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間民房,低矮的屋檐,油漆斑駁的木門,在富麗堂皇的城市,它顯得特別的格格不入。
岑妮走到門口,拍拍門。
屋內靜悄悄的,一點聲音也沒有。
岑妮等了一會,又拍拍門,叫︰「沈叔,你在家嗎?」
屋內依然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回應。
夜已深,岑妮沒有辦法,只好抱著岑寂,坐在屋前的一塊青條石上等待。
城市的生活費用太高昂,遠遠超出她的想象,坐大客車已經把她帶的錢花得所剩無己,她不敢再隨便花錢。
沈慶是她唯一的指望。
街上喧鬧嘈雜,車子開動的聲音,路人的談笑聲,小店大喇叭里放的流行歌曲,交織在一起,沖撞著她的耳膜。
陌生的聲音,讓岑妮更加覺得孤立無助。
一個中年女人從路旁經過,看見岑妮,停下了腳步,奇怪地問︰「姑娘,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這兒?」
岑妮連忙站起身,鞠了個躬說︰「阿姨,我來找沈慶沈叔叔,他住在這兒。請問你知道他現在在哪嗎?」
「沈慶啊,」中年女子不屑的口吻說,「你問我算是問對人了,我可是很了解他。我看啊,他多半是去躲債了。姑娘,你別在這兒傻等了,等不到的。」
「躲債?躲什麼債?」岑妮連忙追問。
中年女子嗤了一聲,說︰「賭債唄。那個沈慶啊,最喜歡賭博,經常被人逼債。听說,這次他惹了大麻煩,被人逼得走投無路了。我都好幾天沒看到他了,我猜他大概是不會回來了。你還是回家去吧,等也沒用。」
中年女子說完,搖搖頭走了,只留下岑妮傻呆呆地站在小屋門前。
沈慶不在,他逃走了,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了,她該怎麼辦?
她身下只剩下為數不多的錢,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舉目無親,身邊只有這個剛剛滿月需要她照顧的孩子,她該怎麼辦?
岑妮傻呆呆地站了一會,懷里的岑寂突然哭了起來。
岑妮連忙坐下來,將他緊緊地抱在懷里,喂他吃女乃。
岑寂吃著香甜的乳汁,停止了哭泣,岑妮卻止不住流下淚來。
她想,今晚她就在這兒呆上一晚,明早再想辦法去找工作吧。
說不定,呆會沈慶就回來了呢。
岑妮喂飽了岑寂,靠在木門上,把身上唯一帶著的一個小包連同岑寂一道抱在胸前,閉上了眼楮休息。
她趕了太久的路,實在太困倦了,頭才一靠上木門,就睡著了。
迷朦間,她突然听見一聲呼喝︰「這兒有人。咦,是個年輕女人,難道是沈慶的相好?」
岑妮一听見「沈慶」二字,馬上清醒了過來。
她睜開眼楮,坐直身子。
只見小屋前的街道上,站了好幾個男人。他們均穿著清一色的黑衣黑褲,有幾個還戴著墨鏡。
他們的手中,均操著棍子長刀等物品,一看就是來者不善。
岑妮殘存的睡意頓時嚇沒了,嚇得一丁點不剩。
「你們,想干什麼?」她膽戰心驚地問。因為過于驚嚇,說話結結巴巴的。
「你是沈慶的什麼人?」其中一個男子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