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這是我的名片。你年齡還小，別打工了，繼續上學吧，去考醫學院。有什麼問題就找我，我叫勒松，我可以給你推薦幾個學校。如果你經濟上有困難，也可以找我。」
岑妮接過名片，看了看。
名片上寫著勒松的名字，服務的醫院。岑妮注意到，他的名字後面寫著主治醫師和博士兩個頭餃。
「謝謝你，勒醫生。」岑妮感激地說，「我會考慮你的提議的。不過，我經濟上不需要幫助，我自己可以的。」
「你叫什麼名字？給我留個聯系方式吧。」
「好的。」
岑妮沒有名片，便從包里掏出隨身攜帶的小本子，撕下來一張，把自己的姓名和電話號碼寫在上面，遞給勒松。
「你叫岑妮？你還隨身帶著單詞本記單詞？真是個好學的小姑娘。你在打工，還不忘學習，真是很難得的。」勒松看見岑妮小本子上密密麻麻記著單詞，止不住夸贊。
岑妮被他夸得臉微紅，謙虛地說︰「我以前耽誤得太多，再不補習，以後連工都沒得打了。」
「所以你快考醫學院吧。好了，我得回醫院了。記住了，有事找我。」
勒松瀟灑地朝岑妮揮揮手，帶著護士走了。
屋子里只剩下岑妮和葛老太兩個人。
屋內很陰暗，陽光從開在牆壁高處的狹小的窗戶外照進來，卻只能照亮屋子的一個小角落。
陽光填不滿小屋。
床放在屋子的陰暗處，葛老太呆呆地望著窗戶。屋子太暗，岑妮只能看見她面部模糊的輪廓，她突然就覺得有些熟悉的感覺，好象她在哪見過這張臉。
但是仔細回想，卻想不出來在什麼地方見過。
也許，葛老太跟她認識的什麼人的相貌有相似之處吧，人有些地方跟別人長得象，是很正常的事。岑妮這樣想。
「葛女乃女乃，」她輕聲喚，「你一個人住在這兒？你生病了誰來照顧你呢？」
葛老太听見岑妮的呼喚，緩緩地收回投向窗外的目光，將目光移到她的臉上。
好一會，她緩緩地開了口︰「我沒事的，我一個人習慣了。小姑娘，今天謝謝你了。你也忙累了，快回家去吧。」
這是岑妮頭一回听見她開口說話。
不知是暈厥過的緣故，還是她體弱的原因，她說得很慢，聲音有點兒沙啞，岑妮感覺到了滄桑古老，這聲音同這屋子一樣的滄桑古老。
「葛女乃女乃，我不累。你不要叫我小姑娘，我叫岑妮，你就叫我妮子吧，大家都這麼叫。葛女乃女乃，你要喝水嗎？我給你倒。」
岑妮怎麼也沒辦法撇下葛老太一個人孤零零地呆在這兒，她不等葛老太回答就去廚房里倒水。
小屋雖然陰暗，但是很干淨。屋子里的東西不多，但都擺放得井井有條，可見葛老太平時是有一定的行動能力的，而且生活習慣很好。
岑妮替葛老太倒了水，看著她喝下。听說葛老太還沒吃午飯，又去廚房給她做了碗容易消化的面條，端到她床前。
葛老太看看面條，又看看岑妮，哽咽著說︰「妮子，你真好，比我的孩子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