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歆就跟沒事人似的,繼續澆花,葉若青在她周圍旋了幾圈,一會兒揪揪花葉子,一會兒拿張紙巾擦擦花盆,趙歆終于忍不住了,問︰「你有什麼事?」
葉若青說︰「你怎麼就沒一點丑……啊不不,漂亮媳婦見公婆的緊張感呢?」
趙歆說︰「不就是你哥嗎?你爸媽也來?」
葉若青搖頭,說不來。
趙歆問她︰「那你緊張什麼?」
葉若青說︰「我替你緊張啊!」
「……」
小葉姑娘完全沒想過,趙歆上至電影節國賓會,下至影迷會采訪,大場面不知道見過多少,區區一個小叔子,真的算小意思。
但說是小意思不代表她不重視。考慮到今天會去葉若青的其他朋友,趙歆也不能打扮地太過于正式,她穿了一件小黑裙,外面搭了一件白色外套,然後把葉若青扯到房間里,把死活不化妝的她摁在床上,大刷子上下一揮,硬逼著她涂了一層粉。
「救命……」葉若青弱氣的捏著衣領,抱怨道,「暴君!」
「听話!」其實趙歆也不是硬逼著葉若青化妝,只是人家哥哥來了,看到自己養的那頭小豬一臉被揍過的模樣,勢必給那位未來的小叔不好的映像。
另外,她也有她的小小心機。葉若青穿的那件外套和她同款,只是顏色不同。也許今晚不能說明什麼,但一些小細節,或許會讓葉若青的哥哥現些什麼,也不必在知道真相時被嚇到。
「你把我涂的滿臉化學用品,我怎麼親你?」
趙歆騎在葉若青身上,收好手里的刷頭,捏捏葉若青的臉,說︰「那就別親了。」
「怎麼能!」
一听屬于自己的正當權利要被剝奪,葉若青翻了個身,把趙歆壓在身下,啾啾啾三下,和趙歆交換唇上的化學藥品。
趙歆推開她︰「你小心,別把衣服弄皺了!」
葉若青露出一個得逞的笑,只惜頂著頭上那個大包,怎麼邪魅都看著搞笑︰「還讓不讓我親啊,寶貝兒~」
趙歆說︰「別離我那麼近,你那個包近看會反光。」
「……」
葉若青氣急敗壞,直接摁住趙歆的肩膀,在她肩上啃了一大口︰「不就是包嗎?我也幫你叮一個!」
兩人鬧了一陣,趙歆坐起來,拿過鏡子照了照自己肩膀,眼見著外套不能完全遮住,不由嘆了口氣︰「你下口就不知道注意一下嗎?」
葉若青說︰「沒事,我哥是個在室男,他肯定以為就是蚊子叮的。」
趙歆說︰「我听說今天費昇也會去,你覺得以騙過他?」
葉若青一臉酷炫︰「那更好,就讓他瞪大狗眼好好看看,你是誰的女人!」
「……」
真假霸道總裁一相遇,空氣中的氣氛,頓時就不同了。費昇很奇怪葉若青眼里的敵意從何而來,作為獨生子,他本還打算今天和這個非血緣的妹妹好好交心,從葉崇鳴身上,他覺得當個妹控也不錯。
于是貼心哥哥費昇笑著問︰「小葉,你老看著我干什麼,我今天有什麼問題嗎?」
休閑西裝,干淨的外表,看起來人模狗樣,沒有大問題。其實葉若青就巴不得他出點問題,趙歆一說到費昇,總帶有一點崇敬的意思,讓葉若青心里很不是滋味。
雖然知道兩人沒什麼,是那些八卦,還是深深刺傷了葉若青的眼。
現在門前還只有她,趙歆以及費昇三人,葉若青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拉了趙歆的手揚起來,一副正宮娘娘鄙視小三的語氣︰「看著啊,趙歆有主了,以後想裝深情男別找她了。」
「哦,是這個啊。」費昇剛準備說什麼,一輛車緩緩停在她們身邊,車窗滑下,露出葉崇鳴的臉︰「你們怎麼站在門口聊天?」
葉崇鳴眼神一掃,瞥見趙歆和葉若青緊握的手,頓時張大了嘴,接下來那句「我去停個車,你們先進去」也說不出口了。
雖然知道自己妹子喜歡姑娘,還喜歡的是個特別漂亮特別有名氣的姑娘,當兩人牽手站在自己面前時,葉崇鳴還是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葉若青明白自己親哥在想什麼,他哥雖然比自己長不了幾歲,那腦子,就還停留在二三十年前。
既然如此……看到葉崇鳴呆滯的眼神,葉若青拉著趙歆直接上前,兩掌拍在後視鏡邊︰「哥,給你介紹,我女朋友!」
沖動啊沖動……費昇在一邊搖頭,算是知道當年葉若青出櫃鬧得葉家雞飛狗跳是怎麼回事,若不是事先給葉崇鳴打了招呼,自己這學弟估計會暈倒。
葉崇鳴也算趙歆半個影迷。
