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過遙遠的太平洋海域,回到美國這個優雅的國度。晴空萬里無雲,真是實在的好天氣。這樣優美的感覺自然也好心情,清遠深深地吸一口氣,感到渾身都放松下來,融入到美景良辰里。林清含已經沒有危險,但是有身孕的她被外界重重撞擊後卻有了流產的危險。金魚自然怒不可遏,他本想要去狠狠地教訓葉鎖天,可是清含都已經原諒他,自己也沒什麼可說的了。遠隔萬里,清遠時常地思念遠方的親人們,雖然清含在眼前,可是c市曾經的伙伴們卻都已經不在一起,而她又一次為自己的行為追悔莫及。這大概也是月凌容她出來的原因。出院的林清含一瞬間就變作了凌瑾瑜的一枚明珠,他只是恨自己不能每一分每一秒都陪著她,怕她有任何三長兩短。金魚那天不在家里,留在偌大玻璃牆客廳里的只有兩個姐妹。林清遠這幾天悶悶不樂,清含早已看穿她的心事。卻又故做不提不在意的樣子,她知道清遠想起月凌她們了。可是既然賭氣出來如果再灰溜溜地回去,難免招人恥笑。清遠一定矛盾,而清含嘴上雖然冷淡,心里卻暗暗笑著。又為了破掉這死氣沉沉低落的情緒和氣氛,清含笑道︰「長姐,我求你一件事。」
「啊。」清遠敷衍一聲,顯然心不在焉。
清含不懷好意地推了她一把,清遠這才回神來︰「有事?」
「我和金魚就要結婚了,我想讓你做我們的證婚人。」
清遠吃驚不小︰「你們沒有結婚嗎?」
清含嘴角一揚,旋即回答︰「是的。」
未婚先孕,又再次觸犯清遠的底線,可是這是自己的親妹妹,清遠還是微笑道︰「自然沒有問題,只是我還有一事相求。」
「你講。」
「我想見見三妹。」
清含低頭思索了很久才道︰「我有準備,不過來與否還在她自己。」
清遠沉默不言。自從允公成立之後,這三姐妹就分開了。再次相見,又不知什麼時候。兩人正說著,忽然傳來了敲門聲音,是快遞員。一封國際快遞,是來自中國c市楊月凌之手。見到月凌來信,清遠又悲又喜結果。急匆匆地坐在沙發上拆看,林清含笑道︰「你看見了,月凌究竟還是記得你,你也不該因為一件小事和她吵成那個樣子。」清遠沒理她,仔細地讀起信來,讀完後,她的臉色並不像清含想象的一樣,卻更加難看。
清含一把奪過來,信上寫道︰
清遠,好久不見,可還一切安好?我是楊月凌,你不會忘吧。我們分開已經有些日子了,我們現在分居在東西兩個半球,隔著廣闊無邊的太平洋,不知道我的愁緒有沒有隨著海水流過去呢?你的快樂有沒有隨著大海流過來呢?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和陸天宇現在很好,我們做很好的朋友,互相照顧,也未嘗不是人間一樂事。女人都有第六感,我相信自己的第六感,你曾經一直想要得到我的答案不是我喜歡陸天宇與否?那我明確告訴你,我愛他。他過去傷得我很重,可是我對你說過,我注定無法去憎恨他,因為他全身都想散發著一種魔幻的能量一樣,讓我不由自主地去留戀,心若冷冰的你有沒有尋到自己的愛戀呢?雖然你不願意听,可我還是要不厭其煩地老生常談。為人為事不該有太重的佔有欲,更不該處處針尖對麥芒,極高的心性和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處事態度讓你在任何一個地方都會處處吞咽苦果。所以請記住吧,愛你的,你愛的,屬于你永遠無法拋下,更不會丟失;而你憎恨注定不屬于你的,無論他怎樣不擇手段費盡心機也得不到你。所以你該懂學會珍惜,我沒有針對任何人,還請你不要對號入座,更不要覬覦那些你不該擁有的。寫了許多,我還是放不下你的。編輯已經有新的助手,主任答應我為我放一年的假期,我也可以借此機會放松自己的心境。我和陸天宇一直在巴厘島度假,這里的海水很藍,天也很藍,午後的寧靜令人陶醉。你那里也一定很美吧,我想你一定要有樂不思蜀的感覺了吧!無可厚非,我也一樣。還有就是你記得的鄭嘉琳,她那次受傷後現在很好,我還幫她逃婚了。你錯過我們的好戲,真的可惜了。你在那里,有著兩個妹妹陪伴,真的很幸福。我也很羨慕你,我雖然也有自己依靠的另一半,可是美好的瞬間卻不能讓母親看見,我真的恨不公的世界。唉!死亡是偉大的平等,我還能說什麼!
