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燁現在的局勢越來越復雜,以攝政王為首的一群人緊緊把持著兵權,更是有大部分朝中重臣的支持。而以太子為首的則是一些頑固的閣老,以及太子籠絡的一些年輕士子。
朝廷已成兩個流派,若想要在朝中立足,唯有站對隊伍。
「攝政王近日可曾召見哪位大臣?」風晏從劍鞘中抽出新鑄的寶劍,下巴一抬,手上動作飛快地斬斷了跪在地上的探子的一縷頭發。
「回殿下,攝政王仍同平日一樣,處理完政務之後便回寢宮歇著了,並未召見任何人。」那探子的身體紋絲不動,沒有半點受到驚嚇的樣子。
「呵,他倒是沉得住氣。」風晏看著劍身上倒映出的自己的臉,伸出手在劍刃上一觸,很快地,手指滲出了血珠,越來越多,直至血色在那張臉上蔓延開來。
他已經等不住了。七年……他在這個毫無實權的太子位置上已經坐了整整七年了。
隨著朝廷中父皇遺留下來的權力被風旭一點點蠶食,他已經無法繼續忍耐了!
三叔?呵,還真的是他的好三叔。
風晏眸色加深,低聲道:「你回去後,可知道該怎麼做?」
「屬下明白。」
揮手讓那人退下,風晏靜靜坐在榻上,臉上的陰霾越來越深,最終化為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消逝于一室寂靜之中。
昨夜夏流突然向風旭表白,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不僅僅是刷低了風旭對柳沐霖的好感度,更是成功消除了風旭這個多疑病患者升起的一點懷疑。
而且最好的消息是,風旭的好感度從44升到了52。雖然依然處于極低的狀態,但是好歹還是過半數了。
畫影跪在地上,一口一口地舀出溫熱的魚肉粥喂給夏流。
「太子可曾來過流雲閣?」夏流再次咽下一口粥後搖了搖頭示意畫影拿下去,過了會兒忽然這樣隨口問道。
畫影猶豫了會兒,太子豈止是沒來過,甚至除了第一天時做了做樣子派來太醫賜下藥品以外,這些日子甚至是連個來過問的奴才都沒有派來。
「罷了,太子公務繁忙,我自然是不能多想什麼的。」夏流早就瞥到了窗外那抹杏色,在需要攻略的男二號面前,自然也是要把戲做足。
「夏良媛倒是懂事。」
並未讓人通報,風晏身後也只跟著貼身的大太監,似乎只是隨意出游般,神色悠閑。而那一身杏色長袍更是襯得他面如冠玉。雖比不得風旭那般眉目勝畫,卻也是別有一番風味。
「你的傷可是好了些?」風晏走到榻邊坐下,隨意發問。
「殿下!」夏流微微一怔,愣愣的看著風晏,似是喜極,竟一下子笑著哭了起來。
風晏也被夏流這反應驚到,他看了看夏流,索性起身走到了她的面前,笑著問:「怎麼?難道你就如此不想看到本宮?」
「臣妾是太開心。太子殿下能夠在百忙之中抽空來看望臣妾,這是臣妾的福分。」不料想夏流的話語剛落,風晏的神色便冷了下來。
「百忙?呵,忙的是攝政王才對。」
果然,這位听什麼話都會自動腦補成與風旭相關內容,這才是真愛。
夏流心中了然,不動聲色地把話題引開,這才成功地讓心情又不好的陰郁太子爺沒了剛才那一瞬間的陰沉。
夏流捂嘴嬌笑著,完全是一副小女兒的媚態,撒嬌道:「多虧殿下賞賜的補品,這幾日啊,畫影可是一直灌臣妾喝呢。」
風晏也是難得的對她有了耐心,陪著她說著這些有的沒的廢話。
這樣過了好一會兒,風晏卻發現夏流的目光總往自己腰上看,心中生疑,不由問道:「夏良媛在看什麼?」
夏流眼中一慌,吞吞吐吐道:「沒什麼……我只是……只是覺得殿下腰帶好看,多看了兩眼而已。」
風晏自然是不會相信她的話,一瞬間眸子冷凝,開口道:「以往本宮束著這腰帶在你面前,也未曾見你多看這腰帶半眼。」
夏流的眼中已是一片朦朧,過了好一會兒澀澀開口,「臣妾只是想看看,殿下有沒有佩戴那玉罷了。那東西的確是太過寒酸了,是臣妾太失禮了。」
「玉?」風晏反問,一出口就想了起來,似乎前幾日她所送的……正是一對玉佩?
