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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去醫院!」
「你想再暈倒一次嗎?」
「醫院有消毒水味,難聞。」
「去不去醫院!」
「不去!去那里的都是死人!!」
……有很多很多的,像谷蒔離一樣的,悲哀的人,一司,你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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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出現的少年,是令人心動的。
長長的睫毛,軟軟的地垂在耳際的絨發,白皙的肌膚幾乎是病態的蒼白。身上的襯衫是白淨的,單薄地讓人仿佛能夠感覺到那瘦弱的身子。沒有任何人能夠反應過來,他竟能以那麼快的速度接住倒下的少女。因為這樣的少年,柔弱地讓人起了保護欲。
周圍響起松氣的聲音,因為少年將格鴉及時接住,令緊張的人瞬間放松了。
更何況,宛如小王子一樣可愛的少年出現在眾人面前……
沙之若眼瞳微亮。
那個男孩……
「索音,你怎麼來了。」
莫莉兒快步走到索音面前,從她懷里接過渾身發燙的格鴉。
「醫院,馬上。」索音琥珀色的眸子里現出冰冷的怒意,平靜的怒意,令人感到心驚。
琥珀色的流光轉動,最後映現的,是如罌粟一般的少年的影子……
「薄荷糖,謝謝了。」
從嗓音間滲透出的嗓音依舊清冷。
「去醫院吧。」大廳內響起清冽的聲音,一司淡淡地開口。
被格鴉握在手心里的薄荷糖,這才引起別人的注意。
是一司給的——
毫無意外,眾人又是有八卦可听的反應。
尤其是沙之若和鳩宿介。
醫院的消毒水味永遠都在讓索音皺眉頭。
刺目的白色世界總是像一張網一樣。
索音將身體蜷縮在格鴉的旁邊,眼底的怒意仿佛沒有出現過。陽光懶散地傾瀉在病房內。
沉睡的少女。
可愛的少年。
美好的畫面透著暖黃色的溫馨。
男孩的琥珀瞳好似湖水一般,溫柔地映著沉睡的人,縱然眼底的世界似乎一片空洞,卻還是令人忍不住沉溺。
他似乎是因為沒有安全感,才盡量靠著自己依賴的人。
卻又舍不得打擾病床上的少女,因此才只能將自己蜷縮起來。
不安地好像一只受傷的動物。
格鴉,快醒……
我不要呆在這里……
索音的眉頭一直緊皺著,心里幼稚地回響著只有內心世界听到的話,然而這些話語,自己都沒有听到。
「不想呆在醫院嗎?」門口處響起一司的聲音。
站在病房門口的一司,讓這蒼白的世界似乎有了什麼,少年的出現恍若忽然綻放的玫瑰一般,深藏著魅惑的嗓音好听得讓人眼前恍若出現了玫瑰花海的幻覺。
一片一片的妖艷,動人絕美。
索音沒有答話,因為只要一開口,就會更能清晰地感覺到醫院的味道。
那樣的味道——不是苦澀,是恐懼。
因此,只能將目光一直放在格鴉沉睡的睡顏上,擔憂的情緒因為格鴉周身降下的溫度而慢慢消失。
病房內安靜許久,終于響起了一道沙啞的音律,帶著苦澀,似乎是含在嘴里一般︰「有薄荷糖嗎?」
只有薄荷糖,才能驅散醫院這股難聞的味道。
一司的眼底滑過暗沉,記憶的泡沫似乎在陽光下翻轉。
谷蒔離也是這樣的……
對醫院厭惡的谷蒔離,永遠都受不了那帶著死亡氣息的刺鼻的消毒水味……
所以——
薄荷糖的攜帶,已經成為了他的習慣。
探究的目光看向蜷縮在床頭的索音,不管怎麼看,除了有點秀氣的味道以外,索音都極其像是一個男孩子。
像孩子一般的,只有自己世界的男孩子。
一司悠悠的嘆了口氣,于一司而言,嘆息的聲音都是華麗的音符。
他怎麼會想著——說不定索音會是女孩子這件事。
就連他自己都沒有搞懂,明明身為女孩子的格鴉是谷蒔離的可能性更大,可為什麼——
對索音的感覺會更加熟悉。
谷蒔離……
被你折磨瘋了以後,你會出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