祝萬事順心,一切悅心。月凌。
信紙末尾還有滴滴血跡,清遠看到這里已經完全看出全篇都是月凌的謊言,寫這封信的時候她甚至還吐血!清遠這下可完全坐不住了,留在美國半個月,她打了退堂鼓。她對清含說︰「馬上幫我查一查今天晚上飛往上海的航班,我要回去。」
清含心里甚是喜悅,自己的姐姐總算明白了世界對每個人都公正,你硬要認為它對你不公只是因為你自己的愚蠢。她卻故意說道︰「長姐,莫急離開啊。來到美國才十日有五,怎麼不留下來住,多陪伴我與金魚呢?」
「清含,我懂了你說的話。我對你發火,是我的錯。」
清含莞爾一笑︰「我們不談矛盾,只談家事。月凌還可以隔海來給你寫信,心里還是日日夜夜思念你的。你何不回信,以後這樣聯系,不也是一番情趣?」
清遠苦笑︰「好妹妹,就不要再開我的玩笑了。」
「那你不打算參加我和金魚的婚禮了?」
清遠猶豫了,不過想到月凌,她還是毅然點頭︰「對不起,我衷心祝福你們,讓小妹做證婚人也是極佳的。」
清含笑道︰「姐姐多心了,我與金魚早已成婚。只是我們一直沒能宴請大家來,這才選擇一日補辦我們的典禮。」
「那你何不與我一起回國,我們重逢呢?」
清含拒絕道︰「姐姐莫要試圖說服妹妹,妹妹定居美國已久,風土人情,飲食習慣完全是美式風格,只怕回到中國還會水土不服。」
清遠看她態度堅決,又說道︰「你沒有留我的打算嗎?」
「姐姐執意要走,妹妹還能說什麼,但請姐姐也想金魚告別一聲,我們也好表示心意。」
「不用,我要現在就把票訂好。」說完跑回房間打開自己的筆記本。清含拿過那封信,再次讀了一遍。信里的語言平實,舒緩溫暖。也沒有任何指責或者含沙射影的鋒芒,完全是出自一個報社記者的手筆。全文都在說著自己的現在,沒有提到任何對清遠出走美國的態度。看起來,月凌對清遠又好像漠不關心一樣。反倒是字里行間透露著希望她留在美國的意思,想到傷到自己的葉鎖天又是清遠的舊相識,清含不禁擔憂。既然他能找來一次,也就一定找來兩次、三次。清遠留在美國不是她該做的事情,她的身體靈魂全部都屬于一個叫中國的古老國度。她永遠都是一個中國人,不該來到這里。像葉鎖天這樣的感情騙子,難听些又是一個混賬的公子又決不能心慈手軟,清遠心性雖高,可從未有過鋼鐵心腸,怕他再傷她也是真的。
「丫的,天氣預報竟然說大霧航班全部取消,預計一個星期後恢復?!」清遠怒氣沖沖地從房間里出來。
清含道︰「長姐,婚禮你一定逃不了了。我覺得月凌姐不會存心讓你難過,你再讀這信,沒有任何攻擊性,你和她保持一段距離不也很好嗎?」
清遠啐一口︰「哼,我若是為她才不會去。她的身體一直很不好,她和陸天宇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都是在安慰我,我又任性了。」
「可是你走不了。」
「看來,我還是要借住于此!」
兩個林氏姐妹互相對視,彼此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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