「你好,趙小姐。」葉崇鳴本想和趙歆握手,看到葉若青死捏著趙歆的手不放,于是換了句平常的招呼。
「葉大哥別客氣,叫我趙歆就行。」
葉大哥這稱呼讓葉家兩兄妹听著順耳,不過一個是站在權利人的角色,一個是作為影迷的角色,葉若青眼見著葉崇鳴有些飄飄然了,連忙催促他去停車。
一會兒後小圓白小麗也來了,白小麗很久沒見葉若青了,一見到葉若青,也不顧周圍一圈名人,拉著她噓寒問暖。
小圓一瞅牌子,再瞅瞅葉崇鳴,說︰「原來你真是富二代啊,小葉子。」
葉若青想起小圓那張牛逼轟轟的黑卡,無語︰「我是窮人。」
光頭男野生郭冬臨跑過來拍拍葉若青的肩膀,憨笑︰「哪兒能啊,小葉姑娘是大明星,我就說吧,她會成為咱公會里里第二個王寶強,寶寶強,babybaby青,嘿嘿,真不錯。」
「……」
一伙人三三兩兩地走在一塊,葉崇鳴在和服務員說話,皮蛋哥在玩手機,而趙歆卻和費昇走到一塊兒,兩人低著頭,似乎在談論什麼事。
野生郭冬臨也看到了這幕,搓搓手,說︰「原來是真的啊……」
「郭老師,您什麼時候也看八卦新聞了?」
葉若青心里不快,但白小麗在身邊,也不好意思戳破自己和趙歆的關系。野生郭冬臨說︰「嘿,你怎麼把我想成那種人了。我最煩那些花邊新聞了,我說的是另外的事——趙小姐和那位費總交情不淺,這位費總是出了名的不插手娛圈,這次估計是有什麼大動作,和趙小姐一起的。」
葉若青問︰「你听誰說的?」
野生郭冬臨靠過來,小聲說︰「就是張導啊,還是去年你拍那部古裝戲的時候,我有次無意間听到張導和趙小姐爭吵,張導說的就是,不要和那個費昇走那麼近,小心引火上身!」
葉若青看著前方,表情有些奇怪︰「那張導和趙歆什麼關系?」
「師徒啊!你不知道嗎?」
「不止這樣。」葉若青肯定,任曦在派對上的話,趙歆當年在夜市上的哭泣,張導和趙歆過密的關系,任曦對趙歆恨之入骨但又不舍得態度,趙歆和費昇之間的親密,以及她口中的未了的心願——所有的一切,似乎冥冥之中就有聯系。
「幫我一個忙。」葉若青回頭對野生郭冬臨說,「幫我一個忙,公會里有很多老群演了,對吧?」
「是啊。」
「我想問問,有沒有參演過趙歆出道那部戲的,如果有,以介紹我們認識嗎?」
因為有葉若青在,就算行業階層不同,這頓飯吃得還是挺愉快,飯後,其余人都回了家,留下了兩兄妹談心。
服務員進來上了一壺菊花茶,葉若青給葉崇鳴倒了一杯,又給自己添了一杯。葉崇鳴給母親回了電話,走進包間。
「是媽的電話?」
「嗯。」
「問你有沒有和我在一起?」
葉崇鳴拿起茶杯,嘆了口氣︰「看媽的樣子,也挺矛盾的。」
葉家父母是五六十年代那批知識分子下海,說到底,骨子還是有股倔勁,也听清高。除了出櫃之外,對于葉若青所謂的歌星夢想也不能太理解,王八戲子吹鼓手,都是下九流的東西,上不了台面。
觀念的問題,就是死局,葉若青何嘗不想父母理解?只是現在,還看不到光明。
「你和趙小姐,關系挺好的。」
「嗯。」
「和你那個前女友,姓曾的,還有聯系嗎?」
「最近沒有,能忙吧,我听說她轉了新經紀公司。」
「其實吧……」葉崇鳴拿著茶杯頓了頓,又開口說,「如果你當年是為趙小姐離家出櫃,說不定,爸媽會稍微理解一點。」
「趙歆?」自己的父母絕對不是趨炎附勢之輩,絕對不會因為趙歆的身份地位而有所改觀。葉崇鳴這番話,讓葉若青很不解。
「我後來听媽說過,你給他們說了實話後,她們有托人去調查曾潔。怎麼說呢……媽不是很喜歡她,覺得她心眼太多。而你從小……哎,嬌慣大的孩子,玩心眼玩不過她們。」
「她沒對我使過壞心眼。」葉若青辯解道,起碼在過去那段歲月里,曾潔並沒有什麼利用她的想法。她一個學生,除了家里有點錢,還能有什麼能幫到她的嗎?
至于現在……葉若青又有些猶豫了,看到曾潔和那個男人在一起後,她開始懷疑她們電視台那次相遇,是不是帶上一點非正常化偶遇的色彩。
葉崇鳴問︰「你決定在歌壇混下去了?沒有考慮過別的出路?」
葉若青搖頭︰「能三五年吧,我也就這幾年青春了,趙歆說她還有事沒有辦,過幾年後,也會息影隱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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