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林清含和金魚鬧翻了之後,兩人便互相開始對對方產生了厭煩和排斥情緒。排斥歸排斥,可是感情似乎沒受到什麼影響。金魚那番話也確實打動了清含,內斂的她卻偏要蠻橫地對他置之不理。結果只能是越來越糟。金魚這些日子來工作也沒有什麼進步,反倒是被院長找了好多次。他想了又想,仔細考慮清含對自己說的話,自己沒有理由去等待一個女孩兒向自己道歉告白吧,這都該是男同志做的事情吧。他還是想靠自己去修補與清含的隔閡。隔了半個多月,他再一次撥了清含的電話,那邊很快就拒絕了。見清含還帶著火氣,只得該發短信說要請吃飯,顯然這套路有些老式,但也是個辦法。清含沒有回短信,傍晚時分,金魚一個人坐在餐廳里等著,遲遲不見清含的身影。而此時,清遠和月凌剛好走了過來,金魚于是喊著︰「清遠。」
清遠回過頭來,見到是有些失落的凌瑾瑜,于是坐下來問道︰「莫不是你和林清含之間還是那麼糟糕?」
金魚苦笑道︰「我若知清含的心性這樣高,也就發不出那樣的短信了。」
清遠也旋即笑著︰「你不了解她,她可是不服軟的,你若是真的對她發火,我保證她能來的。」清遠起身和月凌走了,金魚于是又發了一條短信,顯然已經變了自己的腔調︰
林清含!我警告你,愛情不是你們家買的,現在又給我退貨!你要是願意來就來,不願來就滾蛋!我凌瑾瑜不是你可以欺負蹂躪的!
盡管清遠那麼說,金魚還是擔心自己這粗魯的短信會讓清含更加惱火,結果偏偏就反了過來——清含收到了短信,卻十分驚詫,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心情,拿起自己的包就去找他了。她走進餐館,金魚還坐在那里一人喝悶酒,走了過去坐下,一言不發。
金魚仍然裝著,啪地一杯子砸在桌上,怒斥道︰「你還有臉來?別以為我好欺負。」
清含哪里知道他是裝的,委屈的很︰「你為什麼要這樣邀請我來,就是為了給我一個下馬威?」
金魚自然立即動了惻隱之心,可是奈何現在收手還為時尚早,只能說︰「不錯,我就是讓你看看,別自以為是,你以為你是什麼?告訴你,不要以為自己是什麼b醫科大學畢業就多麼了不起了,比你厲害的人還多哩!那都是過去,好漢不提當年勇知道嗎?就看當下,你救過的病人恐怕還不如我吧。」
清含雖然委屈,可也不好當面表示︰「凌先生,你還想繼續挖苦我,我還是走為好。」
金魚趕緊攔著︰「我失言了,你自己點菜吧。」
「謝謝,不了。」林清含竟徑直走了。
清遠躲在後面出來,問道︰「你把她氣走了?」
金魚沮喪地說︰「這下可算完了。」
清遠大笑︰「效果好極了,我保證三日之內清含乖乖地回到你身邊。」
金魚道︰「你不是在騙我?」
「這有什麼可騙的,你看好吧。」
金魚吃過飯後自己走了出去,月凌看他走了後才問清遠︰「你說的究竟是什麼?」
楊月凌對這事自始至終就一頭霧水。
「你的主治醫師林清含愛上她們科室一個大夫,結果兩人就愛上了……」清遠喋喋不休著。
清含並沒有回家,而是在繁華的路旁長椅上坐著,編好了好多次短信,沒有勇氣發出去,撥了無數次那個熟悉的號碼,還沒有響就掛斷了。看著車水馬龍,燈紅酒綠的都市,心里溢滿苦澀。路邊還有一個水坑,一輛疾馳而過的轎車掀起了巨大水浪,頓時讓清含變作了落湯雞。清含不在意這一切,可能真的失去了金魚,我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麼。一步,一步,她不知道自己會走到哪里,也許是一個充滿幸福的天堂,也可能是恐怖的陰曹地府。走了很久,她抬頭望了望,竟然是火車站。衡水不是屬于自己的家,她不想再回到那個叫做紐約的都市,因為自己是個中國人。她決意回c市,坐上了火車。睡了很久,醒來後列車已經停了下來。她走下火車,呼吸著熟悉的氣息。一路走到陵園,看見柴雅晴的笑容,自己一時間竟怔住了。不過多麼鐵石心腸的人,此時也不會克制得住自己的情緒,她說道︰
