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往旁輕輕一偏,「啪」一聲,劍斷作兩半。胖子驚恐的看著她,嚇得一時間竟忘了動作,周圍有驚嘆聲,剛剛光顧著看比試了,竟未發現身邊站了這樣一個絕子,比鈺娘還要美上幾分,緩過神來,人群中傳來聲聲叫好。
其實要說燕櫻倒也沒使什麼力氣,不是她謙虛,而是那根本就是一個外表華麗,實則是個比塑料略結實的刀,若是練過武的人一眼便能認出這只是平常拿來當裝飾的玩耍刀罷了,看這胖子的神情•••看來也是被騙了,大家以此便可做為警惕︰外表美麗的未必是好東西。
胖子似乎想說些什麼,旁邊忽然跑過來一個小廝,有些古怪的看了燕櫻一眼,隨後在胖子耳邊嘀咕了幾句,胖子臉色瞬間變了,看著燕櫻似看到了修羅,驚恐萬分,手上的匕首「啪」的掉在了地上,哆嗦著連連對燕櫻哈腰道歉,最後未等燕櫻回話,讓人抬著那三個被定住的人,「噌」的一聲消失在醉紅樓門口,燕櫻淺淺一笑,胖子終于發揮出了他的潛能,戰勝了胖魔。
鈺娘看那逃難的胖子等人,得意的笑了笑,視線轉到那絕色紅衣女子身上時,又打量了幾番,對她的好奇便深了幾分。
遠處醉紅樓的二樓,一位身穿淡藍衣袍的公子執扇而立,臉上戴著沒有過多花紋修飾卻是十分精致的半面銀白面具,正正掛在高挺的鼻梁之上,露出一雙勾人魂魄的丹鳳眼,好看的薄唇輕微向上勾起,他看著那位淺笑的紅衣女子,眼楮微微眯起,不知在想些什麼,只是對著鈺娘暗地里比了個手勢,樓下鈺娘頓了頓,隨即領命朝他點點頭。
「真是好身手啊,方才多謝姑娘搭救。」鈺娘拍了三下手,輕輕頷首算是道了謝,一張女圭女圭臉上盡顯崇拜,就差沒撲到燕櫻懷里親她幾口。
面對鈺娘的熱情,燕櫻依舊保持著面上的笑意,可還是陪她把戲做了下去,出聲道︰「鈺娘言重了,在下不過是看不慣惡徒行凶罷了。」
「姑娘好心腸,不知是否有空隨鈺娘到雅間一敘,好讓鈺娘好好感謝姑娘的恩情。」鈺娘燦爛一笑。燕櫻等的便是這句話,自然答道︰「再好不過了。」
醉紅樓有三層,燕櫻隨鈺娘去了頂層的一間雅房,推門而入是一張四扇屏風,分別繡著春夏秋冬四季美景,做工精細,後是一圓形白玉桌,放著一套茶具,周邊是些座椅,又有各色花木做環境點綴,左牆是可以望到江邊的軒窗憑欄,再後又是一簾珠紗和八扇屏障將後方隔開,估模著是內室。看這雅致的房間,想來應是醉紅樓接待貴客的最好的地方吧。二人在桌前落座。
鈺娘為燕櫻斟了一盞茶,又為自己倒上,隨後落座,眨著眼楮看著燕櫻,所說之話卻沒有絲毫拐彎抹角,直接切入中心的問她︰「不知姑娘貴姓,來找鈺娘又是所謂何事?」
「蘇府,蘇燕櫻。」簡單一答,卻並未說明來意。鈺娘端茶的手停了停,復又笑道︰「原來是蘇大將軍的女兒。」頓了頓又說︰「蘇姑娘還未說明來意。」
燕櫻卻是笑了笑,紅色衣袖滑過桌邊,執起茶杯在手上不住把玩,看著茶杯,話卻是對著鈺娘說的︰「早听聞多年前出了個女醫聖釩璽,醫術高超,能治許多疑難雜癥,傳說只要留著一口氣就沒有她救不活的,只是後來那釩璽不知為何突然在家中暴斃,死相極其難看,據說已經分辨不出容貌了,鈺娘可曾听聞此人?」
鈺娘怔了怔,眼中閃過一絲疑慮,很快便消失了,卻還是被燕櫻捕捉到了,燕櫻笑的更開了,她原本不過是抱著試試的心態,如今看來,心中答案便肯定了幾分。
「哦?當真有此聖人?不瞞蘇姑娘,鈺娘來自國外,對瑾沄國的人不甚熟悉,所以,並未听過此人。」鈺娘側頭想了想,許久搖頭,一張女圭女圭臉上此時盡顯疑惑,好像真的不認識這個人,若不是燕櫻有備而來,此刻怕會真的被她哄了去。
「鈺娘演技不錯。」燕櫻真心夸贊。
「嗯?」
燕櫻抬頭對上她的眼眸,觀察許久,看的鈺娘有些心虛,這才緩緩道︰「取釩的金,璽的玉,正好組了你的‘鈺’字,那釩璽便是你,鈺娘,我說的可對?」
鈺娘听後,手一抖,茶撒了大半,落在手上與衣服上,鈺娘起身欲找東西擦,眼前已遞上一方白手絹,燕櫻輕笑一聲︰「鈺娘莫急,你的身份,我並未告訴他人。」
鈺娘神情復雜的看她一眼,簡單擦了擦手理了理衣服,嘆了口氣︰「說吧,蘇姑娘找鈺娘是為了救何人?」所謂人有把柄在他手,不得不低頭,便是這個理。
燕櫻掛著招牌笑容,簡單倆字︰「娘親。」
「好,我和你走,不過•••」鈺娘遲疑了會兒,燕櫻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蘇姑娘知道,鈺娘與醉紅樓有一紙之約,只有釀的茶比鈺娘還好,並讓我們公子滿意的人才有資格帶鈺娘走,不知蘇姑娘•••。」
公子?醉紅樓的老板竟是位男子麼?好奇之心從心底升起,但很快就被壓了下去,想想也知,一個開青樓做生意的男子,定比那些紈褲子弟好不了多少。
「釀茶有何難,即是如此,那就煩請鈺娘去請一下你們公子。」
似是沒料到燕櫻回答的如此干脆,鈺娘有些沒反應過來,不論怎樣燕櫻也該遲疑會兒吧,畢竟她的釀茶技術在瑾沄國是出了名的,至今她還沒有听聞有誰釀茶比她還好的,除了•••也不知那蘇燕櫻是真的有那本事還是太自負了些。心中略有些不服氣,可還是起身走向了門外。
不一會兒,一陣腳步輕響,來的人並不多,還伴著鈺娘的一聲「公子,請。」可能畢竟是主子,鈺娘聲音完全沒有方才在樓下的肆意,反而語氣中帶了絲敬畏和恭敬。這倒又一次提起了燕櫻的好奇心。
視線,定格在門上,門,緩緩被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