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楚吟風和楊柳都已經走得氣喘吁吁的,而齊圓卻越來越輕松。
並且,她體內那股莫名的感覺,似乎在牽引著她快速前進。
此時的齊圓,已經完全忘記了害怕,她拋下了身後的楊柳和楚吟風,快速疾步的朝著山頂奔去。
越靠近山頂,她便覺得自己的身體越輕,到後來,她幾乎是用飛的速度,跑上了山頂。
齊圓看了看四周,這山頂上寸草不生,她腳底下的泥土也呈現黑紅色。
此時,齊圓再看著那只被困在火焰中央的火狐,突然覺得她笑了。
那火狐看著齊圓,嘴里吐出一團巨大的火焰,那火焰直朝著齊圓的身上撲來,齊圓一時之間,忘記了防備,任憑那火焰將自己團團圍住。
不過,神奇的是,那火焰並未灼傷齊圓。
齊圓在那火焰中,看到了一些景象。
一個穿著紫色衣服的女孩,走在開滿鮮花的山道中,撿到一只火紅色的狐狸,那只狐狸受傷了。
紫衣女孩撿起狐狸,用身上的靈力將它治好。
從那以後,紅色的狐狸每天跟在紫衣女孩身旁,她走到哪里,它就跟到哪里。
紫衣女孩天生性情冷漠,她是個喜歡獨來獨往的怪人,狐狸從來沒見她笑過。
為了逗那紫衣女孩開心,狐狸會在每天清晨時分,將山上開得最嬌艷的花朵采來放在那紫衣女孩的草屋前。
狐狸跑遍了附近的山上,摘了熟得最甜的果子,放在紫衣女孩的桌上。
慢慢的,日復一日,紫衣女孩眼楮里,終于有了那只狐狸的影子。
有一天,狐狸因為爭地盤,跟一只狼打架打輸了。
狐狸的皮毛被狼咬得這里破一塊兒,那里缺一塊兒,它因為自卑不敢出現在紫衣女孩面前。
狐狸是最最聰明的動物,它心里明白,那紫衣女孩之所以救她,是因為它那一身水亮的皮毛。如今,它引以自傲的皮毛被那只可惡的狼咬得不成樣子,它哪里還敢出現在紫衣女孩面前。
它好不容易才跟她處好關系,狐狸很害怕看見紫衣女孩眼底的厭惡,所以才遠遠地躲開。
孤獨而又寂寞的坐在山間的巨石上,默默的曬著月亮。
這一整天,紫衣女孩都沒等到那只狐狸,到了晚上的時候,她終于感覺出來不對勁,于是出門尋找狐狸。
「小火狐,你在哪里?」
「小火狐,你听到我在叫你嗎?」
「小火狐,你快出來啊!」
向來沉默寡言的紫衣女孩,這一晚上喊得聲嘶力竭,她找了很多地方都沒找到那只狐狸。
狐狸其實听到了紫衣女孩的呼喚,它听到第一聲呼喚的時候,便忘了渾身的傷疼,撒著歡朝紫衣女孩的方向跑去。
可是,當它經過湖邊,就著月色看到了它那一聲的丑樣,又自卑的躲到了樹洞里面。
它留著淚,看著紫衣女孩從它身邊走來走去。
最後,紫衣女孩放棄了尋找,她幻出一陣黑氣,那股黑氣又變成了黑色的小鳥,在紫衣女孩身邊飛來飛去。
那紫衣女孩用特殊的語言,對環繞在她身旁的那些黑色小鳥發號施令。
這是一種狐狸從未听過的語言。
黑色小鳥接到命令後,在天空中盤旋了一陣,然後不約而同的飛到了狐狸藏身的樹洞中。
就這樣,被狼咬的慘兮兮的狐狸,被一群黑色的小鳥從樹洞里叼出來,扔在紫衣女孩腳下。
狐狸閉著眼楮,不敢看紫衣女孩的表情,它害怕那里面,藏有無盡的厭惡和嫌棄。
可是,出乎它的意料之外,它只感受到了一陣溫暖,就如同在母親身邊那樣的溫暖。
狐狸的母親死後,它再也沒享受過這種溫暖了。
只有天知道,這些年它受過多少苦,才堅韌的活了下來,狐狸委屈得哭濕了女孩胸前的衣衫。
紫衣女孩抱著狐狸,一遍一遍的撫模著它的背脊,用最溫柔的聲音安慰它︰「沒事了,沒事了」
