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半徑 二十六

作者 ︰ 淡雅年華

當月凌和清遠回到c市時,似乎整個世界都陷入了平靜。生活本該如此,沒有那麼多的色彩就不如平平淡淡過好每一天。

轉眼間,三個月過去了。

這番苦痛過後,月凌似乎經受了一場人生的洗禮一般,變得樂觀不屈,性格變得剛烈。清遠也如此。她們找到了同一份工作,還是那家月凌曾經工作的報社,自己打拼無論如何都問心無愧。這天月凌正忙著處理手里的稿件時,桌上的電話響起來,接起來原來是隔壁辦公室的清遠打來的。清遠說清含準備和金魚回到美國住下,至于工作也辭掉了。月凌不動聲色,心里還是替他們惋惜。三天後的航班,兩個人也是準備前去送行。三日後的早上,兩個人請了晚去一會兒的假,去了機場。走向停機坪時,林清含才開口道︰「到這里就好了,你們走吧。」

清遠道︰「記得多回來看看。」清含點點頭,金魚也擺了擺手。兩個人的身影消失後,月凌側身問著清遠︰「他們是準備去美國完婚嗎?」

「也許,」清遠簡短地說,「我們還是快上班去吧,還有很多工作沒做。」兩個人急急忙忙趕去了報社,沒做多少事情,桌子上的電話又響了,月凌很惱火地接起來,這次是主任打來的,他說要見見她。月凌多多少少有些吃驚,自己不過是個報社普通職員,有甚好見的。帶著滿月復疑問,月凌走進了主任的辦公室。

主任一針見血道︰「過幾日有一位大人物要到我們這里來考察,我想讓你代表我們報社見見他,最好采訪他寫篇報道。」

「我?」月凌疑問,指著自己,滿臉不相信。

「怎麼,有困難?」

「那倒沒有,只是那來者是何許人也?」

主任仔細看了看手里的一份單子,才開口說︰「是一位集團總裁,叫陸天宇。」

月凌一顫,旋即說道︰「對不起,我不能去。」

主任臉色變了︰「你什麼意思?社里上上下下多少人巴不得去,給你機會為什麼不要?」

月凌苦著臉道︰「誰愛去誰去,反正我不去。」說完扭頭就走出辦公室。主任大惑不解,把清遠叫來問了問,才知道月凌和陸天宇的故事。

「那你去吧?」

清遠沒有什麼意見,于是事情定下來了。晚上,清遠和月凌去了餐館吃飯,月凌心情不好,斟了一杯烈酒就灌下一杯去。清遠咋舌道︰「怎麼沒見到你的酒量變得這麼大了,主任不過是讓你去見他而已,再說那是多少少女心中的偶像,你怎麼把他當做惡魔附身一樣。」

月凌道︰「我倒希望他是惡魔,我還是離他遠點兒好。」說完,又灌下一杯烈酒。

「夠了,」清遠按住她的手,「你喝得太多了,吃點菜吧。」

外面天色漸漸暗淡,還下起了小雨,街上行人撐起雨傘急匆匆地走著。月凌很快地就吃完了飯,找了個借口就早早地回了家。清遠搖搖頭,自己繼續用著餐。晚上,月凌坐在寫字台前,翻著舊時的相冊,里面還有那麼多老照片,自己與陸天宇竟然有這麼多合影,那是該多麼幸福。該死的主任,你為什麼要在我生活里再次提起這個名字,這分明是再度攪亂我的生活,本來就五味雜陳,你還要添亂。月凌看得委屈,把相冊丟到身邊的床上,床上一直可愛的小熊還天真地望著她。

「陸天宇,我不會原諒你。」月凌拿來火柴,看到燃燒的火焰,狠心把火苗對準了相冊。相冊在熊熊烈火之中變得焦黑焦黑,燒掉的只是照片,不是回憶啊。月凌頭痛得厲害,早早地就睡下了。醒過來時還只是半夜,外面雨下得極大,震得玻璃窗當當作響,她的心里還有一絲恐懼,身旁還少一個可以讓我依靠的肩膀,在這雷電風雨到來的雨夜,我沒有一點兒安全感。她再度想要睡去,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入眠。拉開床頭燈,桌上還擺著一小瓶安眠藥,她吞了兩片下去,感到眼前模糊了……早上的c市也是陰雨綿綿,天空中涌動著烏雲,汽車如利箭般飛馳掀起水花無數。月凌自己撐傘去上班,清遠調休了。報社里面冷冷清清,主任自己都沒有來。她的助手張佩璘把她今天的工作文件拿來了,還不忘繼續說道︰「月凌姐,明天可就是陸總來了,我們一起去吧。」月凌啪地把手里的報紙往桌子上一拍起身走了。張佩璘不禁自言自語︰「我說錯什麼了?」

