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染和秦滄到達秦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六點一刻,那時候天邊的太陽將要落到地平線以下,在最後一刻,卻還是想要照亮整個大地。
秦滄將豪車穩穩的停在樓下,沒有認出來迎接,沒有人出來給他們開門,這就知道了秦滄在這個家的地位。
以前秦宏康還在的時候,家里的人對他還有幾分懼怕,可是只從秦宏康走後,那些僕人以為只要將賈清巴結好,就可以保證自己的衣食無憂。
秦滄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卻從來不多說一句話,那些下人都怕他,很怕,所以寧可巴結賈清,也不願意給他一個好臉色,因為在他們看來,老謀深算的賈清,才是這個家的一家之主,而她最愛的兒子,終將會繼承他父親的產業,而秦滄,就如同是外聘的員工一樣,只不過是替他們管理幾年而已。
秦滄親自替蘇青染解開安全帶,然後側過身,在他額頭印下了一記深吻,開口囑咐道︰「一會兒進去了以後,他們問你什麼,你就當做沒听見,你什麼都不要說,知道了嗎?」
「好!!!」蘇青染點點頭,她知道,這是秦滄對他的保護,只是想要保護她,所以,秦滄想這一切的事情,他自己來面對,來解決,決不讓蘇青染受到一絲一毫的威脅,也絕不可能讓她處于一個危險的境地。
秦滄下了車,牽著蘇青染的小手掌走進了那個,許多年都沒有回來過的那個家,而如今和以前,物是人非,不該走的走了,不該留下的卻留下了……
秦宏康小心翼翼經營的公司,自己生活了這麼多年的家,卻因為自己的親生母親,還有秦宇,從不曾踏進一步,這個家,已經不是家了,它已經沒有了家的樣子。
這算什麼?自己在這里生活了十八年,整整十八年,他能想起的,似乎只有母親對他的仇恨,還有秦宇對他的設計陷害,一個是生了他親生母親,一個是同父同母的親哥哥,他不懂為什麼,也記得父親說過的,不要恨,不能恨。
秦滄按了門鈴,下人看見是秦滄,帶著恐懼的神色,低眉上前將大門打開,「喲,今兒什麼風,把二少爺吹回來了?」
下人這樣說著,言語中卻是帶了些諷刺。
按理說,一個豪門家中的少爺,下人們應該都是將家里少爺捧在手掌心的,盡管是不得寵的少爺,也不應該出言譏諷,可是,他們卻對秦滄,說的話,太過不尊重。
「原來夫人都是這樣教導下人的,想必夫人素質也會極高的,否則又怎會教出這般高素質的下人,將秦家的門風,又提了幾個檔次。」
蘇青染心中有些窩火,怎麼連個下人都這樣說他,他不是喜歡用身份地位壓人的那種女人,可是實在氣不過秦滄被人這樣指指點點,卻還一句話不說,別人怎麼對她她都無所謂,可是怎麼能這樣對秦滄呢?
下人這才看到秦滄身邊原來還站了一個女人,看上去眉清目秀,可是說話,雖說從表面上看,都是表揚的話,但是,誰不知道,這個女人說的話都是句句帶刺,明朝暗諷他們沒有素質,他們說的話就是代表了夫人說的話,也在間接提醒,這是秦家,不是他們該撒野的地方。
下人最近看新聞,對于秦滄的事,早就在秦家大宅里面傳開了,富貴人家就是這樣,一丁點兒的事兒,在這樣的家庭,也會拿著雞毛當令箭,就算是很小的事情,會變得很大很大,特別還是一個特別不得寵的孩子。
「喲,我看是誰呢?原來是用身體來謀取利益的女人啊,這樣的女人我見多了,跟那些紅燈去里面的也沒有什麼兩樣嘛!!!」
下人絲毫不顧及秦滄在跟前,依舊不斷的戳著他的底線,然而他們不知道,秦滄什麼都可以忍受,唯獨不能忍受有人對他的女人指手畫腳。
秦滄的怒火已經燒到了極點,眼中的怒火將要噴薄而出,「辰媽,」秦滄說道︰「我自小敬重你,不跟你發火不代表我不會發火。」
說著,上前一步,眼神狠狠的逼視著她,「我的女人,需要你來指手畫腳嗎?還是說,你想從這個家里滾出去?我記得,你家里還有個酗酒的丈夫吧?兒子也需要養活吧?你信不信,我可以因為你的一句話,讓你全家用命去抵,自然,你不會,你是我媽的知心下人,但你記得,只是個下人,再知心,也不過是個下人而已。」
辰媽是賈清從賈家帶來的僕人,自從秦宏康走後,賈清就將秦家的所有人都換了,換成了自己人,秦滄知道,卻不多說什麼,而辰媽是賈清從小的玩伴,自然關系也非同尋常,于是仗著自己和夫人的關系,將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但是她忘了,這里是秦家,不是賈家,沒有誰來維護一個不相干的外姓女人。
辰媽嚇得雙腿打顫,她曾經听人說起過秦滄,說秦滄有多厲害,有多麼的冷血無情,但是辰媽一概渾然覺不覺,因為不管辰媽怎麼對他,他永遠都不會還手,在她看來,秦滄就是一個懦弱的人。
但是今天,秦滄的眼神,還有威脅她的語氣,那不是裝的出來的,也不是嚇嚇而已,以前秦滄從不會用這樣的招數對她,但是今天,秦滄卻為了蘇青染這個女人,用了這個卑鄙的手段,她的兒子是她的一切,她的天,不知何時起,秦滄竟然連她的一切都掌握的清清楚楚。
其實,秦滄不是想去為難這些人,只是,一旦涉及到自己心愛的那個人,他就可以六親不認。
六親不認又怎麼樣?這個世界上,除了蘇青染,他還有什麼親人,對他好的親人已經死了,剩下的,要不就是對天宇集團有企圖的,要不就是想要拉他下馬的,不過,他永遠也不會給這些人機會,他是秦滄,沒人可以打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