那晚過後,小火狐跟著紫衣女孩學習各種法術,不久後,它成為了這片森林里的老大。當初欺負它的那只狼,也被小火狐欺負得不成人形。
小火狐就這麼跟在紫衣女孩身旁,度過了一年又一年,他們一直形影相隨,彼此誰也離不開誰。
小火狐去了紫衣女孩真正的家,那是一片黑暗之所,那里的人全都瘦得不成人形。
那里沒有太陽,沒有月亮,沒有花草,甚至于,沒有動物陪它玩耍。
當然,也沒有食物。
那些瘦弱的黑暗者,只能靠殺死同伴,然後吃掉同伴才能生存。小火狐見到這些場景後,被嚇得躲在紫衣女孩懷里,不敢睜開眼楮。
紫衣女孩抱著它,第一次用最最嚴厲的語氣對它說︰「這才是我的家!這才是我最真實的生活。你是不是覺得他們很殘忍,可如果他們不吃掉同伴,遲早會被同伴所吃掉。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成為他們的王嗎?
那是因為,我吃的同伴最多!甚至于到後來,我就算不吃他們,也不會被餓死。
這才是最真實的我,你害怕嗎?如果你害怕,我明天就把你送回去。」
小火狐含著眼淚,使勁的搖頭。
看著小火狐點頭,紫衣女孩終于滿意的笑了。
她平靜的對小火狐道︰「如果你要留在我身邊,就必須跟我一樣強大!從現在開始,你也出去吃掉他們,直到有一天,你能幻化成人形。」
小火狐很害怕,也覺得很惡心,可是它不想離開紫衣女孩,它不想離開那個像母親一樣溫暖的懷抱。
于是,小火狐從紫衣女孩懷里撲了出去,跑到外面去,變成了一只凶狠的魔獸,它不斷的向周圍的惡魔發動攻擊,不斷的吃掉一只只惡魔。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小火狐覺得很久很久,久到它已經忘記了,它原來居住的那座山上的鮮花,有幾種顏色。
後來有一天,小火狐終于幻成了人形。
紫衣女孩從人界給她弄來了一套火紅色的衣服,並且給她取名為「紅裳」。
紅裳問,「我跟了你這麼久,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紫衣女孩搖搖頭,「我沒有名字!」
紅裳笑道,「既然我叫紅裳,那你叫紫裳好了!」
紫衣女孩拒絕了這個名字,「紫裳不如紅裳好听,我寧願沒有名字。」
她們從魔界里選出來一些看上去比較聰明的惡魔,並且按照紫衣女孩培養紅裳的方法,直到這些惡魔,終于有能力化成了人形。
千年萬年過去了,這些惡魔的隊伍逐漸增強。
紫衣女孩將他們帶去了人界,去吃那些弱小的凡人,然後再佔據他們的地盤,搶了他們的陽光,搶了他們的鮮花,搶了他們那些五顏六色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
于是,他們在人間住了下來。
不久後,紫衣女孩認識了一個叫沉淵的帥小子,那小子說話很好听,而且取的名字也好听,他給紫衣女孩取了個名字,叫做「子衿。」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從此以後,子衿只陪那個叫沉淵的男孩曬月亮,再也不陪她了。
不過,在沉淵身邊,有一個叫楊柳的樹妖,好像很好欺負。子衿不能陪紅裳,紅裳只能欺負楊柳。
子衿和沉淵走過很多地方,他們收養了一個叫天羅的孤兒。
紅裳知道,子衿為什麼對天羅另眼相看,因為天羅居然能殺死一個惡魔化成的人類。
天羅管子衿叫娘親,叫沉淵爹爹。
沉淵跟子衿說︰「天羅只有名,沒有姓,這可不好!所有的小孩都有名有姓。」
