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不管是勞累了一天的人類幸存者,還是已經嘶吼了一天的喪尸群,仿佛都累了,亦或者,都隨著太陽落山,而蟄伏了起來。
喧囂了一天的城市,亦開始逐漸安靜了下來。
唯有位于幸存者基地核心防護區域的地下,一處隱蔽的實驗室內,人群正在緊張而激動地忙碌著。
他們正在做著一個重大的實驗。而實驗品,卻是一個女子,和她的異能空間。
「嘀……嘀……嘀……」一大堆儀器正連通著,數十個研究人員各司其職,緊張的注視著自己面前的設備上所顯示的信息。
「博士,有人在進攻實驗室的防御門,意圖硬闖!」
「博士,對方已經突破第一層防護!」
「博士,對方已經攻入第二層區域!」
「博士……」
「快!快!」
「嘀嘀……嘀!」刺耳的警告聲,讓正在機器前忙碌的一眾人愈發的緊張起來。
「砰!砰!砰!」
「轟!」
……
嘈雜而暴力的「背景音樂」,預示著闖入者正一步步逼向眾人所在的地方,這讓那位被稱為博士的男人臉上也忍不住泛起一層細細的汗珠。
「一定要成功!一定會成功!」
「博士,對方已經通過a級實驗區,朝著這邊走過來了!」
「快!快!就差一點點了,還差一點點!」被稱作博士的男人對身旁助手的聲音置若罔聞,只是神色極度激動地盯著自己面前的屏幕。
在那上面,正顯示著自己的分離試驗的進度。
「轟!」
「 當!」
「 !」
隨著實驗的進度條上,那百分之九十九的數字一起跳動起來的,是那扇沉重而防守嚴密的合金大門,被暴力破開,飛濺的姿態。
「啊!」
「救命!」
「殺!」男人的聲音沉穩冷凝,帶著某種憤怒至極後的冷靜。
「不,不,不要殺我!」實驗室中的一眾人瘋狂的試圖逃竄,然而只是普通人的他們,又怎麼會是這些高階異能者的對手?
沒有了那一層層的防護和高科技武器的保護,這只是一場單方面的殺戮,甚至不能引起男人絲毫的眼神波動。
只是在瞧見實驗台上,那個渾身上下插滿了各種儀器管道的女人的時候,男人的瞳孔微微收縮,身上的殺戮之氣愈濃。
「老k,你在找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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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鋪天蓋地的痛,腦袋仿佛要炸掉一樣,一瞬間擠入腦海中的過于駁雜而陌生的訊息,讓牧依晴頭痛欲裂。
那是屬于一個陌生的女孩兒的記憶,駁雜殘缺的記憶碎片,即難以連接,又難以讓人能夠輕易地理解。
更不要說,這記憶中還有很多讓她無法看明白的東西存在。
這是什麼人的記憶?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她的腦海里?
這是我嗎?原來我叫夏琳嗎?
可是,為什麼我會有這麼多的親人?這個男人又是誰?這些東西,又是什麼?為什麼這些看起來應該是很無害的植物會變得這麼可怕……
不知道為什麼,她下意識的總覺得這些記憶有很多的違和感,仿佛有很多地方讓她下意識的覺得有種違和感,仿佛潛意識里有一個聲音在說,不對,不應該是這樣。
不,不對,這分明不是我的記憶才對!這些東西,分明不該是這樣才對!
恢復意識的第一件事,牧依晴就是直接用意識去查看自己的空間是不是還存在。
直到確定那個空間依舊還好好的存在在自己的意識里,里邊所堆積的滿滿的,亂七八糟的東西也都還好好地堆在那里,未曾有絲毫的損傷或變化,牧依晴才暗暗松了一口氣。
幸好,幸好!
只要這些東西還在,不管情況如何糟糕,她至少還有生存下去的機會。
松了一口氣,牧依晴這才有心情去考慮自己此時的狀況。
腦海中那陌生而雜亂的記憶,讓牧依晴有些短暫的失神,甚至迷茫。
但是經歷過幾次進化的牧依晴,她的精神力畢竟比一般人要強大的多,而那般殘酷的末世中,能活到最後的人,心性自然比一般人要堅韌的多。
即使,她只是投機取巧的在那樣的世界中活著。
很快就從迷惘中恢復過來,牧依晴從那些過于真實的記憶中掙月兌出來,開始思考自己此時的狀況。
關于這些差一點兒吞噬了她的自我意識的記憶,牧依晴的第一反應,是那個被稱作k博士的男人搗的鬼,是那個男人又不知道在用什麼方式來意圖催眠她,改變她的記憶,然後掌控她。
但是隨即,牧依晴卻又隱隱覺得不對。
畢竟如果k博士的目的是為了掌控她以及她的能力,那麼他植入她腦海中的記憶就應該是一些讓她能夠信賴甚至是無條件的信仰k博士的東西才對,至少也應該是一些讓她將k博士等人認定為可信賴的一方的東西。
但是事實上,她雖然還沒有完全弄明白腦海中的記憶,但是也知道這些記憶中根本就沒有任何跟k博士一伙兒人有關的東西。
更甚者,她雖然沒有完全弄明白這些記憶,卻也明白這些記憶中一些過于先進的科技和見聞不是屬于這個世界眼下的科技水平能夠達到和擁有的。
難道她是被外星人洗腦了?
這個過于離譜的想法讓牧依晴的嘴角微不可查的抽搐了一下。
相比之外星人什麼的,她寧願相信自己是中了新型的喪尸病毒。
畢竟這個世界,人類異能者在不斷地進化的同時,喪尸們也在飛速的進化著。而越來越復雜的喪尸病毒,也在一次次的考驗著人類的生存能力。
在喪尸病毒大爆發之後,牧依晴就已經清醒地認識到,關于病毒什麼的,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不可能出現的。
所以如果說她是被病毒侵蝕了腦神經以至于出現了精神記憶紊亂的話,她完全相信有這個可能。
但是隨即,在短暫的打量過自己所處的環境之後,牧依晴卻隱隱有了一種不安的猜想。