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清抬頭,望見秦滄的神色,顯然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賈清最近總是從報道中听到各種有關于秦滄的各種消息,而附帶的,還有蘇青染這個女人。
蘇青染的過去,她也派人調查過,查的很清楚,父親不過是部隊高炮旅中校,母親是一名會計。
在蘇青染十歲那年,她的父親就得了重病,腦癌——至今為止,還沒有人成功的醫治過這種病,因為他的父親的病,已經是晚期。
當時,是她的哥哥蘇晨主刀,蘇晨是知名的內科醫生,所以為了她父親的病,自己以身試藥,差點死掉,雖然蘇晨維持他們父親三年的生命,但是到了最後,還是無情的奪走了他的生命。
那段時間,他們將家里的所有的積蓄都花光了,所以為了給父親湊足醫藥費,無奈之下,蘇青染只得瞞著母親,去ktv打工掙錢。
雖然那家ktv是經過認證了的,沒有經營不良交易,但是,誰又能說清楚這其中的狀況,雖然,哥哥相信她,可是其他人未必就相信,比如說,剛才剛剛把她羞辱了一頓的賈清。
賈清認為,雖然蘇青染只是前台收銀,但是誰又能確定前台收銀就一定干淨,你前腳踏進ktv的大門,說不定後腳就被人踐踏了也不一定,賈清生活在這個圈子里,自然很多事情,她都是見過,並且習以為常了的。
「滄兒,下來吃飯了,一家人吃個飯熱熱鬧鬧的,不要去管不相干的事,令人費神,傷腦筋。」賈清慢悠悠的說道。
賈清知道自己的這個兒子,特別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的,他都能忍下去,自己這麼多年就算這樣對他,他依然能咬著牙齒,面上平和的對她說道,「媽,你想多了,沒什麼事。」
所以,賈清才能這麼肆無忌憚的不顧他的感受,才能自以為是的以為所有的傷害對秦滄來說都是沒用的,以為他不過就是銅牆鐵壁,說再狠的話,他都不會傷心。
可是她忘了,秦滄也是人,也是個男人,常人有的七情六欲,常人該有的傷心難過還有脆弱,他一樣也不會少,只是有時候,他不會輕易地表露出來,因為他是一個男人,從十八歲開始就頂起了整個家族的男人,所以,他不能哭,只能對著他們笑,他不能表露出傷心難過,只有把自己開心的一面展現出來。
賈清從來不知道,在這麼些年,秦滄一個人是怎麼過的,盡管他身邊女人一個又一個的換,但是,他從未真正的開心過,他向來一個人,一個人來,也會一個人走。
當年,若不是他力挽狂瀾拯救了天宇集團,他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秦家,還有沒有讓人羨慕的秦氏。
蘇青染听得出賈清話語中的意思,這麼多年,賈清沒有管過秦滄的任何事,現在,在二十多年後的今天,卻忽然對秦滄的以後的擇妻人選有了考慮,不知道這究竟是有意,還是無意,不知道這究竟是真心為二十多年來,從來沒有給過自己孩子關心而彌補過錯,還是這又是一個陰謀和圈套。
蘇青染並不知道賈清要她來這里是做什麼,既然這麼不喜歡她,干脆直接安排了就好,干嘛一定要自己還來看著這一切,這只是為了讓她心痛麼?蘇青染第一次,居然犯了迷糊,秦滄的母親,從多年前的那個單純的女人,已經變了,所以,她根本讀不出她心底最深的用意,更不敢妄加揣測。
「這頓飯,還有吃下去的必要嗎?」秦滄冷冷的掃視著賈清。
這就是他的母親,妄想拆散他和小染的母親,這就是為了自己,不折手段,也要看著他痛苦的母親,他實在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讓母親這般記恨,甚至連這種事,都要替他安排了。
賈清一頓,實在想象不出這種話是出自秦滄之口,向來,她說的話,秦滄沒有不听的,可是如今為了這個女人,卻跟他對著干,賈清忽然發現,自己竟然也會看不懂這個兒子。
當然,她並不相信秦滄這是真的愛蘇青染,不過就是一時的熱情,誰知道熱情過後,秦滄會不會還對這麼女人這麼好,而夏語,對她來說,就是個十分重要的人選,可以為他所用。
賈清看不出秦滄的心思,可是秦宇的心思,秦宇是自己一手帶大的,他想什麼,他這個做母親的,又怎麼會不清楚,不知道?
「滄兒,以前母親沒有多少心思管你,現在,母親知道錯了,所以想彌補,這點機會,你都不能給我嗎?」賈清忽然說道。
秦滄愣了愣,賈清,高高在上的賈清,何時說過這樣的話,絕大多數的情況,賈清都是明嘲暗諷,秦滄本來是應該高興的,可是他此刻卻是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因為他太了解這個母親了,太了解了。
賈清此時的示弱,是為了接下來的不可告人的目的,雖然他目前還不知道為什麼,但是,總有一天,他會知道的。
秦滄甚至不知道,賈清把夏語這個已經是過去式的人叫來做什麼,剛才還說是家宴,就算是家宴,也輪不到夏語這個用盡心機的女人,就算是家宴,夏語也上不了桌面吃這頓飯。
「呵呵……」秦滄冷笑了一聲,「我似乎告訴過您,蘇青染才是我女朋友,或者在不久的將來,會是我的妻子,明媒正娶的妻子,很多話,我想我不用說的很清楚你也知道我的意思,是吧,媽。」
秦滄那個「媽」說的十分有深意,雖說是對著賈清說的,但是眼神卻是看向了夏語的身上,夏語打什麼算盤,他一清二楚,敢對他耍心機用手段的人,她難道不知道,這個世上這種人,還沒出世麼。
夏語啊夏語,你想進我們秦家的這個家門,就算我母親同意了,也得看看我同不同意,不是任何的家門,你都有膽量,也有機會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