子衿沉默了一陣,然後開口道︰「他姓魔!」
沉淵沒听清楚,以為子衿說的是「莫」,他搖搖頭,說︰「莫非的莫,不是太好,最好是墨水的墨!」
子衿識字不多,只能任憑沉淵做主。
子衿問沉淵,「我們的孩子姓墨,孩子他爹是不是也該姓墨?墨沉淵這個名字可不好听!」
沉淵哀嘆一聲,「沉淵兩個字,是別人給我冠上的稱謂,其實我也沒有名字,也從來沒有人想過給我取名。」
子衿笑道︰「我給你取名好了,你不如叫墨錦言好了。」
沉淵疑惑道︰「謹言慎行的‘謹言’」
子衿搖搖頭,「是錦繡的錦,我知道錦繡是一眾很貴的布匹。我很喜歡听你說話的聲音,所以叫你錦言好了!」
沉淵特別開心,「墨錦言這個名字很好!我以後就叫墨錦言!」
有一天,沉淵和子衿觀看了一場很感人的婚禮,從婚禮上回來後,沉淵向子衿求婚。
子衿答應了沉淵的求婚,但是她拒絕了沉淵為她準備的,隆重的婚禮。
子衿說︰「我不貪心,我得到的已經太多太多,再給我更多,我怕老天會將我已經擁有的都給奪走。」
沉淵是個妻奴,子衿說什麼就是什麼。
子衿和沉淵成親不久後,便懷孕了,墨天羅高興得快瘋了,每天用都會把他的耳朵貼在子衿的肚子上,听子衿的胎動。
「我很快就要有小地弟或者小妹妹了,娘,我比較喜歡妹妹!」
子衿懷孕的時間,比人類要長。
時間都過去了半年,子衿的肚子還是平的。
紅裳每天小心翼翼的觀察沉淵的臉色,她發誓,只要沉淵有一絲懷疑,她就帶著子衿會魔界。
子衿是魔王,魔王懷孕,體內的魔氣會變的微弱,到時候子衿沒有任何自保的能力。
紅裳不知道,當沉淵知道子衿是魔王之後,還會不會對子衿這麼好。
三年過去了,墨天羅只比沉淵矮了半個頭。
子衿的肚子還只是微微隆起。
沉淵想帶子衿回家,沉淵說他家的仙靈之氣非常濃郁,很適合子衿養胎。
但沉淵不知道的是,子衿是魔,不是人類,她壓根就不能踫仙靈之氣,那會比殺了她更難受。
子衿拒絕回沉淵的家,沉淵沒有法子,只能將他哥哥沉暄請來。
紅裳永遠記得,沉暄那又驚喜又害怕的眼神,沉暄看著子衿的目光,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好像隨時要將子衿凌遲。
子衿懷孕了,她的直覺變弱,如果她沒有懷孕,她一定也能感受到,來自沉暄身上的敵意。
紅裳哭著求子衿,「我們回家,我們回魔界養胎好不好,等你把孩子生下來,我們再回來。」
子衿笑著道︰「這里有我的夫君,有我的孩子,從此這里便是我的家。我不要我的孩子,在沒有陽光,沒有鮮花的地方出生。」
果然,就像紅裳擔心的那樣,危險真的降臨了。那一天,沉淵出了遠門,沉暄來了他們的家里。
沉暄給子衿帶了一壺安胎酒,對子衿說︰「這是我們家鄉有名的安胎酒,喝了這酒,你肚子里的孩子出生後,會十分聰明伶俐,並且身體健康,長命百歲。」
子衿本來是不喝酒的,但是這安胎酒是沉淵的大哥,千里迢迢送來的,子衿只能將這安胎酒喝下去。
沒想到,這安胎酒一喝,子衿就變得十分難受。
這時的沉暄,變得十分可怕,他凶狠狠的對子衿道︰「大膽惡魔,居然膽敢*沉淵神君,你可知神魔殊途,我們神族的血脈豈容你來玷污。」
子衿不相信,她問沉暄,「你說沉淵是魔族?他是天界的神君?」
子衿懷孕後,魔力本來就很低微,此時再喝了這危險的安胎酒,便更加虛弱。
紅裳早就對沉暄有了戒備心理,她看情形不對,于是馬上抱著子衿逃離。
那沉暄卻冷酷笑了,他帶來了很多天兵天將,將紅裳和子衿團團圍住。
子衿和紅裳終究是被他們抓住了。