「媽媽,女兒來看你了。我現在很幸福,也有了自己的真愛,請你不要擔心我,我也不想讀最後一年了,現在回來實習。c市才永遠是我的家,我不想留在衡水。我甘願做芸芸眾生,也不想去做什麼專家。我救了那麼多病人,卻連自己的心病都救不了……」
她把一束鮮花放在墓前,跪了下來,為她磕著頭。然後,她就無所依戀。隨意找到一家賓館入住,卻隱約听到些她不該知道的消息。她自然不敢張揚,直到服務生來為她送點心,她才忍不住問道︰「對面6969房住著什麼人?」
服務生趕緊示意她小聲︰「小姐,你還是不知道為好,你千萬不要招惹他們,否則你會有殺身之禍。有一個叫暗香的女孩兒就被他們綁票了,現在也不知道送哪兒去了。」
林清含大吃一驚︰「什麼?暗香?」
「你們認識?」
「她全名是什麼?柳暗香?」
「是的,你們……」
清含十分驚悚,讓服務生放下點心走了後她趕緊打電話給清遠︰
「姐,出事了,暗香可能被岳振山他們帶走了?」
「又是他們?你現在去哪兒了?」
「我……在c市。」
「我很快就過去,一場戀愛鬧劇變成警匪片了,還能再狗血點兒嗎。」林清遠恨恨地掛了電話,自己駕車前往。好在不再像嘉琳那次被堵在高速路上,她趕到時,天色不好,已經飄起雨點兒。見到清含時,她也是十分疲憊,竟有黑眼圈,顯然睡眠嚴重不足。
「又是他們這群混賬,每次我們中的成員戀愛他就來搗亂。」清遠罵罵咧咧。
「我是道听途說,可我不清楚。」
「你不打算和金魚重歸于好嗎?」清遠話鋒一轉,直刺她的心底。
「啊,我,他根本就不喜歡我。」
「你怎麼知道他不喜歡你?」清遠微笑著。
「他對我說了好多話,他已經對我翻了臉,我從沒見過他那麼凶。」清含委屈得都快落淚了。
清遠大笑︰「你若是現在撥他的號碼,我保證他對你溫和如初。」
清含不太相信的打電話給她,忐忑不安︰「金魚。」
「你又跑哪去了?我現在滿世界找不到你都快急瘋了!為什麼關機不接我電話?還生我氣?」
清含驚恐地看了看清遠,清遠說︰「繼續努力啊。」
「我……不想讓你找到我,因為你根本不在意我。」
「我不在意你?那好,你去問問院里,我對誰這樣生過氣?誰都可以對我不理不睬,你不行……」那邊他欲言又止。
清含斷了電話,驚喜和不安充斥著心頭。
清遠說︰「鬧歸鬧,鬧後還要和好才是。」
清含長嘆一聲︰「果然是我誤解他了……」
「我們還是要言歸正傳的,暗香是個外地來的,曾經也是岳振山的人,我把她贖回來是不想讓她再受欺負,現在他們為虎作倀死灰復燃,我們豈能袖手旁觀,我林清遠總要除掉你岳振山。」
「現在怎麼辦?」
「賓館會報警嗎?」清遠問。
「我想不會,那服務生說對門就是他們的人,賓館該不會玩火吧。」
「交給月凌去辦吧,我必須讓凌瑾瑜也過來。」
清含扭過頭去︰「我不想見他。」
「你怎麼回事?想和他吵到什麼時候才肯收手?」清遠氣急敗壞。
「我沒臉見他。」
清遠大喝一聲︰「你進來!」
金魚慢慢走了進來,清含這下可忍不住撲上去鑽進他的懷抱。默然無聲,此時無聲勝有聲。
清遠也不知道什麼消失了,暗香,你若是有危險,我讓岳振山血債血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