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悅舒心里總有個疙瘩,在家日子多了心里更加煩悶,看秦辰東回家若無其事的樣子周悅舒心里更是不好受。看著公婆特意準備的嬰兒房,小小的房間里布置溫馨,一切的需要和細節都布置的妥妥貼貼,他們沒讓下人插手,自己一點一點的布置,秦先生更是親手給他的小孫子做了一個木馬。周悅舒看到這些眼底泛起淚花。
周悅舒出了門,外面下起了雪,她記起也是這樣下雪的一個天氣,秦辰東和許梓宣站在她的公寓樓下對視誰都不肯讓步,秦辰東霸道的拉著她回了他的別墅,聲稱自己發燒了,周悅舒伸手模了模秦辰東的額頭,真的是滾燙滾燙的,心里心疼不已,都燒成這樣還大雪天的站在樓下。後來周悅舒才知道原來秦辰東是故意洗涼水澡把自己弄得發燒好讓周悅舒來照顧他陪在他的身邊。周悅舒吸吸鼻子,不再去回憶,坐上車身影消失在大雪中。
秦辰東今天在公司總是心神不寧,秦名的咆燥,眼前的文件也看不下去。秦辰東扯了扯領帶,給周悅舒撥了過去。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電話那頭傳來沒有情感的女聲。
秦辰東心下好奇,周悅舒從來沒有關機的習慣,今天怎麼會關機,心里越想越坐不住,索性開車回家。
果然,周悅舒並不在家,問下人下人只是說少女乃女乃嫌在家太悶出去了。
秦辰東想著,也許會是在別墅也說不定,就開車過去了。秦辰東推開別墅的門也是驚呆了,牆上他和周悅舒的婚紗照全部被摘下來扔在了地上,有的照片周悅舒的臉還被剪的不成樣子。
秦辰東心里一沉。「許,若,!」秦辰東咬牙切齒的說。
周悅舒一定是發現了什麼才離家出走的,他真是笨,明明看得出這兩天周悅舒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有些勉強,對自己也似有似無的刻意的遠離,本以為是女人懷孕了情緒不穩定,看這個樣子周悅舒一定是知道了什麼,想到這里秦辰東簡直要瘋了,這個女人大雪天的能跑到哪里去,還懷著身孕,萬一有什麼閃失怎麼辦。秦辰東沖出門去,去找周悅舒。
秦辰東把車開到游樂園,一處一處的尋找著周悅舒的身影。看著旋轉木馬,秦辰東回想起他們一家三口幸福的坐著旋轉木馬,晴恩喜歡一個兔子耳朵的發卡,非讓爸爸媽媽陪著自己一起戴,秦辰東臉臭臭的不願意戴這些小孩子的東西,周悅舒倒是興致盎然,二話不說的戴在頭上,在她們母女倆熱忱的目光下,秦辰東還是把發卡戴在了頭上,周悅舒還捧著肚子笑了半天。
看著手機里他們一家三口在旋轉木馬上的照片,秦辰東一陣揪心。秦辰東又跑到摩天輪那里,一個箱一個箱的等著,一個箱一個箱的查看著。當時他們一起做摩天輪,周悅舒略有羞澀的說,在摩天輪頂端接吻的戀人會一輩子不分開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秦辰東嘲笑周悅舒還做小女孩的浪漫夢,對這個傳說相當不屑,周悅舒氣鼓鼓的別過頭去不看他,可秦辰東還是在摩天輪的頂端吻了她,並且對她說既是我們不在頂端接吻我們一樣也會一輩子幸福的在一起。這是秦辰東對周悅舒的承諾,如今還是讓她傷心流淚。秦辰東在游樂園找不到周悅舒,又把車開到了他們畢業的大學。
秦辰東站在操場上,四處尋找著周悅舒的身影,身邊一對對的小情侶從他身邊經過,就像當年的他們一樣。秦辰東仿佛還能看見,周悅舒手足無措的站在宿舍樓下看著捧著鮮花站在心形蠟燭中間的自己。
雖然自己是因為跟朋友打賭才去追求周悅舒的,可他不得不承認,當他見到這個單純美好的女孩時,心就完完全全粘在了她的身上,她的一顰一笑都牽動著他的心。他在校園廣播里大聲的對周悅舒表白著,看似平靜的他其實暗下緊緊握住了拳頭才克制住自己那顆跳動快要飛出來的心髒,他早已淪陷了,在周悅舒愛上他之前,他早就已經認定了周悅舒,深深的愛上了她。
秦辰東找不到周悅舒,心里的不安感越來越強,他來到熙熙攘攘的廣場,站在大屏幕下看著過往的人群。他也曾經在這里向周悅舒表白過,大屏幕上放著周悅舒的照片,周悅舒走到廣場看到大屏幕里的自己驚訝不已,看著面前深情款款向他走來的秦辰東驚訝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秦辰東走到周悅舒的面前,單膝跪下,將裝有鑽戒的絲絨禮盒打開,他清楚的看到周悅舒眼中閃爍的淚花和眼底的喜悅,周圍的行人都駐足觀看,歡呼著嫁給他,嫁給他!