沉暄將當著紅裳和墨天羅的面,將子衿泡在了仙靈池內,泡了整整七七四十九天,直到她灰飛煙滅,這天地間再也找不到她的一絲魂魄。
紅裳本是神獸火狐,她是自願墜入魔道,那仙靈池內的仙靈之氣,對她沒有絲毫影響。
沉暄殺不死她,只能用天火,將她鎮-壓在她出生的那座山頭上,此後紅裳日日夜夜飽受天火的焚燒而不會死去。
「媳婦兒,你怎麼了?」
「小丫頭,你看到了什麼?」
齊圓從恍惚中醒來,听到了楊柳和楚吟風的呼喚。
她仿佛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里面遭遇了一只叫做紅裳的火狐,所有的悲喜。
原來,這山上的魔獸火狐是子衿的魔獸。
原來,墨錦言的妻子子衿,竟然是魔王。
齊圓終于明白了,墨錦言為何不肯告訴她,他哥哥殺子衿的原因。人魔殊途,他和子衿的愛情,注定是沒有結果的。
可是,他偏偏又那麼痴情,等了上千年,非要等著她的妻子復活。
難怪魔界那邊會傳出消息說,魔王會復活,齊圓不知道,墨錦言為了魔王復活,付出過多少努力。
齊圓之所以一心想修仙,是為了再次見到墨錦言,她很想幫助墨錦言與子衿重聚。
可是,子衿是魔王,如果她撮合墨錦言和子衿,那便是入了魔道。
修仙?還是修魔?
齊圓第一次,覺得有些迷惑。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今天一定要把紅裳從天火中救出來。
齊圓閉上眼楮,用精神力與火狐紅裳溝通。
「你既然把我召喚到了這里,那你一定知道,我該怎麼救你!紅裳,子衿快要復活了,她醒來後,第一個想看見的人,肯定是你!」
楚吟風拍了拍楊柳的肩膀,驚詫道︰「你看,那只火狐居然在笑!」
楊柳正在為齊圓和紅裳的相認而高興,便也未在意楚吟風的無禮,他等了多少年,才終于等到這一天。
當年,紅裳被天火鎮-壓在火焰森林,他和墨天羅想了好多辦法,都沒能救出紅裳。
反倒是楊柳差點被天火給燒死了。
是沉淵將他的樹根,泡在仙靈酒池內,泡了兩千年,才讓他的那焦黑的樹根,發出了女敕芽。
楊柳也閉上眼楮,用精神力對紅裳道︰「紅裳,你高興嗎?我把子衿帶來了你面前。」
被天火燒了幾年前,紅裳早就不能開口說話,她只能笑,或者憤怒。
齊圓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
她不是有一瓶取之不完,用之不竭的仙靈酒嗎?齊圓飛到半空中,將那酒倒在了火焰森林之頂上。
這仙靈酒果然有用,山頂的火焰,眼見著越來越小,越來越弱。
直到齊圓將瓶子里的酒差點用光,那火焰才徹底熄滅。
火焰消失後,出現在大家眼前的,是一只被燒的黑漆漆的,光禿禿的一團肉。
齊圓小心翼翼的捧起紅裳,把她抱在懷里,就像當初子衿把她抱在懷里那樣。
「楚吟風,我要帶它去個地方,你跟楊柳先回家吧!」齊圓跟楚吟風打了個招呼,便抱著紅裳走了。
齊圓把紅裳抱回了墨家密地的那個池子內,用靈酒泡著她。
「紅裳,答應我,在你的傷沒有完全恢復之前,千萬不可以離開這里!」
紅裳雖然不能說話,但她能用點頭和搖頭來回答齊圓。
齊圓得到了紅裳的回應,這才放心下來,她陪著紅裳說了一會兒話之後,又離開了墨家密地。
離開密地後,齊圓並沒有急著回墨家,她心情不好,用行風訣將自己化作了風,任憑風處著到處跑。
她忽然有些失去了方向,齊圓知道,她必須快刀斬亂麻,否則她會被自己的心魔鎖住。
什麼是仙,什麼是魔?
