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靜磊。『**言*情**』」聶小魚微微側頭看著他。
「嗯?」
「平時和你玩的那些人,都是什麼樣的人呢?」
「學校投資方的公子,財閥的繼承人,或是出生在音樂世家的獨生子,別看他們一副不長進的模樣,全都是來自名門望族……」
「音樂世家?」
「你看不出來也難怪,他們在外面玩的時候都瞞著家人,言談舉止,穿衣風格也和平時出席酒會時的樣子,完全判若兩人。」
[一個是光芒萬丈的太陽,另一個則是太陽照出來的影子,要成為太陽的人,就必須做出一些犧牲,即使影子才是最真實的自己,也必須消失。]
「你們不能成熟一點嗎?既然被給予厚望,就應該不懈努力,怎麼可以如此荒廢學業。」聶小魚听不下去了。
「當人們無法守護自尊時,那便到了做出選擇的時候,他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但給出的答案往往又是另外一回事,所以,才要在那天到來之前,不計後果的把今後所有的任性全都用完。」
[商場如戰場,明爭暗斗才是我的世界,我卻偏要忤逆家人的想法,逃出了那世界,為了得到自由……]
[就因為我來到了錯的時間,所以才失去了她……]
[于是我明白了,一開始就不該試圖改變什麼,因為最終我還是失去了我最愛的人。]
「今後的痛苦,全是為今日的任性所付出的代價。」
[過去是我太不懂事,但是,事到如今我懂了……身為集團的繼承人,沒有任性的權利!]
「只是喜歡自由,為什麼不行呢……」
「僅僅是有了這種想法,也是不行的,否則便會失去更多……」
「……」听著有些殘忍。
「我為自己的貪心付出了代價,」高靜磊側過臉看著她,淡淡地說,「所以聶小魚,不要再跟著我。」
「不要!」
「那就隨便你了,不過為什麼不是其他人?」
她也很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天下之大,為什麼她偏偏就是選擇了他呢?
「聶小魚,我真搞不懂你。」
「高靜磊,他們好可憐,不過,你也太囂張了吧,就算是情緒不好,也不能去砸人家場子。」
這是生在三天前的事,見聶小魚被客人糾纏,他就動手了,結果讓那幾個男人鼻青臉腫的回去了,還賠給了店里不少的盤子錢。
高靜磊笑了笑,伸出手模了模她的頭,「以後放學了就盡早回家吧,女孩子在外面晃來晃去的很不安全。」
「噢。」
「還有啊,你以後都走在前面。」
「為什麼?」
「你和我,要保持距離呀,白痴不要靠近我,會被你傳染的。」
「小氣鬼。」
聶小魚吐了吐舌頭,然後唇邊忍不住忽然微笑起來。
夕陽落下緩慢而絢麗。
[我究竟有多喜歡你?]
[這種問題等到我失去了你我自然就會明白了吧。]
[我不愛深究許多事,覺得那些事假設起來,根本沒有意義,但是當我真的再也無法見到你時,我才終于明白,世界上,可以與你性命相提並論的東西根本不存在。]
[慕婧依……]
[我後悔沒能好好保護你……]
[月光下]
一輪皎潔的明月懸掛在半空中,白雲們慢悠悠地浮動著,水光蕩漾起一層層的漣漪,一棵粗壯的大樹上有著兩個人影。
「白夜,什麼是愛呀?」白蓮懶洋洋的坐在樹干上,雙腿在半空中打晃。
「愛?就是喜歡。」
「那什麼是喜歡?」
「你知道什麼是恨嗎?」白夜將頭輕靠在枝干上,雙手插在口袋里,脖頸上掛著一款可以罩住耳朵的耳機,一身休閑的裝扮。
「恨,就是再也不想見到一個人……?」
「人們常說因愛生恨,愛的另一面就是恨,所以愛就是希望和一個人在一起。」
「比如呢?」
「比如……」白夜微微眯起眼楮,唇角輕笑,看著頭頂潔白的明月。
比如,和白蓮永遠在一起。
「到底比如什麼呀?」
「問你一個問題。」他轉過身,看著她的臉問道。
「什麼問題呀,干嘛打岔。」白蓮嘟著小嘴巴,有些沮喪地說道。
「還不知道你這麼想嫁人呢,只不過,你確定你能找到一個如意郎君?」白夜忍不住取笑道。
「呀,你找死啊!」她瞪著他。
「總覺得你最近有點古怪。」
「少瞧不起人了,死神就不能談婚論嫁嗎?!」
「別再問這些事情了,適可而止吧,死神不需要多余的感情,要是被閻王大人知道你在詢問這些,回去又要責怪你。」
「人人都說‘只羨鴛鴦不羨仙’這講得多有意境呀。」白蓮陶醉在詩中。
「你都快變成貧窮神了,還不多掙一些銀兩。」
「我不管嘛,反正我要是餓了,可以先借你的俸祿買包子。」
「听話,這種東西一點也不好玩,愛和恨是等價的,恨就是傷痛,所以愛換來的盡是傷痛。」
不要再深入了,一旦擁有了感情,所有的感覺就會被喚醒的,你的心也就知道了什麼是痛。
「那痛又是什麼?」
「痛就是……」白夜心想,反正不是什麼好事,便沒有回應她。
「白夜?」白蓮的眉目間飛揚起一抹得意,「你答不出了吧?」
「臭丫頭,別總是闖禍了,你知不知道我幫你善後也很辛苦。」或許是不好意思吧,白夜說最後一句話時,輕輕移開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