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小愛開口,「死者小君是你的女人麼?」
許亮立刻否認,「不是,我不認識她。」
「可是,我們調查到,她是從你的休息室窗戶掉下來的,她為什麼出現在你那里?」
許亮一時間竟然沒想到合適的理由,坐在那里支吾了起來,「這……她……我……」
舒小愛在觀察她的神色的時候,同樣看向他旁邊的小君。
她的臉色很難看,似乎不能相信許亮會否認認識她。
「許亮,你和小君到底是什麼關系?」
「什麼關系也沒有!」許亮篤定,「我壓根就不認識她。」
「許亮,你以為你這麼說,我們警方就相信了麼,你和她什麼關系,我們了如指掌,她都死了,你還沒有半點內疚,你捅的簍子,讓兩個女人為此受罪,當真是好男人。」
許亮沉默了,他的沉默在舒小愛看來只是承認。
他站起身,走了。
小君坐在那里淚流滿面,一動不動。
舒小愛看著她,「鐘嘉麗犯了大錯,你也懲罰她了,不知能救活不能,鐘家給你爸媽賠償了三百萬,小君,算了吧。」
她猛然抬頭,萬萬沒想到舒小愛能看的到自己。
「你看的見嗎?」
「看的見,你也看見了,這個男人到現在不承認你是他的女人,說實話,鐘嘉麗錯誤最大,但是,你自己想想看,你就沒有錯誤嗎?一個女人若不懂得自尊自愛,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吃虧的會是自己,為一個不值得的男人,何須如此,不如好好去投胎,來世找個好男人。」
小君站起身,點了點頭,朝著走廊的另一頭走了,舒小愛看著她的身影一點一點幻化成一束白光消失在這走廊里,心里有點不是滋味。
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哪有絕對的公平,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她坐在長椅上,直至鐘家人回來。
手術室的燈驟然關滅,很快,門打開了。
幾個醫生一並走了出來。
「醫生,我女兒怎麼樣?」鐘老爺子焦急的問道。
「鐘老先生,已經搶救了過來。」
鐘老爺子點點頭,與醫生握緊手,「辛苦了,謝謝你們。」
隨後,鐘嘉麗被護士推著出來,繼而轉向vip病房。
鐘老爺子和鐘母以及許亮一起尾隨進去,徐正看向舒小愛,「她走了吧?」
「走了。」她站起身,「我們回去吧。」
兩個人一起出了病房,一出去,舒小愛的目光便落在右邊的車,那是鐘御琛的,只是因為夜色,她並不確定,里面是否有人,剛才,他並未一起跟著回手術室門口。
「小愛?」徐正看她失神,喊了一聲。
「嗯。」她收回視線,沖他笑了一聲,「我們走吧。」
一起上了警車,片刻便離開了這里。
鐘御琛坐在車里,警車一點一點消失在他的視線,說不出什麼感覺,心情受到了影響。
回到家,坐在車里,鐘御琛有些不想下車。
靜靜的過了十幾分鐘,他下了車。
回到自己的房間,解開領帶,不知胸腔里怎麼的冒出了一股怒氣,領帶直接扔在了地上,拉開陽台上的門,站在外面,徐徐的涼風吹拂他的臉,著實清醒了不少。
他果然寂寞太久,偶爾一個女人,便讓他很不適應。
「why,whycantthismomentlastforevermore?tonight,tonighteternitysanopendoor…no,donteverstopdoingthethingsyoudo…………」
鈴聲這一響便是幾遍。
他背靠著陽台,掏出手機,屏幕上的光閃爍著來電人的名字。
「喂。」
「你姐……怎麼樣了?」鴻塘問道。
「過來陪我喝點酒,我就告訴你。」
「你在哪兒?」
「家里。」
「小愛在家,我去不合適吧,畢竟怕影響你倆……」
「她不在。」
「等我。」撂下電話,鴻塘極速的便趕到了錦繡小區,一進大門,便看見陽台上的燈光亮著,他一個人站在那里。
鴻塘一手插進褲袋,一手拎著一瓶名貴的紅酒進了客廳,隨後拿出兩個高腳杯上了樓。
一進門,便看見牆上的那副畫,他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便朝著陽台走去。
紅酒打開,倒了兩個半杯,遞給他,「給。」
