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念楠在飯桌上規矩守禮,不隨便說話,也不挑食,體現出良好的家教。
宋母對小姑娘挺滿意,「王媽,帶念楠去院子里玩一會兒,剛吃完飯就坐著不利于消化。」院子里有宋蓁蓁小時候玩耍的秋千和木馬,像一個小公園。
宋蓁蓁和母親站在窗口看,她稍稍轉頭一看,宋母臉上都是慈愛的表情。宋母是大家族的掌上明珠,這一輩子沒吃過什麼苦。小時候被家里寵著,嫁人後被丈夫疼愛,一生順風順水。
雖然宋母很注重平時的保養,但眼角的細紋也越來越明顯。再幸福的女人,也抗不住時光的消磨。
「蓁蓁。」母親突然叫了她一聲。
宋蓁蓁疑惑,「嗯?」
宋母語重心長道︰「雖說念楠是個好孩子,但你結婚後要盡快生一個,自己的骨肉,血脈相連的感覺,畢竟是不一樣的。你老了,終究要倚靠自己的孩子。」
「嗯。」宋蓁蓁答應下來,為了宋家考慮,她必須有一個自己的孩子。
本來宋母收拾好了房間,要留他們住在老宅,但宋蓁蓁今晚有直播,走不開。許念楠一直對宋蓁蓁的工作很好奇,要跟到電台去看看。
宋蓁蓁對許念楠的請求,總是難以拒絕的。
「念楠,宋姐姐的節目要到很晚才播,你撐得住?」許嘉樺挑著眉問女兒。
許念楠點頭如小雞啄米,「嗯嗯。」再瞪著大眼楮,流露出可憐巴巴的眼神,「爸爸,拜托讓我去看一下吧。」
「就一次也沒什麼關系。」宋蓁蓁在旁邊幫腔。
許嘉樺最終敵不過二人組的攻勢,同意了。
從宋家老宅出去,道路兩側都是高大的樹木。初夏時節,白天慢慢變長。飯後時光,天色有些暗了,路燈還沒亮。
一年中,宋蓁蓁最喜歡現在的時節。嗅到一點夏天的氣息,也在跟春天戀戀不舍。兩三點的氣溫帶點熱度,到四五點又被涼涼的風吹散。
這時候涼風拂面,吃飽喝足,握著念楠小小軟軟的手,再愜意不過。
宋蓁蓁和許念楠先在前面散步一段路程,許嘉樺去開車,慢慢追上。
到了電台後,宋蓁蓁有事要忙。晚上台里沒幾個人,許嘉樺陪著許念楠在休息間玩。
小孩子平時睡得早,沒過多久就犯困,卻不肯回家,硬要爸爸到了十一點再叫她。到宋蓁蓁做直播的點兒,許念楠被叫醒,迷迷糊糊地在玻璃門外看著宋蓁蓁。
宋蓁蓁偶爾轉頭沖她笑笑,小姑娘也笑。
胡莉拉了條小凳子,讓許念楠坐旁邊,一起听著里面的節目。
宋蓁蓁對著麥克風說道︰「各位听眾,晚上好。歡迎準時收听‘夜深’節目,我是宋蓁蓁。今晚我們的主題是‘夢想’。史鐵生曾說︰‘人若無夢,夜的眼楮就要瞎了’,每個人都有夢,‘關于文學,關于愛情,關于穿越世界的旅行如今我們深夜飲酒,杯子踫到一起,都是夢破碎的聲音’……」
「我以前的夢想是當一個數學家,後來想想,覺得當年太天真了。現在開始接听觀眾來電,歡迎大家跟我一起,分享你們的夢想故事。」
胡莉一邊熟練地工作,接進觀眾電話,一邊順便問許念楠一句,「念楠,你的夢想是什麼?」
許念楠眼神直勾勾地看著直播間,「我想成為一個像宋姐姐這樣的人。」她好厲害啊!
宋蓁蓁直播結束,時間將近十二點。許念楠剛才睡過,困意已經沒有了。
一路上在車里,嘰嘰喳喳纏著宋蓁蓁講話。
「反正路也不遠,先把念楠送回家吧,讓她能早點睡。」宋蓁蓁對許嘉樺道。
許嘉樺點頭同意,小丫頭今晚這樣折騰,不知明天還有沒有力氣去上課。
到許家之後,是許父來開的門。許母從臥室出來,念念叨叨,帶著孫女的洗漱。
雖然許嘉樺之前給母親打過電話,說會晚歸,但她依舊不滿意,哪有帶著小孩子野到那麼晚才回來的?