齊圓不知道,魔究竟是從何而來,但她知道,仙是由人修煉來的。
墨錦言是神君,他跟魔王子衿成親後,還是神君,與魔王結合,並沒有對他的神君地位,產生任何影響。
齊圓要修仙,她沒有做什麼壞事,她只不過順手幫了紅裳一把,紅裳是神獸火狐的後代,即使她入了魔道,她身上仍然留著神獸的血脈。
可見,只要她道心堅固,並且不做惡事,她照樣能修仙。
想通了這一點後,齊圓頓時覺得放松下來,她隨著行風訣在天地間飄浮,只覺得自己的修為,居然也逐漸有了提高。
築基期大圓滿的那層堅固的壁壘,此時卻被她輕輕突破了。
難道,這就是楊柳常說的「天道」!
什麼是天道,是這個世界的運行軌跡,她多領悟一分,天道便會對她眷顧一分。
齊圓不禁猜測,如果有一天,她變得十分強大,強大到想要改變天道運行的軌跡,那是不是,天道會想方設法將她誅殺!
不要這麼小氣吧!她只是想想也不行?
也許是齊圓那點小猜測,受到天道的懲罰,她從高空中摔下來,臉朝地的摔下來。
幸好她落在了水里,幸好沒被毀容。
齊圓從水里爬出來後,又運起行風訣,趕回墨家,她要做的事情還多得很呀,哪里有時間在這里悲春傷秋。
回到墨家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一清早,齊圓在墨家大門口見到了墨卓。
墨卓說,有兩個修仙界的人找她,齊圓心想,難道是引月宗的人?
入了見客廳後,齊圓才看到,來的是兩位年輕修士,一男一女,看外貌都不過三四十歲,從穿衣打扮來看,他們就跟凡俗界的人不一樣。
不等齊圓開口,那兩人中的女修士走到齊圓面前,問︰「你就是墨齊圓嗎?」
那女子也不等齊圓開口,就是一頓怒斥︰「大膽墨齊圓,你居然膽敢跟魔界的人勾結,我今天來就是為了殺掉你這個修仙者中的敗類。」
齊圓納悶了,她才剛救了火狐紅裳,怎麼修仙界的人這麼快就知道了。
墨九胤笑嘻嘻的跑過來打圓場,問那女修士,「這孩子一直是個心思極為單純的,她怎麼會跟魔界的人勾結?這里面一定是有什麼誤會!」
那女修士朝著墨九胤怒目一視,「不僅墨齊圓,整個墨家都是凡俗界修仙家族中的敗類!」
這齊圓就不懂了,她一人做事一人當,跟整個墨家有什麼關系。
「這位仙子,您是落雲宗的陸飛霞,是陸遠兮的姑姑?」
齊圓這話剛說完,那女修士就是一愣,「你怎麼知道?」
「雖然,我們墨家跟陸家是死對頭,但您也用不著為了自己的家族,這麼拼命的把我抹黑,我有多大的能耐,去跟魔界的人勾結。
魔界的人,他們要找我合作,總歸是為了利益吧,我有什麼能耐值得魔界的人利用?」齊圓大膽的猜測,這人肯定不知道,火狐紅裳的事,這件事應該屬于天界的秘辛,修仙界的人,不會有知曉此事的權利。
果然,齊圓的話一說完,那女修士便愣住了。
齊圓緊接著道︰「您不妨回去悄悄陸遠兮,看看他身上是否感染了魔氣,然後您再看看夢家那位元嬰期的老祖。
據可靠消息,夢家那位元嬰期老祖,如今可是修了魔道。」
陸飛霞接到陸遠兮的消息後,便迅速往墨家趕來,陸飛霞當然知道陸遠兮與夢家的事,可她能承認嗎?
不能,現在陸飛霞只能以一己之力盡量抹平此時,並將極有可能是魔王轉世的墨齊圓,給殺掉!