月凌昨天還寫了一封信,是要給主任看的。信上寫道她不想參與關于陸天宇一切的事情,采訪到報道都不希望自己參入,心里的痛點就在這三個字。已經過了三年了,可是總是忘不掉。她把信放在桌子上,不顧地走出了報社。她坐地鐵趕去了夏格的住處,那里已經這樣破敗。走進公寓里面,都變得這般陳舊,牆角還沾有細密的蜘蛛網。最大的那個房間里,夏格安靜地躺在那里。她把手放在了他的鼻間,已經沒有一點兒氣息。他難道已經去了嗎,月凌哀嘆道。從此再也沒有一個人來到這里,夏格已經徹徹底底消失。月凌走出他的公寓,喊道︰「夏格,你為什麼離開!」聲音甚至還在回蕩著。放下了這些,自己又該忙碌起來。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都不想見到,心里便是無數矛盾。她回到報社,主任已經來到。也已經讀過她的信,等月凌過去時,他還是一臉怒氣盯著她。

「我知道你和他有些過節,」主任不咸不淡地說,「不過這個機會只有你去最合適。」

「我答應,我來也是想請求您的。」

「那好,你準備一下吧。」

第二天一早,陸天宇的車就停在了明泉地產大廈的樓下,一下車自然也就立刻圍了一圈記者。

「陸先生,我是abc電視台的,您能接受采訪嗎?」

「陸先生,我是abc廣播的,我能問您幾個問題嗎?」

月凌被擠在人群最後,根本就見不到他的臉,她也跟著喊道︰「我是abc報社的,您能接受采訪嗎?」這一刻,陸天宇似乎听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他停下了腳步。想努力在人群中尋找月凌的身影,可無奈密集的人群根本就找不到。他拒絕一路采訪,大步走進了明泉地產的大廈。樓下幾個記者都沒有散去,而是坐在花壇邊等著,希望能再次見到這個商界才子。月凌一身舊裝,其他的記者也都不屑一顧地看著她。

「你就穿成這副樣子,也想采訪到陸先生,別做白日夢了。」還沒有容月凌說一句話,另兩個記者也圍了上來︰「就是,她也不看看自己這土氣的樣子,你不配!」

月凌聲音顫抖著怒斥道︰「你們別欺人太甚。」

「啊,這位妹妹果然好厲害,還說我們欺負她,我們有嗎?自己不知天高地厚,我也真不明白abc報社這麼大的名聲怎麼會選擇她這樣一個蹩腳的記者來采訪。」

「快滾吧!在這里丟人現眼。」指責聲已經響成了一片,月凌心里難過,不想做這樣的工作竟然會遭到同行這樣的蔑視和白眼。她險些落淚,旋即劇烈咳嗽幾聲。翻開手帕,里面是殷紅的血跡。見她竟然吐血,那幾人也趕緊閉了嘴,若是她有三長兩短,她們可擔待不起。月凌起身正準備走,身後傳來一個聲音︰「楊小姐請留步!」

「陸先生,我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

「陸先生,請問接下來的競標您怎麼看?」幾個人立刻就把陸天宇又圍了起來,你一言我一語地問。

陸天宇冷冷道︰「我說過,今天不接受任何采訪,不過我只想和一個人單獨聊啦。」

「誰呀?」

「她也太幸運了……」大家議論紛紛。

「就是那位小姐,你們都走吧。」大家都驚呆了,那個土里土氣的女孩也入得了陸天宇的眼楮?幾個人散去了,月凌還背對著他。陸天宇走了上去,說道︰「我沒想到你會在報社工作了。」

月凌也笑道︰「我也沒想到你會來明泉競標,這是我曾經的工作崗位。」

「今日不談工作,一起去海邊走走吧?」

月凌咬咬嘴唇,沒有拒絕。于是,她上了陸天宇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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