「小宋啊,要不今晚你就在這里將就一晚,回去太遲了。」宋父說道。
許嘉樺也看向宋蓁蓁,他們算是已經把婚事定下了。男女關系發展到這種地步,同居也無可厚非,更何況是住一晚。
「好啊,謝謝伯父。」宋蓁蓁沒有推辭。
許嘉樺拿出一套新的洗漱用具給宋蓁蓁,她接過,「謝謝。」
但宋蓁蓁洗完澡之後,尷尬地發現自己沒有睡衣,裹了浴袍偷偷模模出去。許嘉樺是看到她之後才反應過來,從櫃子里拿出一件他的T恤遞給宋蓁蓁。
他遞完T恤之後轉過身,宋蓁蓁趁機將T恤套進去。
宋蓁蓁本身就不高,寬大的男士體恤更顯得她嬌小。衣服下擺遮住臀.部,露出兩條光潔筆直的腿。她看了看自己,臉色爆紅。
其實她已經做好準備了,發生點什麼,也是順水推舟的事情。
許嘉樺看到了她這樣,眼神中還帶著點誘.惑,他瞬間感受到了下.月復一緊。他一直是沉穩的形象,難得有些慌亂地站起身,「我去拿吹風機給你吹吹頭發。」
許嘉樺告誡自己,不行,現在不行……
吹風機拿過來後,宋蓁蓁盤腿坐在床上,許嘉樺坐在她身後,手指在柔軟的長發間穿梭。宋蓁蓁的發質很好,也只染燙過一次,咖啡色的卷發很快在他手中重現光澤和柔順。
長發披肩的女人,性.感地要命。
宋蓁蓁想起之前許嘉樺對她說的,我要給你最好的,這種事情,留到新婚之夜。她不是絕對保守的女人,但也沒開放到能主動開口索求。
許嘉樺似乎在忍耐,保持他的謙謙君子形象。
頭發吹干之後,他對宋蓁蓁說︰「不早了,睡吧。」
宋蓁蓁鑽進被子里,看著他走出去洗漱。許嘉樺出臥室門的時候,關了主燈,只留下一盞昏黃的小壁燈。
衛生間里很快傳來嘩嘩的流水聲。
再是許嘉樺的腳步聲。
略帶濕氣的身體靠近自己。
宋蓁蓁覺得自己臉都要燒起來了,全身血液都往臉部沖。她清醒得一點睡意都沒有。
但過了一會兒,許嘉樺只是輕輕摟著她,她明明感受到他也有了反應,「蓁蓁,睡吧,今天你太累了。」
很久之後,宋蓁蓁听到許嘉樺平穩的呼吸聲。
他就這樣……睡了?
喜歡想太多是女人的毛病,往往腦補一大堆東西,最終落空。
第二天一早,宋蓁蓁醒的時候,許嘉樺已經不在身邊了。她從床頭櫃模到手機,一看時間,已經九點了。她將自己昨天的衣服拿過來,稍稍弄平整之後穿回去。
這個時間,許嘉樺上班去了,許念楠也去上學了。
許嘉樺臨走前特地囑咐過母親,蓁蓁昨晚工作那麼晚,很累了,早上別叫她起床。
許母沒去叫宋蓁蓁,沒好氣地坐在餐桌前等著。她六點不到就起床了,給兒子孫女燒早飯,又要送許念楠去學校。想不到她從學校再順便去菜市場買了個菜,回到家宋蓁蓁還沒起床。
有這樣做媳婦的嗎?這以後的日子還怎麼過?
兒子和孫女跟這種女人生活在一起,她怎麼能放心?
宋蓁蓁洗漱完畢,從衛生間里出來,看到許母,「伯母,早上好。」又看到擺在桌上的早餐,她挺難為情的,睡過頭了,還讓長輩準備早餐。
「都快中午了還早上好。」許母嘀咕了一句。
聲音不大不小,剛剛是能讓宋蓁蓁听到的響度。
宋蓁蓁一愣,臉一紅,「對不起,我睡遲了。」
許母沒說話,起來轉身去廚房擇菜。
宋蓁蓁訕訕地將包子塞進口中,快速吃完。然後到廚房去幫助許母擇菜,許母見她過來了,心想著總算是有點眼力見,心里稍微舒坦了點。
宋蓁蓁擇菜速度慢,手又笨。許母一開始只是盯著她看,後來忍不住說︰「小宋啊,你看這片菜葉,完全沒必要扔掉,也是可以吃的。」
「哦,好的。」宋蓁蓁沒怎麼在意,將幾片菜葉放到籃子中。
許母憂慮道︰「小宋啊,你平時在家里做不做家務?」
「呃,」宋蓁蓁愣了一下,「我家有保姆。」
許母一拍腦袋,她怎麼忘了這茬,這宋蓁蓁,是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哪里會這些!以後她是不能指望宋蓁蓁在家里做點什麼了。
「小宋,有些話伯母不知當講不當講。」許母看著她,那眼神分明告訴宋蓁蓁,這些話她一定要講。
宋蓁蓁將手中的菜葉放下,正色道︰「您請講。」對于許嘉樺的媽媽,她是十分尊重的。
「我希望你呢,跟我們家嘉樺結婚之後,能多顧著點家。像你昨晚一樣,工作到那麼晚,你看見了吧,念楠也跟著睡那麼晚,這樣多不好。而且這家務啊,女人總要學著做一點……」許母念念叨叨道。
宋蓁蓁每听一句,臉色就加深一層,她盡量溫和地打斷許母,「伯母,我必須和您明確說一點︰我不會放棄我的工作,我熱愛這份工作。但我也能保證照顧好嘉樺和念楠的生活,家中我可以請保姆,家務完全不是問題。我是真心喜歡嘉樺和念楠,會對他們好,也會盡量做一個好妻子,好媽媽。」
宋蓁蓁覺得,對于女人而言,婚姻是一件重要的事,但絕對沒有重要到將一個女人的人生價值淹沒。上一輩子她就是犯了這樣的錯,為男人,為婚姻,放棄了自我。
這一世,嫁為人.妻,放棄工作,放棄夢想,然後被無盡的瑣事所困住,這樣的生活,絕對不是她想要的。
許母一听宋蓁蓁這樣說,臉沉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許嘉樺這樣做是有原因的。
許母的思想太老舊,認為女人就該為家庭犧牲一切。
但宋蓁蓁不是包子,不會任由她拿捏……——
寫撲街文心好累QAQ
你們都拋棄我了~~o(>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