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悅舒看著眼前不斷掠過的熟悉的場景,這一路上,她都在試圖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可是,她和秦辰東之間的感情要是那麼容易就整理的好的話,她也不至于落得如此的下場,一個人看著這些熟悉的景象落淚。
「城南舊事館」這五個大字,突兀的出現在了周悅舒的視線里面。還是原來的樣子,一點都沒有改變,唯一改變了的或許也就只有她和秦辰東之間的關系吧。
周悅舒抹了抹自己臉上還殘留的;淚痕,一腳跨進了「城南舊事館」的門,見有顧客上門,一個熟悉的影子立馬就迎了上來,那便是——蔡婆婆。
而蔡婆婆一見來的人是周悅舒,她也就怔了怔:「小姑娘,是你啊,你都好久沒來了啊。」蔡婆婆看著周悅舒親切的說著。
「是啊,蔡婆婆,好久不見了哦,你身體還好嗎?」周悅舒看著蔡婆婆的樣子,又想起當初自己和秦辰東在這家店里面的所有場景。
「我身體還好,就是這把老骨頭了,不知道還能過幾個年頭了。」蔡婆婆上前拉住了周悅舒的手無奈的說著。
「蔡爺爺呢,他還好嗎?今天沒來店里嗎?」周悅舒關切的問著蔡爺爺的情況。
「老頭子他,他……唉。」蔡婆婆止住了自己將要說出的話。
「蔡婆婆,怎麼了啊?蔡爺爺他身體不好嗎?」周悅舒見蔡婆婆欲言又止的樣子,便這樣焦急的問著。
「你蔡爺爺他,他去年,去年心髒病突發,撒後去了。就留下我這孤零零的老太婆了。」蔡婆婆說完了自己剛才要說的話,可是,她的臉上全是傷心的表情。
「蔡婆婆,對不起,我不知道蔡爺爺他,他已經……」周悅舒不知道要怎麼才能將自己的這句話說完才行,便沒有繼續說下去。
「小姑娘,沒事兒的,你蔡爺爺啊,他走的十分的安詳,沒有留下一點點的遺憾,我們該有的也都有了,子孫滿堂,他沒有什麼放不下的了,唯一放不下的或許就是我這個糟老婆子了。」蔡婆婆憂傷的對著周悅舒說著。
「蔡婆婆,你不要太難過了,你節哀吧,蔡爺爺都已經走了那麼久了。」周悅舒安慰著傷心的蔡婆婆說著。
「這個我是知道的,他走的那段時間,我並沒有倒下,我知道,早晚都會有這麼一天的,而且我們兩個早就說好了,不管是對方中的哪個先走,留下來的那個都要好好的照顧自己,為了對方繼續好好的活下去。所以,我會帶著老頭子的希望好好對的活下去,看著我們的孫子,孫女的長大。」蔡婆婆看著遠方,就好像看到了未來一樣的對著周悅舒說著。
蔡婆婆真的很堅強吧,能有這麼好的心態來面對之前發生的事情,現在還可以這麼淡定的和自己說起,周悅舒在心里面真的十分的佩服蔡婆婆,她突然之間就不敢想象要是自己哪天得知了自己最心愛的人不在這個世界上的消息會怎麼不辦,但她相信,自己肯定不會坐做到像蔡婆婆這麼處之泰然。
「蔡婆婆,你能這樣想就最好不過了,我想蔡爺爺他在地底下,看到你能這樣堅強的活下去,他才能真正的放心走吧。」周悅舒除了佩服就剩下祝福了吧,希望蔡婆婆能健健康康的生活下去。
「是啊,我知道他唯一放不下的可能就是我了,所以,我怎麼能讓他失望呢?雖然他先丟下了我這個糟老婆子去了。但是,能帶著他的希望繼續生活下去,還能在這里照看我們一起經營的店面,我就不覺得孤單,我就覺得他時時刻刻都陪在我身邊,一直在旁邊看著我在,我怎麼能讓他失望呢?」蔡婆婆說著自己內心里面的想法。
「蔡婆婆,我真的很羨慕你和蔡爺爺能有這樣的感情,你們都能為對方感到驕傲的人。」周悅舒握著蔡婆婆的手深切的說著,
「小姑娘,你也不必羨慕我和你蔡爺爺之間的感情的啊,你也會有的啊,你和你男朋友怎麼了啊?去年你蔡爺爺走的時候,你男朋友也在,他還專程為你蔡爺爺做了好多的花圈,專程來看望了我的。你去了哪里了啊?這麼久不回來,我看這幾年都是你男朋友一個人來的。」蔡婆婆突然從自己的話題中轉移出來了,說到了周悅舒和秦辰東的身上。
「呃,這幾年我都沒有待在z市,畢業後就回老家了,家里面母親的身體不是很好,,得有人在身邊時刻照顧著。」周悅舒不知道要怎麼解釋自己和秦辰東之間那段復雜糾結的感情史,就算要解釋,估計一時半會兒之間也是解釋不清楚的,便想了個理由,用自己母親身體不好來當作借口回答蔡婆婆了。
