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倆說行動就行動,他們繞到山崖的另一側,小心地沿著崖邊下去。
天已經完全黑了,月光朦朧地灑落在草尖上,樹葉上。溪水在月光下閃著光,如一條銀色的帶子。
母子倆朝前走了一段路,瀑布的轟鳴聲漸漸小了。
傅小偉突然指著銀色帶子中某個黑色的小點說︰「媽,快看,那是不是大哥哥的包?」
中年女子仔細地看,猛點著頭說︰「是,那是他的包。幸好那邊有塊石頭,把包擋住了。小偉,你會游泳,去把包撈上來吧。小心點。」
這兒溪面寬闊了不少,水流也變得緩了,水位不高,傅小偉卷起褲管就下了水。
他把包撈回到岸邊,同母親一道回了家。
母子倆就著家中昏暗的油燈打開包,拿出里面被水泡得發脹的饅頭和窩頭,看見下面的東西,頓時驚得呆了。
岑妮在昏昏噩噩中度過了兩個月。
這兩個月,她幾乎整天呆在家里,不敢出門。
如岑岩柱所料,因為駱馳拋下她走掉的事,她成了村里人的笑柄。在村人的眼里,她活月兌月兌就是一只妄圖飛上鳳凰枝頭的不自量力的小麻雀,慘跌樹下是她必然的結局。
這天,她正坐在床前,對著窗外小小的一方灰白的天空發呆,母親羅玉珠走了進來。
她掩上門,陰沉著一張臉在岑妮身旁坐下。
「妮子,你這個月又沒有月信?」
「啊?好象是。你怎麼知道?」
岑妮驚詫地問,乍然听母親問起這個問題,她心頭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她知道月信不來意味著什麼。
這兩個月心情不好,思維太亂,她自己都沒察覺到這事呢。
羅玉珠重重地嘆息︰「我是你媽,你還有什麼事能瞞得過我?妮子,要不,我們去找村里的接生婆看一下。」
岑妮一時間也想不到更好的解決辦法,便昏昏然起身,跟著母親出門。
母女倆才打開房門,就見岑岩柱如一座巨山一般擋在門口。
他沉聲喝道︰「不許去。你們還嫌臉沒丟盡嗎?這事要是被村里人知道,他們會怎麼說?妮子這輩子就真的完了。」
「不然怎麼辦?」羅玉珠憂心忡忡說,「總要看一下,得個確實的消息才行啊。」
岑岩柱說︰「你們不要去村里,去鎮上,悄悄找醫生看看。如果真的懷上了,就躲在鎮上把孩子打掉。神不知鬼不覺,別讓任何外人知道。」
「不,我不打。」一直沉默不語任由父母討論的岑妮突然叫出了聲。
「這件事由不得你,不打也得打。」岑岩柱一嗓子吼了回去。
羅玉珠愁眉不展勸︰「妮子,要是真的有了孩子,你把他生下來,以後怎麼辦呢?他沒有父親,會被人看不起的,唾沫都要把你們娘倆淹死。這對你對孩子都不好。听爸媽的話,打掉他,以後另外嫁個人,好好過日子。」
岑岩柱接道︰「我看山子就不錯,跟妮子門當戶對,年齡差不多,離得又近。最重要的是,人家山子一點都不嫌棄豐順節妮子跟那混小子的事。昨天他還跟我說,他想娶妮子。」
羅玉珠的愁容終于舒展了開來,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真的?那太好了。真是沒有想到,山子竟然對我們家妮子這麼上心。以前你還不想把妮子嫁給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