鐘御琛接過,淺淺的喝了一口,「跑的還挺快。」
「那是,你二少一聲吩咐,誰敢怠慢,小愛呢?」
「走了。」
「走了……是什麼意思?」鴻塘看他的臉色不太好。
「自然離開我身邊了。」他用這樣一句話來詮釋她的出走。
「是你喜新厭舊了人家了還是有新歡了?」
「有的人來了,有的人走了,不過是彼此人生中的一場過客而已。」
「看來小愛是不為錢啊,女人都是希望有名分的,你不給人名分,又不娶人家,人家又不圖你的錢,自然是另謀出路,她不在酒吧上班了,其實,我倒是希望她找一個平平凡凡的人嫁了,跟在你身邊,注定是悲劇。」
鐘御琛一飲而盡,喉頭滾動了一下,「連你都這麼說,但是,你為什麼不對自己說這樣的話,你更需要,鐘嘉麗搶救過來了,老公找小三,這樣的戲碼,她居然說是我故意安排的,女人啊,真是讓人可笑。」
「她為什麼不離婚?」
「哪有那麼容易,在一起那麼久,所以……」他側過身子看向鴻塘,「你趁早打消這個念頭。」
「我沒充滿希望,也沒打算告訴她。」
鴻塘不多會便離開了,剩下桌子上沒喝完的半杯紅酒,鐘御琛回房,躺在床上如何也睡不著。
他起來,推開了對面的門。
燈光打開,凋零的一大束藍色妖姬映入他的眼楮,花敗了,開的多嬌艷,就會有多快衰敗。
靠在門框上,他靜靜地看了很久。
***
秦家。
齊靜現在懷孕六個多月了,挺著大肚子坐在客廳里,手上端著一盤葡萄,看著電視。
如果一天兩天,秦母覺得沒什麼,可一連四個多月日日如此,秦母多多少少有些看不慣。
「靜啊,肚子越大,越要活動,對肚子里的寶寶有好處。」
齊靜雙眼看著電視,理都不理她,跟沒听見似的。
秦母不滿的看向一旁的秦父,秦父干咳一聲繼續看報紙,也裝作沒听見。
「靜,我跟你說話呢,你是听見了嗎?」
齊靜這才瞥她一眼,「婆婆這麼大聲,我怎麼听不見,可我肚子這麼大,活動量大,萬一動了胎氣,怎麼辦?」
「我的意思是稍微活動活動,不要總是坐在那里,多站起來走走,等會子臻回來,我讓他陪你出去散散步。」
「等他回來再說吧。」
秦母也不再說什麼,等葡萄吃完,她便沖佣人喊道,「過來,將盤子拿走,給我熱一杯牛女乃來。」
「雖說現在醫院不讓檢查孩子的性別,但是你妹妹不是在婦科工作麼,你就沒問問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
齊靜聞言,立馬謹慎的問,「男孩女孩都一樣,若是女孩,婆婆該不會就不喜歡了吧?」
「怎麼會呢,都是我們子臻的孩子,我的意思是,知道了好準備小衣服。」秦母干笑。
「等生了再買衣服不遲。」
話剛說完,秦子臻便回來了,手上提著一個衣服袋。
看見他回來,齊靜立刻站起來,迎上前,從衣服袋里掏出一件睡裙,滿心歡喜的喊道,「老公,這件好看,比上一次買的好看。」
秦母看了一眼,「睡裙不都買了十幾個了,怎麼還買?」
「隨著我肚子的增大,要買的自然尺度寬一點,那些都不能穿了。」
「子臻,這件多少錢啊?」
秦子臻開口,「三萬多。」
秦母聞言,倒抽了口氣,「子臻,咱們家有錢也不是這麼花的啊,過日子該省要省啊,一件睡衣就要三萬多,這是金子做的麼?」
「婆婆,有金子做的啊,那個還要貴,下次讓子臻買給我。」齊靜笑呵呵的開口。
秦母聞言,差點沒氣過背去。
「這樣花錢的模式,不行,以後,子臻銀行卡交給我,媽媽替你管著錢。」
齊靜聞言,當即冷了臉,「婆婆是讓我們花錢都問你要麼?不行,我們的錢交給你管算怎麼回事,想買什麼都不能買。」
「你們的錢?你問子臻他敢說這句話嗎?靜啊,沒進門之前真沒看出來你是個拜金女啊,我看你懷著孕不忍心說你,你說說,自從結婚,你那奢侈包包買了多少了,衣服就不說了,鞋子有一房間了吧?你能穿的過來嗎?當初舒小愛跟我們子臻結婚,舒小愛根本就沒怎麼花過錢,人家花錢還是自己上班掙得,不上班不花錢,這一點你還真比不上。」
「舒小愛這麼好,那媽為什麼還火急火燎的想將她趕出去?想讓她跟子臻離婚呢?媽可真自相矛盾。」齊靜不甘示弱,冷眼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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