「怪不得呢,我是說怎麼老時間,老地點,就只有你男朋友一個人來這邊喝我家的粥了,我還以為是你喝膩了,不喜歡喝了呢。」蔡婆婆看著周悅舒慈祥的說著。
「蔡婆婆,你說什麼呢?你說我男朋友還是經常來你這兒嗎?」周悅舒听完蔡婆婆的話,不可置信的問著蔡婆婆。
「對啊,怎麼小姑娘你不知道嗎?」蔡婆婆听完周悅舒的話,也很驚訝的問著周悅舒。
「蔡婆婆,你說他每個星期都會來嗎?」周悅舒並沒有回答蔡婆婆的問題,而是繼續追問著蔡婆婆。
「對呀,還是和以前你們上學的時候一個樣啊,每個星期一,每次都是九點整的時候,只是不同的是,他不用先將粥叫好晾著了。而是直接叫兩碗,然後等它慢慢涼了,他自己喝掉一碗,然後再走掉。」蔡婆婆將這幾年來秦辰東依舊改不了的習慣完完整整的告訴了周悅舒。
听完蔡婆婆的話,周悅舒愣了好久都沒有說話,她不知道自己此時此刻該說什麼來回答蔡婆婆才好了。原來這麼幾年來,秦辰東依舊會來到這個他們二人熟悉得不能在熟悉的地方,叫上兩碗他們二人都最喜歡喝的粥。
秦辰東,你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呢?是你的心里面還有我嗎?是你還放不下我嗎?還是你是在用這樣的方法來祭奠我們那段已經逝去的愛情,時刻提醒著自己我當初所帶給你的痛苦,給你留下的傷害呢?
秦辰東,你就是個迷,是我猜不透的迷,要是你放不下我的話,又為什麼要這個樣子對我呢?還要讓我一個人回到這個地方,你的心,我真的猜不透。
「小姑娘,你怎麼了?你沒事兒吧?」蔡婆婆搖了搖周悅舒的肩膀,然後將她從自己的思緒里面拉了出來。
「蔡婆婆,我沒事兒。你幫我做一碗清蒸小肉粥,我打包帶走的。」周悅舒一下之間才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對蔡婆婆說出了自己是來買粥的。
「好的,是給你男朋友帶去的嗎?小姑娘,你別怪蔡婆婆多嘴啊,你們兩個啊,大學的時候婆婆就看你們在一起了,看的出來,你們兩個都是真心的,要是沒有什麼不可原諒的錯誤,就好好的在一起吧。好好的珍惜能在一起的時間,不要像我和你蔡爺爺一樣,分隔兩地的之後,再怎麼想珍惜也都來不及了。」蔡婆婆一邊幫周悅舒弄粥一邊對著她2這麼說著。
「謝謝蔡婆婆。」周悅舒不知道自己在這個時候還能說什麼,她還沉浸在剛才蔡婆婆對她說的秦辰東這幾年還是會照舊過來的話語當中無法自拔。
「小姑娘,蔡婆婆是過來人了,雖然不婆婆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是發生了深,事情。但是,看的出來,那小伙子對你是真心的,要不然也不會在你不在的這幾年當中,每個星期都不落的一個人過來喝粥。他這是在乎你才這麼做的啊,現在像他這麼執著的小伙子已經不少了啊。你可要好好的珍惜啊。」蔡婆婆將裝好的粥遞給了周悅舒,然後說完了自己最後的一番話。
「謝謝蔡婆婆,我知道的。謝謝你的關心。那我先走了啊,你多注意身體啊,有空我再來看你。」周悅舒接過那碗看似輕巧,現在在周悅舒的心里面卻是無此沉重的粥。
「好的,小姑娘,你慢走啊,記住蔡婆婆給你說的話,有空常過來玩吧。」蔡婆婆對著周悅舒說著。
「嗯。好的。」周悅舒說完,便對著蔡婆婆做出了她可能從來都沒有笑的這麼難看的笑容,勉強擠出來的笑容能好看到哪里去呢,然後便走出了「城南舊事館」的大門。
蔡婆婆看著周悅舒離去的背影,自言自語的說了這麼一段話:「多好的一對兒啊,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簡直是郎才女貌啊,這麼執著的小伙子,現在已經很少了哦,看著他們怎麼走到一起,然後一起甜蜜的度過了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但願他們還能夠有機會在一起吧。」
而拿著這碗清蒸小肉粥往公司趕的的周悅舒,這一路上心情也都沒有平靜過,她迷迷糊糊的沉浸在蔡婆婆對她講的話里面,一會兒會出現自己大學的時候和秦辰東在一起的畫面,一會兒又會出現現在的秦辰東看著自己就充滿恨意的眼神,一會兒又出現秦辰東的母親陳玥拿著錢逼自己離開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