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鐵面面具的學員士兵推門而入︰「教官!」
星月好不容易順過氣來,他顫抖著指著一邊站得筆直的男孩開口︰「你們兩個把他給我拖出去揍一頓,現在!」
鐵翼一號一驚,抬頭疑問道︰「星月教官,這?」
「怎麼,你們也要造反?」男人現在直接就是暴跳如雷,不用點火都著,「我教沒教過你們,軍人的天職是什麼?」
「服從命令!」兩個鐵翼立刻正了軍姿,兩個聲音異口同聲。舒蝤裻第三個聲音同樣很和諧,甚至蓋過了那兩個人。伊驀然抬著腦袋,一副嚴肅的樣子。
星月死死地瞪著心愛的弟子,眼中都冒出烈火來,實在忍不住,他一腳使大力重重踢過去,伴著響徹整個驍龍營的怒吼︰「滾出去!」
驀然很順從地被這一腳「踢」得滾了出去。在門外,他整整衣服拍拍土,看了看跟著滾出來兩個鐵翼,聲音淡然,好像剛才那個人不是他︰「揍完了?」
兩個一嚇,立刻並腳開口︰「報告長官,完了!」
「很好!」男孩兩個字冷冷得出口,其他的話都懶得說,扭頭向將軍的房間大步走去。
站在將軍門前,男孩立刻改了表情,神情鄭重而嚴肅。仔仔細細地整理了每處衣角,撫平了剛才地上磨出的褶皺,男孩暗暗清清嗓音,雖然無人看見,他仍然一個極其標準姿勢「啪」的立正敬禮,聲音洪亮︰「報告!龍獅營營長龍獅前來報到!」
屋里很安靜,男孩靜靜地保持著軍禮站在台階上,戴著面具的半張臉上沒有任何不滿的痕跡。五分鐘,十分鐘,二十分鐘,半個小時,一個小時……
四個小時過去了,男孩依舊一動不動,戴著白手套的手掌繃得筆直地對著自己的太陽穴,雖是地下,汗水依舊浸透了他夏日的軍服。門里終于響起了一個聲音︰「進來!」聲音有力卻帶著疲憊,顯出主人復雜的內心。
男孩收了軍禮,繃得太久的手指已經不會打彎。面具下的眼神滿是尊敬和順服,沒有一絲的疑惑,他輕輕推開門,大步走進去。
房間很亮,亮到讓人覺得刺眼。身形雄壯結實的龍將軍,驍龍營的軍神,就站在最為明亮的燈光下面。在男孩進來的一剎那,龍中將那雙犀利明亮充滿滄桑的眸子就毫不含蓄地直直看向男孩隱藏在面具後的眼楮。
就算站軍姿站了四個小時依然如山般巋然不動的男孩被這如利劍般的目光刺得身形微晃,幾乎沒能堅持到走到中將面前,他已經停了步子,感覺被這威嚴的眼神直接定到了原地。
這是一種含著智慧、威嚴、審視甚至逼問的目光,其中還有絲絲的失望和憤怒,它很復雜,復雜得讓人無法一一分辨描述,只能被困在其中;它又很痛苦,痛苦得讓人僅僅感受到它,就會心虛和愧疚……經歷過無數戰場磨礪,從鮮血和死亡中模爬滾打著活下來的龍中將就靜靜的站在光明中,用這樣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剛剛走進來的龍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