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轉念一想,他跟這個孩子什麼關系都沒有,他又憑什麼跟岑妮談呢?
駱馳不免有些不爽,不,是很不爽。
岑寂白他一眼︰「才不是亂七八糟的東西,我說的明明就是真的,是我親眼觀察到的。」
「你的聰明才智就不能用到別的地方?」
「不能。我要保護我媽媽。」
駱馳無語,他突然很有一種沖動,要好好管教這個孩子,好好保護他們母子倆。
小小的孩子,應該有孩子該有的天真單純,不應該變得如此世故復雜。
一時間,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默默地走在寂靜的山間。
山里非常安靜,靜得只能听見兩人趕路的腳步聲,還有被當作拐杖的撬棍戳在地上的聲音,很有節奏。
但是,這節奏漸漸地慢了下來。
駱馳看看岑寂緊皺的小眉頭和苦苦忍耐的小臉,問道︰「小男子漢,你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我不累。我還能走。」岑寂把頭搖得象拔浪鼓一樣。
駱馳看出岑寂有些體力不濟,勸道︰「別逞強,小孩子體力有限,累了就休息。要不是我腿受傷,我倒是可以背你走。」
「我才不用休息,」岑寂不滿地叫,「別老是瞧不起小孩子。哼,你都叫我小男子漢了,男子漢連走這點路都堅持不了嗎?我可是要保護媽媽的,才不是軟蛋。」
又是保護媽媽,駱馳無語,他才需要媽媽保護好不好?
「好好,算我說錯了。我說,小男子漢,你到底叫什麼名字?我只知道你姓岑,跟你媽媽姓。」
岑寂回答說︰「我叫岑寂,大家都叫我小寂,你也這樣叫吧。」
說話間,有些氣喘。
「對了,叔叔,你叫什麼名字?」岑寂喘勻了氣問。
「我叫駱馳。」
默默地走了一會,駱馳再看岑寂,見他走路跌跌撞撞的,遠不如剛才穩便。
他想了想,停了下來,招呼說︰「小寂,我走不動了,我們休息一會吧。」
岑寂已經累得頭暈眼花,兩腿發軟,如果是在岑妮面前,恐怕早就撲進她的懷里撒嬌了。
但在駱馳面前,他就是不肯認輸,象是潛意識里想在駱馳面前顯示自己的強悍。
這個男人,老是瞧不起他。這個男人,還可能會打他媽媽的主意。
他可不能讓他看扁了。
听見駱馳的話,他總算停了下來,看看駱馳沾滿灰塵的臉,又看看他受傷的腿,點了點頭說︰「你受了傷,確實應該多休息。」
駱馳微微一笑︰「沒錯,是我累了,拖累你了。」
說罷,在路旁找了塊平整干淨點的石頭坐下來。
岑寂在他旁邊,挨著他坐下。
「你是因為我受的傷,談不上拖累。我應該照顧你。」
小大人般的說話語氣,小大人般的樣子,讓駱馳直想發笑,又想笑又有些心疼。
一個孩子,不應該這樣。
他看看天,天色已經不早了,心里便有些發愁。
前面還有好長的路要走,一個受傷的男人,帶著一個四歲大的孩子,這走路的速度可想而知,他們能在天黑前走出盤山公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