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淼睜開眼楮,看到的就是一個破敗的屋頂,不時有冷風從縫隙中吹進來,讓人冷的難受。身上蓋著的是可以看見棉絮的灰被子,白小淼知道這一定不是它原來的顏色。收回打量的目光,小淼心中生出了一個疑問︰這里是哪兒?
她明確的記得,她是睡在自己家里的,而且門窗也都是關好的,不存在被人綁架的說法,再說她住的市區里也沒有這樣的房子。
用木板拼湊的門上面裹著一層稻草,大概有御寒的作用,用土磚堆砌的牆體,讓白小淼擔心它是否結實,她所躺的床同樣是由木板拼制而成,上面墊著薄薄的一層稻草,稻草有些潮濕,連同放在上面的床單都沾染了濕氣,這樣的地方怎麼可以住人呢?而自己又怎麼會在這樣的地方?
正當白小淼獨自納悶的時候,門被人推開了,寒風一下子從門打開的縫隙中沖入屋內,坐在床上的白小淼等得直發抖,進來的是個五六歲的女孩子,臉上髒兮兮的看不清容貌,蓬亂的頭發和髒亂的衣服,一看就知道是貧苦人家的孩子,她是誰?這家的女兒嗎?
女孩快速的將門關好,看到床上坐著的小淼時,高興的朝她飛奔而去,「姐你終于醒了。」女孩坐到床上伸手就要抱白小淼。
白小淼條件反射的朝後面躲,這一躲,女孩臉上的笑容沒有了,變成了滿滿的擔憂,「姐你怎麼了?」女孩手朝白小淼的額頭伸過去,「已經不燙了啊。」女孩的手有些髒,白小淼不情願被她觸踫,但是看她對自己的態度也不像對自己有惡意,小淼也就不好意思再躲了。
但是,女孩做的這一系列動作實在有些奇怪,難道之前自己在發燒嗎?不然這個女孩怎麼會來模自己的額頭,還有她怎麼能夠叫她叫得如此親熱,如果她腦子沒出問題的話她們是第一次見面好吧。
「你是……?」
女孩子的眼中漸漸聚集起淚水,與那張髒兮兮的臉不同,她有一雙明亮透徹的眼楮,而現在這雙眼楮布滿哀傷,「姐,我是小苗啊,你不認識我了麼?小熊還說姐姐醒不過來了呢,可是,我進來的時候就看見你醒了,都能坐起來了呢,但是為什麼不記得小苗了呢?」
白小淼意識到狀況有些不對,這場景、這對話,怎麼看都像是穿越啊!!
坐在床邊的小苗已經哭了起來,邊哭邊念叨著︰我是小苗啊,姐姐不能忘記小苗之類的話。白小淼再一次肯定了自己的猜想,自己絕對是穿越了!不然現在社會哪里來的如此詭異的場景呢?
如此離奇的事情也能發生在自己身上?白小淼驚呆了。
白小淼意識到讓這個小孩一直這樣哭下去也不是個辦法,于是想安慰安慰她,可是當她看到自己伸出的手時就愣住了,這穿在身上的破布也能算是衣服嗎?袖口處已經破的完全看不出原來的樣子,而在袖中的手更是瘦的讓人害怕,又瘦又髒,完全不是自己原來的樣子。
眼淚從白小淼的眼中毫無預兆的流了下來,驚的邊上的小苗忘記了哭,「姐,你怎麼了?」她試圖伸手擦掉白小淼的眼淚,但是毫無作用,眼淚越來越多,小苗慌亂,「姐,你不要嚇我啊,是不是不想看見小苗哭,那小苗不哭了,姐姐也不要哭好不好?」
事實上白小淼也是不想哭的,但是心底一下子涌現出許多以前的畫面,眼淚不受控制的就掉了下來,白小淼胡亂擦了把臉,無論在哪里都可以活的下去,才是真正的白小淼,才對得起一生辛苦的爺爺。
「小苗……」白小淼想說‘小苗不擔心’的,但是話一出口,就感覺到嗓子異常的難受,喉嚨干澀的無法說話。
好在小苗相當貼心,知道白小淼的狀況後,就從木桌上端來了盛著水的碗,碗的邊緣有缺口,但里面盛著的清澈的水是白小淼迫切需要的。剛踫到水,白小淼就一個激靈,大冬天的居然喝這麼冰冷的水,但有總比沒有好,白小淼最終還是喝光了碗中的水。
將碗遞給站在一邊的小苗,說道︰「小苗不要擔心,我全都好了,只是有些事情記不得了。」
「連小苗也不記得了?」小苗可憐兮兮的問。
不記得,但,「當然記得小苗啦。」白小淼笑著說道。
「可是,之前姐姐還問我是誰來著。」
「哈哈,那不是剛睡醒嗎,現在記起來了,姐姐忘了誰都不會忘記小苗的。」白小淼尷尬的說道。
「那姐姐剛才為什麼哭呢?」
「姐姐沒有哭,是眼楮進沙子了。」
「嗯?」小苗拖著長長的尾音,不知道這樣的理由她可以接受嗎?