這才是她來墨家的目的。
即使墨齊圓反抗又怎樣,與她一同而來的這位師兄,是她的同修,定然不會阻止她處理家族恩怨。
無論墨齊圓今天怎麼反抗,墨齊圓都必須要死。
「等殺了你,我自會去夢家查看,我的事情無須你來安排!墨齊圓,只要你自盡,我可以不殺你的族人。
怎麼樣,你考慮看看,你是選擇自盡?還是選擇讓整個墨家一起為你陪葬。」陸飛霞畢竟也有所顧忌,如果墨齊圓不是魔王之後,她枉殺無辜,日後會遭到雷劫的清算。
齊圓身邊有來自無憂城的分神期的楊柳,還有來自于修仙界三大宗門印月宗的元嬰期修士楚吟風。
她早就知道,修仙界那些規矩,又怎麼會不知道,陸飛霞壓根只是想嚇唬嚇唬她。
不過,這陸飛霞到底是什麼修為,而且她肯定不能跟陸飛霞打一場。
她是法修,將來注定要入落雲宗。
進了落雲宗,陸飛霞便會是她的前輩,到時候,陸飛霞隨時都有機會給齊圓穿小鞋。
齊圓沉默著不說話,假裝在思考。
她立刻凝神屏氣,問楊柳,「楊柳,楊柳,你們在哪里?楚吟風在不在你身邊?」
楊柳那邊回復,「我又不是他爹,我怎麼知道他在哪里?」
齊圓著急道︰「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落雲宗的陸飛霞來找我麻煩,你快點把楚吟風找來救我,速度!」
齊圓把這句話一說完,便斷了聯系。
楊柳這頭正在跟小雪球討糕點吃,沒想到齊圓卻出了這事。他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沉淵啊沉淵,我都說了落雲宗的人會來給她找碴,你非不信!這下好了,我看你怎麼收場。
我這就把英雄救美的機會,給那個姓楚的小子,你不是篤定的說,她今生今世只能是你的妻嗎?
哼哼,讓你那麼牛,讓你那麼拽!」
楊柳來找楚吟風的時候,他正在躲在房間里煉制中級隱身符和中級斂息符。
此時,听楊柳說落雲宗的人來找齊圓的麻煩,頓時就放下了手里的活,朝見客廳趕去。
他在修仙界已經失蹤了很久,此番如果在落雲宗的人面前露臉,落雲宗的人勢必會把他的消息,告知父親。
但齊圓現在有危險,他顧不了這麼多了!
楚吟風一路疾奔,用最快的速度來到了見客廳。
他抬頭一看,那落雲宗的兩個修士,男的是元嬰期中層,女的是元嬰期初期。
如此,他心里的不安,頓時便少了很多。
楚吟風一踏入見客廳,那男修士便注意到了他的存在,那男修士問︰「你是何人,我們在這里處理要事,無關人等,請速速回避。」
「我是引月宗的少宗主,楚吟風,我也奉命,在調查魔王轉世之事,我能證明,墨齊圓的清白。
關于陸、夢二家勾結魔界的事,我已經證據確鑿,如果你們今天在這里大放厥詞,冤枉了墨齊圓,我會將這些證據提交給臨仙門。」
楚吟風走到齊圓身邊,大聲的替她辯護。
那男修士,在來墨家之前,就已經安排好了。
他對著楚吟風諷刺的一笑,然後道︰「原來,你就是楚吟風!少宗主,等會墨家還會來一個朋友,這個朋友剛好你也認識,他就是你二哥,楚玄風。」
楚吟風愣住了,他沒想到,落雲宗的人,居然這麼狠毒,居然把他二哥都找來了。
看來,今天勢必要大打一場。
「我錯了,我原以為你們真的是來調查魔王轉世之事,卻沒想到,你們也跟魔界的人,搭上了關系。」楚玄風是引月宗的二少爺,他們跟落雲宗,並不和睦,楚玄風什麼時候會認識一個落雲宗的朋友?
唯一的解釋,只能是這個落雲宗的修士,也入了魔道。
齊圓一看情形不對,朝著墨九胤使了個眼色,讓他趕緊出去安排一下,免得等會兒打起來的時候,墨家弟子會成為被殃及的池魚。
經過這些天的緊密合作,墨九胤跟齊圓已經形成了一種默契,齊圓一眨眼,他立刻就秒懂。
這幾個人,正在劍拔弩張的說話。
于是,也沒有人注意到,墨九胤悄悄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