背影——
「夫字天出頭,沒理由你跪著我站著。」
她剛才的話還有余溫未褪,卻已經顯得那麼諷刺了
喬司南淡淡地收回視線,轉身坐上電動車,沉聲吩咐司機,「去東來苑。」
沒有人擔得起他喬司南的等待。
誰都一樣
祠堂門口。
黎洛站在高高的台階之下,看著台階盡頭處的木門。
里面燈光依舊,她甚至可以想象出,喬正宸正在接受著怎樣慘烈的懲罰——畢竟連喬司南都能挨一個耳光,而這件事明顯是喬正宸做錯了
那把戒尺
她忍不住微微抖了抖。
也罷,此刻進去,就告訴喬遠山,是自己要喬正宸來東來苑給自己送解酒藥的。
一來自己雖然是媳婦,可到底也不姓喬,二來,喬遠山再怎麼大家長做派,也不至于打一個女人
綜合考量下,自己挨打的幾率是微乎其微的。
她深吸一口氣,沿著青石台階,就著那微弱的燈光,盡量放輕步子,一步一步地往祠堂門口走去。
到了門口,她正要推開門,可里面喬遠山的聲音卻一絲不苟地傳來——
他說的是
黎洛一震,頃刻間連呼吸都忘了!
她吃驚地睜大眼楮,猛地捂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發出一點點聲音!
怎麼會這樣?!怎麼可能?!
喬司南怎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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