小苗看起來才五六歲的樣子,應該很好騙吧,就算自己說漏了,到時候也可以圓回來吧。
「小苗,現在是哪個朝代?」白小淼看這屋子和小苗的穿著,這應該實在古代吧,要是自己知道的朝代,那自己就可以當上這個朝代的先知了,就算當不上那發財也是可以的。
「朝代是什麼?」小苗一臉懵懂的問。
什麼!?不知道朝代,也對這麼小的年紀也很有可能不知道朝代這回事,算了還是先問些別的吧。
白小淼笑了兩聲問道︰「小苗幾年幾歲了啊?」
小苗哇地哭了出來,「姐姐騙人,剛才還說記得小苗,現在又不記得了!」
白小淼恨不得抽死自己,這問的什麼問題啊!
好吧,看來不能因為是小孩子就隨意說話,白小淼決定‘坦白’,「小苗听我說。」小苗停止哭泣看著坐在床上的白小淼,她認真的眼神中沒有痛苦,這是小苗沒有見過的。
「你也知道我之前病了。」白小淼小心謹慎的措詞,「我不是有些事記不得了,而是所有的事情都忘記了。」
看到小苗露出震驚的表情,白小淼繼續說道︰「我看你這麼擔心,就想瞞著你。抱歉,姐姐錯了。」
「姐……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白小淼模了模小苗亂糟糟的頭發,「抱歉,小苗。但是,從現在開始我再也不會忘記小苗的,我發誓。」
小苗笑了,圓圓的眼楮彎成月牙狀,非常可愛,要是能夠干淨一點,再長點肉,一定會是非常漂亮的女孩子。想到這里白小淼捏了一下自己,身上完全沒有肉,只剩下一層皮了,還真是瘦的可以,那麼自己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想辦法讓小苗和自己吃飽。白小淼看了看床上的被子和小苗身上穿的單衣,要做的事情又增加了,不僅要吃飽,還要穿暖,起碼要住到不漏風的地方。
「小苗,你知道姐姐的名字嗎?」
「知道,姐姐叫小翠。」小苗朗聲回答道。
小翠?!這個一听就是炮灰的名字是要鬧哪樣?不行,得問一下是哪個缺德的給自己取了個這麼沒品的名字,「這名字是誰給取的啊?」白小淼盡量讓自己的笑容看起來自然一點。
「我們的爹爹取的。」既然姐姐什麼都不記得了,那小苗就要把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訴姐姐。
好吧,這下白小淼知道了,小苗一口一個姐姐,原來她和身體的原主是親姐妹啊。
「那小苗知道爹爹去哪了嗎?」這個所謂的爹爹,從自己醒來就沒看見過,不會是死了吧。
「爹爹,前月已經去世了。」小苗的聲音帶上的哭腔。
啊!!真的死了!難道這就是穿越過來的好處,讓自己想什麼,什麼就會變成真的?那就,有人來送銀兩,有人來送很多銀兩……
過去了很長時間,事實證明白小淼的猜想是錯的。
「那娘呢?」
「姐姐真的是什麼都不記得了呢,我們沒有娘親。」
好吧,白小淼匯總了一下自己的目前的狀況︰沒爹沒娘但是有一個妹妹,吃不飽穿不暖但是有一個可以擋風的地方,白小淼試著握緊自己的手,雖然很瘦但是,是有力的。她相信憑著她的能力一定可以讓自己和小苗的生活變得好起來。
正在白小淼暢想要如何發家致富的時候,耳朵邊傳來了小苗肚子的咕嚕聲,「小苗,家里還有余糧嗎?」
「嗯,有的,前幾日小熊叼來了一袋米,可是小苗不會生火做飯……」所以就一直餓著嗎?還好,有米就行。
「小苗去拿米,姐姐給你做飯。」「嗯!」
白小淼從床上下來,簡單的活動了一體,剛在蓋著被子就覺得冷,這一下來更加冷了,就沒有其他可以穿的衣服了嗎?白小淼在屋子里看了看,這屋里就一張床,一張有些不平的桌子,還有一個看起來還可以的箱子,衣服應該就放在那里面吧,沒有任何的猶豫,白小淼就打開了它,但是,箱子里裝得全部是一塊塊透明石頭,白小淼一下子愣住了,這是什麼東西?能換錢嗎?能御寒嗎?
「姐姐,你怎麼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