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總真會說笑話,小報上寫的,哪里當得了真。」
趙歆笑了笑,想拿過椅子上的手包,副董卻擋住她的手︰「是小報上寫的我就不會問你了。是佳柔告訴我的,听說佳柔和你那小情人做過同學,我想她是不會騙我的吧。」
趙歆听到曾潔的名字,挑挑眉︰「哦,是小曾啊,不過錢總,她連整容改名改籍貫這種事都能否認,你怎麼又確定她不會騙你呢?」
女二能被曾潔拿到,其中的隱秘趙歆自然猜到幾分。她原本以為曾潔會念著舊情放過葉若青,是現在看來,她實在高估了曾潔身上的人性。
她想方設法的讓葉若青置身事外,曾潔卻拼命想要拖葉若青下水。
副董最好面子,這種事情被拿出來說,心里極為不快。他直截了當的說︰「趙歆,我記得當初我們的合約是明文規定了感情問題的,你這下倒好,不僅是背著公司談戀愛,還是交的一個女朋友,這事傳出去,對公司有多大的影響你承擔的起嗎?」
趙歆冷笑︰「惜我現在的經紀約和以前不一樣,您忘了嗎,我自己開了工作室,有一部分權利,我就不必受掣肘了。」
「趙歆啊趙歆,你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你暗里幫著那個姓魏的不知道在做些什麼,現在,連明里都這麼目中無人了嗎?我告訴你,你的把柄我多的是,別以為我就是開玩笑,你以為你和那個小妞的事,我沒有證據?」
趙歆臉色陡然一變,副董見狀,得意地笑了︰「不想名聲受損就老實點,到時候被挖出來,那是全國出櫃,還想做你的國民女神?做夢!」
副董小人得志的表情,讓趙歆再也無法和他待下去。她從副董手里奪過自己的手包,連招呼也不打,背過身,向賓館走去。
她平日里多加注意,外出時和葉若青也鮮少單獨出面,沒想到還是落了把柄在別人手里。
上一次,她放棄了葉若青的前途選了任曦,那這一次呢?她還是要放棄她?
趙歆站在電梯口,凝視著自己的影子。無論什麼時候,她都那樣完美無缺,她是所有人心里不仰望的存在。
國民女神?呵,連自己的朋友和愛人也保護不了,當什麼國民女神?
趙歆撥了撥頭,按下了電梯。
敵人高估了她對虛名的在乎,也猜錯了她心里最重要的東西。
回到房間里,她給費昇打了個電話。費昇最近忙得焦頭爛額,他們拿到了不少對方洗錢的證據,但是卻沒有證據,撼動最基本的根基。
所以今天,副董才如此囂張。看樣子不久,敵人就要殺雞儆猴了。
「費昇,是我,趙歆。」
「嗯,什麼事?」
「今天錢總過來找我了。」
「他給你說什麼了?」
趙歆把今天的對話復述了一遍,費昇紳士形象全無,破口大罵︰「他媽的,這個人我早就該除掉!他竟然敢拿你開刀??你覺得他手上真的有你和小葉的把柄?」
「不,費昇,你听我說。」趙歆倒是很平靜,「就算沒有,以後也會有的。現在,小葉不能這麼早就曝光,她已經失去了上台的機會,在網絡上繼續努力,如果這次曝光出來,對于她是毀滅性的打擊——她以後,恐怕連網都不敢上了。」
「你要怎麼做?」
「我會去找曾潔,小葉性向曝光,對于她也沒有好處。我會勸說她保護小葉,就這樣。」
「不,你不明白,趙歆。他們針對的是你!不管對方是小葉還是誰,根本都不是他們在乎的對象!」
「我知道……」趙歆最後一句話,清晰且堅定,「我會出櫃,與其讓別人亂寫,不如自己勇敢面對。」
「你說,面包和夢想,你會選哪種?」
賓館的大床上,鋪著滿滿的購物袋,曾潔躺在上面,右手邊躺著一只小狗,她仰躺著面對天花板,時不時撫模著小狗柔順的皮毛。
小狗哼唧了兩聲,沒有說話。
「你肯定是選你的狗糧了,對嗎?哈哈,你說這麼簡單的問題,我怎麼就現在才想明白。夢想是多麼荒謬無趣的東西啊,你知道嗎,我問葉若青,連她都回答不上來。我和她聊過去,越聊越覺得我當初有多麼愚蠢。而她,還依舊愚蠢著,她就是那種大小姐,從小不愁吃喝,所以才會談夢想這種東西。等她餓肚子了,她還會好意思談夢想嗎?」
曾潔隨手勾過一個購物袋,里面的盒子滑了出來,盒子上是很多人蒙昧以求的logo,她打開盒子,把手鐲從里面取出來,在自己手腕上比劃著。
「你看,我現在再也不用擔心錢,不用羨慕別人的衣服包包,我將有一個公司,會有無數人投拍我的電影,你說,我現在做的對不對?」
小狗打著盹,被曾潔猛地一搖晃,嚇得彈跳起來。要向床邊跑去。
「不準走!說!」
曾潔突然坐立起來,把小狗撈回來,卡住它的脖子,強迫它面對自己。
眼前的女人妝容濃艷,表情看上去極為猙獰,小狗嚇得嗷嗷叫著,在她手里掙扎著。
「你說啊,說!」
曾潔捏住它的嘴,大力捏著小狗的身體,小狗嗚嗚地叫著,漆黑的眼里,滿是驚恐。
「嗚嗚嗚嗚……」
曾潔的手里的力氣越來越大,小狗也掙扎地越來越厲害,她覺得心里有一股黑色的火焰升騰而起,籠罩著她的心髒,讓她整個人都陷入一種歇斯底里的狀態。
捏死它!
