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楊臉色蒼白,聲音微顫「舒警官,可欣……走了嗎?」
舒小愛沒回答,而是轉過身子,往外走,「我們走吧,明晚再來。」
兩個人出了1444號房間,徐正忙問,「怎麼樣?」
「到下面再說吧。」
出了星星大酒店門口,舒小愛開口,「她怨念很深,在我問她是誰害了她和孩子的時候,她便如同發瘋了一樣,說了一句‘她不得好死,她那可憐的孩子’我覺得,害她的人其實應該是精通醫術的,如果不懂醫術,遺體不會清理的那麼干淨,一般的人是不會那麼做的。」
「舒警官,你能告訴我,可欣現在是……什麼樣子嗎?」白楊低聲問起。
「長頭發,嘴唇青紫,整個人散發著陰沉的氣息,我說她站在你面前的時候,她還伸出手去觸模你的臉,對了,看到你的時候,她哭了。」
白楊嗚咽痛哭,一個大男人,撕心裂肺的哭聲讓舒小愛不禁為之動容。
徐正拍了拍他的肩膀,「找出凶手,告慰她和孩子的亡魂。」
「隊長,我還要接人,先走一步。」
「去吧,小心些。」
舒小愛轉身步行朝著一千零一夜,走了二十幾分鐘,終于到了門口。
一進去,四處環顧看了看,朝著里面走去。
站在沙發旁,她的目光落在旁邊的男人身上,然後收回視線,往里面走了兩步,彎腰拍了拍江小咪的身子,輕聲喊了喊,「小咪,我們回家了。」
江小咪緩緩的站了起來,一個搖晃,舒小愛連忙扶住她,「慢些。」
睡著的鴻塘醒了,看見她來,便說,「你來了我就回休息室里睡覺去了,真是困死了。」
「鴻少,你去休息吧,天色很晚了。」
鴻塘看向對面沙發上的種御琛,「鐘小二,你打算在這里睡一晚嗎?」
「這就回去。」他站起身,跟在了舒小愛身後,他一直都沒有睡著,舒小愛來的時候,他是知道的,就是在等她來。
一起出了一千零一夜,看著街道上寥寥無幾的車輛,鐘御琛開口,「上車。」
舒小愛沒拒絕,如今是深夜,還是保險一點為好。
他開車,不時通過後視鏡看向後座。
舒小愛的臉一直面對著窗外,車上寂靜一片,一直到樓下,扶著小咪從車上下來。
「謝謝讓我們搭了順風車。」
鐘御琛靠在椅背上,腳步聲在他的耳朵里漸漸遠去,外面的世界黑的讓他看不清周圍的路,抬眼,看著窗戶亮起的燈光,他跟她怎麼會變成了這樣?
此時此刻,他寧願坐在車里睡一晚上,竟一點也不想回到自己的家,一點不想。
「why,whycan-tthismomentlastforevermore?tonight,tonighteternity-sanopendoor…no,don-teverstopdoingthethingsyoudo……」
「喂。」
「小琛,你怎麼還不回來?」
「快到家了。」放下電話,他開車朝著東邊駛去,一直到自家院子里。
何美珍坐在客廳里,看到他回來,便說,「自從我回來,你就沒有回來早過,小琛,你是不是不想看見我?」
鐘御琛看著她,竟然腦子里浮現一句話︰不是不想見你,是想見的人已經不在這里了。
他閃爍了一下目光,沒有回答她,「我回來的晚,你就早點睡,別等我了。」
何美珍站起來,一直走到他面前,「你不在,我好沒有安全感,小琛,我總覺得你跟以前不一樣了,這種惶恐的感覺我以前怎麼都不會有,現在,讓我有很大的危機感,我怕你不再愛我,怕你愛上別的女人。」
「這還是很自信的你嗎?美珍,如果一開始我就讓你有危機感,你也不會離開四年杳無音訊了,就是因為一開始沒有危機感,你才會那麼一走了之。」他朝著樓上走去。
何美珍回到臥室,突然,她反鎖上門,開始月兌自己的衣服,直至月兌得一絲不剩,朝著鐘御琛走去,站在他面前,仰起臉,「小琛,我們做吧,你要我吧?」
鐘御琛站在那里,看著她,像是在看陌生人。
看他不動,何美珍伸出手去解他的扣子。
一只手驟然被他抓住,「很晚了。」
何美珍急不可耐,「我要跟你在一起。」
「我說很晚了!」他鄭重的提醒。