風晏看了看夏流,微微頷首道:「本宮自然會佩戴的。」
夏流眼中露出毫不掩飾的欣喜,看著風晏笑得燦爛,卻還是有點不自信地問道:「殿下真的不嫌棄?」
「你不信?」
「臣妾自然信殿下。」
今日格外難得,這入宮幾個月以來一直對她每什麼好臉色的風晏也會說些好听的話哄著她了。
這次的傷,沒有白受。
在套話這方面夏流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就連系統君都曾經夸她簡直就是個披著人皮的狐狸,況且這次擋劍行為也在風晏那兒刷了不少的好感。
因而盡管那風晏疑心病重,夏流還是東扯西扯,在這次探病談話中結合了風晏不經意透露出來的口風,猜測出一個原文並未提及的消息。
看樣子風晏已經籠絡了一部分朝臣,就等著明日朝會上給風旭施壓了。
風晏沒有留下來用晚飯,夏流正在考慮著要不要把自己得到的消息告訴風旭,就見窗外天色慢慢被異樣的黑色籠罩,遠遠的還可以听到陣陣春雷隆隆作響,看樣子,是要下暴雨了。
夏流看了會兒,出言阻攔了準備關窗的內侍,在畫影小心翼翼的幫助下躺回了床上。
要聯系風旭,很難。因為他根本就沒有給夏流留下密道信鴿之類的東西。大約是一直就沒有安全感,所以從來都不會把主動權放在別人的手中,都是他需要見或者想見別人的時候才會出現。
這樣的人是從來不會讓別人有抓住他的小辮子的機會的。
夏流躺在柔軟且溫暖的被窩里,懶懶的听著系統君的嘮叨。
「你確定要這麼做?你就不怕好感度還沒刷到100就翹辮子了?」系統君很是擔憂,自從夏流上次不要命地去擋劍以後,他就對于夏流保持了萬分的警惕性。
發現夏流沒有要理自己的意思,系統君怒然訓斥道:「你這種把*當做工具利用的女人!!」
夏流這才眨了眨眼,緩緩的回答,「把*當做工具,這是我們攻略工作人員的基本職業道德。」
「……」
又頓了頓,夏流漫不經心反問系統君:「怎麼,你擔心我?」
「怎麼可能你這種惡毒奸詐的女人我怎麼可能會擔心你你做夢吧!」
不帶停頓地說出上面這句長台詞,系統君就徹底潛水了,任憑夏流怎麼喊也不出來了。
沒有辦法,夏流也是怕疼的。無奈這次這位攝政王著實是令人頭疼,對待風旭,夏流默默地采用了化身忠犬來攻略。
無論是做什麼,都是百分百地為了他在犧牲自己。只有做到這樣的程度,才可能打動風旭這樣的抖S。
入夜,成功把畫影和其他幾個奴才用系統君提供的迷香睡倒,夏流換上一身太監的衣服,動作敏捷地翻窗而出。
夏流抬頭一看,天空依然下著瓢潑大雨,並著電閃雷鳴,一絲絲寒意無法抵擋地撲面而來。
流雲閣所處的位置並不顯眼,唯一的好處就是與攝政王的寢宮頗為近了。只需要繞過花園再從幾所廢棄的宮殿穿過就是了。
這一路並不需要夏流多累,甚至她也知道附近有一條長亭小路,雖然會繞一點,但是完全不會淋到雨。
不過她需要的恰恰就是……半死不活的淒慘模樣。
面無表情地蹲在花叢下淋了好一會兒雨,直到嘴唇開始泛白身體也開始發燙之後,夏流才拔腿往攝政王寢宮跑去。
這一路簡直就是熟門熟路,夏流順利避開守衛,抹了抹臉上的雨水,這時雨聲雷聲都大,壓根不可能和上次一樣用曲子把風旭引出來了。
夏流眯著眼打量著那些守衛,眼楮忽然一亮,腳步加快,直接沖到了侍衛長身邊。
「什麼人!」
守衛一下子圍了過來,侍衛長發現是她後,立刻喝退了眾人,隨口道:「都退下!是王爺身邊的小太監。」
夏流臉色慘白的看著他,不停地喘著氣,「六哥……快,快帶我去見王爺。」
「小二五!怎麼弄成這樣了!」
這正是與夏流同一批訓練的老六,眼看著夏流就要說不出話來,他心中一急,迅速進去通報了風旭。
听聞夏流雨夜突來,風旭也有些驚訝,「你把她帶進來,看她有什麼事。」
夏流是第一次進風旭的寢宮,布置得格外簡單,牆上掛著幾副他自己題的字,案上擺著一盆蘭花,座上那人青碧色的深衣翩翩,在這恐怖的雨夜中,像是化作了一縷清新且讓人安定的風。
夏流嘴唇顫抖著,目光已是沒有了焦點,被雨水浸泡的傷口也露出了紅色,這狼狽的樣子讓風旭微微蹙眉,已是起身走了過來。
「阿流,你怎麼……」
還沒等他說完,夏流已是開口打斷了風旭的話,她重重地喘息著,似乎已經無法順利呼吸,「王爺,太子與其手下明日可能……可能會在朝會上對您下手,您要小心。」
恭喜你獲得2點好感度,當前好感度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