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公司的張叔叔?」岑寂依然是一臉無辜,「我沒有對他做什麼啊,可能他以為我是個傻瓜,嚇到了吧。」
「你還敢說你沒做什麼?好端端的人家怎麼會以為你是傻瓜?」岑妮感到頭痛。
岑寂模樣可愛,招人喜歡,但偶爾會做出點出人意料的舉動,整了人,卻又讓人哭笑不得,無法責怪他。
連她這個當媽的都弄不清楚,到底是他故意的,還是他小孩子心性,跟大人的腦回路不一樣。
岑寂委委屈屈地說︰「我真的沒有做什麼嘛。那天他來我們家,你去廚房倒茶的時候,我進房間抱了小白兔出來給他看。我很有禮貌地叫他叔叔,還對他笑,告訴他好好吃。可能他以為我在吃小白兔,以為我是傻瓜。」
「為什麼他會以為你在吃小白兔?他又不是傻瓜。」
「因為我進房間的時候順便吃了點薯條,出來的時候薯條還包在嘴巴里沒有吃完。」
岑妮抬手撫額。
她想起來了,那天岑寂幼兒園班上的一個小朋友要回老家一趟,把他養的一只小白兔暫時寄放在他們家,托岑寂照看幾天。
岑寂大感興味,玩得不亦樂乎,還用顏料筆在兔子身上畫了很多圖案。
她依稀記得,那些圖案都是血紅色的,看起來很詭異。
她還記得,那天岑寂吃薯條,弄得滿嘴都是通紅的蕃茄醬。
「媽媽,」岑寂膩到岑妮身上,詭兮兮說,「張叔叔不會再纏著你了吧?我看到電視上講,有個爸爸因為兒子變成了傻瓜,就把兒子丟掉了。沒有人想當傻瓜的爸爸,是不是?」
「是,小男子漢。」
岑妮輕輕點了下岑寂的鼻尖,把他摟進懷里。
不管岑寂是不是故意的,他總算是替她解決了一個大麻煩。
公司的小張一直在追求她,她委婉地拒絕了好幾次他都不肯死心。前幾天,他甚至借口送資料,跑到她家里來。
自從到她家來過那一趟之後,小張每次遇見她,表情都很奇怪,也不再纏著她了。
岑寂說得對,沒有人喜歡當傻瓜的爸爸。
電視屏幕上,爸爸們的笑容陽光開朗,卻讓岑妮心情低落。
「兒子,我們換個台看吧。」
不等岑寂發表意見,岑妮拿過遙控器,隨手換了個台。
這個頻道正在播放一個青年創業的節目,她听見主持人熱情洋溢地叫︰「下面有請駱馳駱先生為獲獎者頒獎。」
岑妮一驚,目光直直地盯著電視屏幕,盯著那個走上台頒獎的年輕帥氣的身影。
那是他嗎?
同樣的名字,同樣的面容。那遠山般的眉峰,暗夜星辰般的眼楮,還有那挺直的鼻梁,薄含春光的唇,都同記憶中的他一模一樣。
不同的是,記憶中的他不羈而灑月兌,青春激揚,而此刻站在電視屏幕上的他成熟穩重,渾身散發著迫人的職場精英的氣質。
熱烈的掌聲響起,岑妮眼前陣陣恍惚,她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的那個夜晚,听見了那熟悉的掌聲。
那個夜晚,他們有了岑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