「要不要跟晚不晚有什麼關系,你為什麼不要我?!」她嘶吼,眼淚奪眶而出,「從回來,你就沒有要過我一次,甚至不跟我同/床,抽屜里那麼多的避/孕套,如果我沒回來,你是不是要跟別的女人用完?小琛,你到底還愛我嗎?」
「你呢?」他反問,「你真的還愛我嗎?也許,從你拎著行李一言不發從這扇門走出去的時候,你就忘記了,你是不是還愛著一個叫鐘御琛的男人……」
何美珍一時間忘記了哭泣,看著他,「小琛,我是愛你的,四年前我做錯了,我不該走,現在我努力補回來行不行?」
「能修補的是感情,不是愛情,美珍,有些事,不要以為,你不說,我不知道,你不說,我什麼都不知道,不要以為,你不說,我就是個傻子,什麼都不知道,我只是不說出來而已。」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手絹,伸出手一點一點將眼淚給她擦去,「我們其實早該好好談談了。」
「談……談什麼?」
他抓住她的手,一起坐在床邊。
「還記得嗎?我們是怎麼開始相戀的……初認識你的時候,你是個天真爛漫的小姑娘,活潑有趣,單純無邪,這是最吸引我的地方,十四歲,我們早/戀,為了見面,經常三點多就起來了,在宿舍樓的後面見面,手拉著手坐在一起說話,一直到五點的早自習,再去上課,回味那段日子,我的心里就揪著疼,最青澀的時光里,是我們互相陪著對方,我的心里全部都是你,我信誓旦旦的對你說,等大學一畢業,我們就結婚,你在家相夫教子,做一個全職太太,我掙錢給你和孩子花,不可否認,那時候,這是我的夢想,直至你的突然離開,這一切全部破滅了。」他的語氣淡淡的,像是在講別人的故事,卻讓何美珍瞬間想起了從前的場景,泣不成聲。
「對不起,小琛,是我先違背我們的誓言的……」
「听別人說,戀人在說誓言的時候,總有某個地方在電閃雷鳴,你走後,我一個星期不吃不喝,人躺在床上就跟快死了一樣,我媽跪下來求我吃東西,這一點,我誰都沒有告訴,後來漸漸好了起來,時間果真是個好東西,你回來的那晚上我的確很激動很高興,我也以為你回來了,一切都會好起來了,可是,我沒有一天真正的開心過,你回來住的這段日子里,呈現給我的是你的另一面,跟以前的你千差萬別,我有時候會想,你還是那個何美珍嗎?還有,我沒想過,你的不擇手段,真的很殘忍。」
何美珍的臉刷的便白的透明,「我只是怕失去你,小琛,我們從來沒說過分手,我們還是在一起的,對不對?」
「如果嘴上說一直在一起,心卻漸行漸遠,又有什麼意義?」
「你……」她仿佛使出自己渾身的力氣再問,「你,不愛我了?」
「我以為我一直最愛你……」他站起身,朝著門口走去。
何美珍坐在那里,渾身發冷,她不傻,鐘御琛話里的意思,已經說的一清二楚。
他以為他一直愛自己,實際上,卻早已不愛了麼……
一把捂住嘴,何美珍嗚咽再度哭出了聲。
她緊握在手心里的沙子,原本以為還在自己的手里,殊不知,當伸開手的時候,這些沙子,卻從一個沒有握緊的縫隙里悄然流失。
備用鑰匙不能打開對面的房門,可見在自己不在家的時候已經換了鎖。
「小琛,你開開門!」何美珍用力的拍了拍,哽咽道,「我只是迷了路,現在我回來了,小琛,我們還好好的,好不好?」
里面沒有一絲聲音回應她。
鐘御琛站在窗前,看向院子里的那顆梧桐樹,眼楮微微濕潤。
*******
昨晚下了夜戲,孫丹丹便開車回鄉下家里了,一大早便趕了回來,
「每次回家,我都快被我媽和我女乃女乃給煩死了。」
舒小愛穿衣服,「何出此言?」
「都說婆婆和媳婦是天敵,一點沒錯,我之前在網上看到有人說,為什麼說婆婆和媳婦是天敵呢,那是因為婆婆花了二三年教會自己的兒子提褲子,媳婦只用了幾秒就讓丈夫月兌掉了褲子,婆婆懷胎十月將兒子生下來,母乳喂養了一二歲,而媳婦呢,沒有女乃水,被丈夫吃的比母乳的時間都長,你說,這婆婆能跟媳婦和平相處嗎?」
舒小愛動作一頓,忍俊不禁,「話糙理不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