「嗚……」
就在這時,門口突然傳來敲門聲,曾潔一驚,手里一松,小狗從她手中掉下來,迅速地竄到角落里躲著了。
「哪位?」
「是我,趙歆。」
是她?
「等一等!我換個衣服,馬上開門!」
曾潔慌忙站起來,打開櫃子,把床上那堆奢侈品胡亂地塞在櫃子里,然後跑到梳妝台前,整理自己的衣服妝容。眼角似乎不夠上挑,她又補了補眼線,臉頰有些浮粉,她掏出粉餅,仔細地修飾。直到覺得完美無缺了,這才換上高跟鞋,出去打開門。
「趙小姐,請進。」
「嗯。」
趙歆剛踏進門,只見一只雪白的毛團從腳邊飛速地竄到門外,消失不見。
「你的狗?」
「別管它,它就是這樣去,喜歡往外跑,我等會兒讓我助理去找。」曾潔關上了門,請趙歆在房間里坐下。
「喝什麼?」
「隨意吧。」
曾潔從冰箱里拿出一瓶飲料給她︰「趙小姐今天來,是有什麼事呢?」
「我今天來,是想和你談談小葉的事。」
「小葉?」曾潔給自己倒了杯水,在床上坐下,「小葉怎麼了?」
「有些事,其實我不太想明說,但是,我覺得我還是有必要提醒一下你。」
「趙小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趙歆莞爾一笑︰「我的意思是,我們以撇開其他,談談小葉,你,和我的關系。」
「怎麼說?」
「你是小葉前女友,不管你怎麼改變,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也隱藏不了這個事實。你是無法完全拋棄這個過去的。那次和陳導見面,我就明白了,你不想你的……你的男朋友,你現在的圈子知道你的過去。我說的對嗎,小曾?」
「或許吧。」
「所以——為了保全你自己,我覺得你需要為保護小葉的*做一些努力,而我也會盡力保護你們的*。小曾,你要知道,小葉以前那個壞掉的手機,里面還存了不少東西。她本來想扔掉,但我覺得這未嘗不是一段美好的回憶,所以,那個手機被我好好收著了。」
听到手機兩個字,曾潔的表情瞬間有些難看,而听到趙歆說那個手機在她那里,她再也忍不住,拍案而起。
「趙小姐,你威脅我?」
趙歆說︰「這不是威脅,是交易。」
曾潔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你的意思不就是說,我不向大眾戳破你和小葉在一起的事實,你就不拿出我和小葉在一起的記錄?趙小姐,你真以為這種事是我能控制的,你自己作死要和錢總作對,我有什麼辦法?」
趙歆也不生氣,她回答道︰「你有辦法的。」
「我為什麼要為一個現在和我沒關系的人得罪我的老板?」
「曾小姐,你還真是薄情寡義。我還以為你會留有那麼一點情面,不會在錢總面前亂說。」
「情面?不,我覺得,和我的對手,我不必講什麼情面。」
「對手?」
趙歆一會兒有反應過來了,原來曾潔對于葉若青拿走《落盡繁華》的角色,竟然有這麼大的怨氣。
既然如此,也沒有什麼好談的了。
曾潔走到門前,打開門︰「我要休息了,趙小姐,請你回去。」
「那你好好休息。」趙歆站起來走到門口,臨出門前,突然轉過頭去,冷艷的面容斂著一絲不捉模的笑容。
「我更正一句話,我剛剛說的,確實就是威脅。」
「你——」
「好好考慮,再見。」
還沒等曾潔開口,趙歆已經走出去,反手關上了門,曾潔恨恨地朝門上踢了一腳,心里滿是被壓制的憤怒——
她一定會讓趙歆為今天的話付出代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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