可是,周悅舒在那一次卻沒有答應他。
這時的大屏幕里沒有了他們的照片,有的只是新聞。
「下面播報一則新聞,幸福街永安路路口發生了一起車禍,車禍現場嚴重,現已確定有一名懷有身孕的女性受到重傷。車禍造成交通堵塞請大家避開那條路段。」
秦辰東怔怔的看著這則新聞,心里默默祈禱了八百遍千萬不要是周悅舒。他開車猛踩油門用最短的時間到了車禍現場。現場被人里三層外三層的圍著,救護車還沒有到。秦辰東心里越來越慌張,顫抖這雙手用力撥開人群。
看到躺在血泊中的女人痛苦的蜷縮著身子,身形跟周悅舒很像,越看秦辰東的心越涼,他發瘋一般把擋在他前面的人推開,狼狽的撲到那個女人身邊,顫抖著雙手把擋在女人面前的頭發撥開,嘴里不住的念叨著︰「不會的,不會是的,不會是的。」
當他撥開頭發,懸著的一顆心才落了地,不是周悅舒,這是秦辰東的心是多麼的僥幸,他還以為他要是去周悅舒了,他實在不敢想象是去周悅舒會是怎麼的感覺,他不敢想,他承受不住再一次是去她的那種痛。那種痛苦折磨了他三年,他再也不想體會。
天突然打起了雷,周悅舒最怕打雷,秦辰東找不到周悅舒快要將他逼瘋,打了不下幾百遍的電話永遠都是關機。
「周悅舒你這個女人到底在哪里?!!」秦辰東恨恨的大喊。
周悅舒坐在喬母的墳前,看著漸漸陰起來的天,喃喃自語道︰「快要打雷了吧。」
周悅舒想起小的時候家里窮,父親母親都是農民,母親還得了嚴重的病,為了供她上學四處借錢,一個雷電交加的晚上,債主上門討債,父親把她和母親藏在了米缸里,周悅舒從米缸蓋的縫里看到許多拿刀的人將他家的門踹開,父親被踹到在地,家里的東西能搶的全搶了能砸的全砸了,父親拉著債主的腿不斷求饒,求他再寬限幾日,債主yin笑著說讓他把她的小女兒交出來他就放過他們全家,父親誓死不肯,債主們對父親拳打腳踢,雷聲蓋過了父親的求饒聲和債主們的辱罵聲,母親死死的捂住了周悅舒的嘴不讓她發出動靜,母親自己早已淚流滿面。
債主們打夠了見找不到周悅舒母女又狠狠的踹了周悅舒的父親已腳離開了。周悅舒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從米缸里出來的了,她跌跌撞撞的爬到父親的身邊,父親滿身是血奄奄一息,周悅舒捂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不停的喊著爸爸,爸爸。
周悅舒的父親看著跪在身旁的周悅舒眼里充滿了不舍,有好多話想說張開嘴卻是吐出大口大口的血水,沒多久父親便咽氣了,就在這個雷電交加的晚上周悅舒徹底的失去了父親。一聲一聲的打雷聲讓周悅舒回想起這些痛苦的回憶,周悅舒捂著耳朵蜷縮著身子不想听這雷聲也不想想起這段痛苦的過去,她多麼想秦辰東現在出現在自己的身旁把她擁入懷中,只有在他的懷里,周悅舒才有安全感,才會不去回想這段可怕的過去。
「媽……你說我該怎麼辦,辰東是不是真的不要我和孩子了……」周悅舒靠在墓碑上,眼淚大滴大滴的落下,天上又打了一聲雷,周悅舒嚇得一個瑟縮,雨接著落了下來,雨水落在周悅舒的臉上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周悅舒無力的靠在墓碑上沒有動作,滿腦子想的全是秦辰東,秦辰東,秦辰東。周悅舒緩緩的閉上了眼。「周……悅……舒……」周悅舒似乎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可下著雨自己又听得不是很真切,也許是自己听錯了吧,周悅舒想。
「周悅舒你這個笨女人到底在哪?!」這次周悅舒真真切切的听到了,周悅舒猛地坐直身子,他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正四處張望著,看到這邊的周悅舒,一愣,飛快的跑過來。
秦辰東站在周悅舒面前,把她緊緊的抱緊懷里說︰「我終于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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